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旺新在离开村子准备去寻找自动离退青年教师们的前一天,他便号召了全村人儿到东头打晒场的空地集合,要召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代理村长大会”。
到场的人数也是史无前例,因为孙旺新的这次举动很显然做了提前准备。这是他的一贯作风。就在大会的前一天夜里,他依旧按照原来的习惯性做法,趁着那个时间人们都在做饭吃饭,拉家常,家门的灯光红彤彤,他便挨家挨户的前去到访:通知明天大会的地点和时间。
约莫八点七分光景,打晒场上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孙旺新站在会台上,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村子旺盛的生命力,那是一种最原始的生命现象,超越外物之外的原始状态的魅力。这种魅力并不比修路运动时少到哪去。可以说修路运动的阵势根本和这些构不成关系,倒是修路运动里的体现全是仰仗这次大会的光芒。
孙旺新放眼望去,到会人员除了老弱病残拄着仗做着轮椅之外,修路运动开始之前被搬迁到临庄边界的那几户人家也跑了过来。虽然昨天他并没有跑到他们那里一一通知。但是,也没有任何外界力量阻止他们到会。而小孩子已经在最后一排闹腾的天翻地覆,你跑我喊,你喊我跑的做着游戏,尽管各家孩子的父母已经尽力阻止,但是没有一点效果。
孙旺新迅速环顾一周发现,会台后方不知道谁家的母牛带着牛犊也跟着跑了过来,它们生龙活虎的跑到会台旁站定,由于那头领头的母牛身体比较庞大,伸头便够到村长铺到台子上的公布,并且连通他准备几个昼夜的演讲稿津津有味的一起咀嚼到了它的肚子里。
孙旺新看到这一毁灭性的发生,恨不得扒了母牛的皮,抽了母牛的筋。但是,他按捺住受伤的心灵,继续保持他的大义凛然。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声:“谁家的牛跑了出来,来个人把它认领了”。可是,台下的人儿没有一个敢上去认领的,最后还是村长解了绑在台子上的一根绳子把那头母牛栓在了打晒场的木桩上。在整个会场上,村长的每一句重要性的讲话都伴随着母牛的“哞哞”声。还有谁家的鸡鸭鹅更是扑腾扑腾抖着翅膀,叫成一团。
由于孙旺新的演讲稿被母牛吃了,他很难即兴发挥会议的细节之事,因为自己毕竟要离开一段时间,有好多的事情需要交代,然而,眼前的状况已经无法把握,村长只好简单的交代完开这次大会的主要目的,并准备让代理村长也上台说两句。
俞锡轩受宠若惊,甚至没等孙旺新说完话最后一句“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未来几天接替我工作的代理村长俞锡轩上台说两句”的话,他便急急忙忙跑到台上,搞得村长脸刷的一下红了半截。
然而,底下的人们并没有像怀着无比崇敬的态度欢迎孙旺新那样欢迎代理村长俞锡轩,甚至俞锡轩刚翻开演讲稿欲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底下的人们便不约而同的挺有秩序的纷纷离开了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