性格背道而驰的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的?想来想去也没有更合适的词语来描述,最后还是要用人们都用烂了的两个字“缘分”,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
一开始的他们,也并不顺利,从陌生到认识,是谁先认识的谁,这个只有许习然自己知道。
高一开学的第一节课堂,许习然就记住了“张望”这个名字,张望却不是第一节课记住“许习然”这个名字。即使在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级,快读完高一时的他们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交集。
后来的许习然回忆,都觉得万分可惜。
为什么你不和我一样,在开学的第一天就记住我的名字,然后和我认识。如果这样,我再多了一些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也许错过的那段时光还有一些没有发生的事在我们之间发生,不然我也多了一段回忆!
第一节课堂,班主任让全班男女同学按高矮顺序各排成一队,然后再按高矮顺序从前到后分座位。落座后从前到后各报姓名。
课后,许习然能记得住的名字只也就三四个,其中两个记住名字,人却记不得。其中两个,一个是自己的同桌男生,卓越,还有一个,就是张望,就在他那一排桌位的最后面。
相信和许习然一样记住这个名字的同学会很多,因为张望介绍他自己的时候比别人特别,而且声音特别洪亮。
许习然觉得这个飞扬的声音透着满满地自信,“老师好,同学们大家好,我叫张望,东张西望的张望,很好记,我很高兴认识大家。”顿了顿……微笑,“我的爱好就是喜欢玩儿……。”然后赢得同学们的一阵热烈的笑声!
一如既往,许习然,把自己的沉默低调,不多话,不多事的个性发挥得极致。学习也不是特别突出,但在班上总还是排得上名次,和周围的同学淡淡相处,不是很冷漠,也不会很热情。能在一起嬉戏玩耍,过得很高兴,过后关系也不会变得很亲近。和他相熟的男同学对他的评价大都是很简单,总归几个字“很好人”。
女同学们对他的印象也很好,私下还有一些女同学说他“一脸淡淡温和的微笑很好看,有点韩国男明星的范。”收到情书时,他会在原来的信签纸上简短的写上:“谢谢你,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同学和朋友,我们现在还是学生,应该先以学习为重。”然后一并还回去。
生活像一杯温开水,不会有热烈翻滚沸腾的声音,但你可以看见袅袅飘散着的淡淡气息。
相较于张望,他的生活就可以用绽放的爆竹烟花来形容,响声入耳,绚烂夺目。在校园里同学们中有着强烈的存在感,他喝酒抽烟,经常和一帮同学在校园外的小餐馆聚会,经常迟到被老师罚站不许进教室,还和隔壁班的同学打架!
他的名字总能和很多坏学生的名字联系在一起被同学们讨论,还荣誉地被校长提起,拉他到课间操场上,站在国旗下表扬,然后班主任总会在课堂上同学们的注视下吼他:“张望,你给我注意些,别忘了这里是学校,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张望,你在这样,就请你家长过来。”“张望,你的毕业证不想要了是吗?”然后在罚他在一次次的一个人打扫一星期教室,或者操场中过去。
太多次,忘了他面对班主任的吼声时的表情,记忆最深的是高一快结束,他和隔壁班的同学打架,威武霸气地把别人打得鼻青脸肿,人家爸妈差点不认得。面对班主任的怒吼,他极力反抗,踢飞座位上的凳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操,不读就不读了,老子怕呀。”然后藐视老师的满脸怒容,挺直腰板走出教室。
结果,校长终于把他爸妈请到了校长办公室喝茶,在父母的游说积极保证下,才得以继续留校。相信这样张扬的学生,在这个校园里只有一个不会在出现第二个,校园里的你不会记不住他。此后他又多了一个新名字“张狂”。到高三,很多听过他和后来的新学生都以为这是他的真实名字,当然,这是后话。
如果有一个和你不是很熟,虽然是同班同学,但差不多读完一个年级的时间下来,两个人说过话的次数,一只手就够数,浅薄如斯的交情,然而他却伸手向你借钱,你会借吗?
那一天,被午后的太阳晒得有点晕,便到池水间洗了一把脸。
回来走过操场的池塘,池塘边树林中吹来的一阵阵凉爽的风,很是舒服,微微有些失神。突然肩膀上被手掌拍了一记,心里忽地一跳,愕然地转过头去看肇事者。
竟然是他们班很出名,在这个校园也很出名的那个男生,没等许习然开口说话,张望大大方方的先开口道:“许习然同学,可以借我点钱吗?你放心我下星期就还你。”
许习然目光犹豫的看着他想:这个人怎么会找自己借钱,他朋友不是很多吗?
不是不想借,而是好奇,思量着该如何回答:“我……”刚张嘴要说话就被打断。
“一点小事,干嘛那么犹犹豫豫的,同班同学,怕我会拿你的钱跑了,还是怕我不还你?有就借个50,会还你的,你放心。”语气有点微恼,这样的人真的很冲呢,和一个平时关系并不是很好的人借钱,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到一定程度。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许习然没有在多说什么,顺手从兜里把自己的零钱拿出来,没有整钱,50都是10元5元凑成的,并不是怕他所以要借。虽然他在学校里被人说得很张狂,但只要不是在自己身上,就不会在意,两人平时交集不多,自己也不会去惹他,也就没有什么怕不怕的了。
他手里拿着钱,然后给许习然漏出一个大大的飞扬的笑容:“谢谢啊,下星期一定还你。”然后一只大手在许习然肩膀上又一记拍,脸上的笑容还未隐退,转身大步离去。
第一次许习然清晰的看清张望,以往在班里虽有见面,但不会对他的样貌有过认真的如现在这般刻画:自己的身高刚好够到他耳下,露在短袖T恤外面的手臂很结实,他的脸和他的事迹不成正比,五官绝对不是“你看,这就是坏人”的模样。静下来的时候也显得很容易亲近,不是很帅气的脸,线条刚毅,高挺的鼻子,很显精神,微厚的嘴唇,扬起来,笑得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