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趴在地上亲自示范如何将一根点燃的火柴背起另一根火柴,两颗石子用多大力量可以摩擦出耀眼的火花冒出更多的烟雾,泥瓦瓦摔在什么地方才能破的洞口比较大,以致赢来同伴更多的补丁,还有怎样运气才能把唾沫吐的更远,达到巧妙定在某个位置的效果,以及女孩子们如何在“石头剪刀布”的游戏中多出“剪刀”少出“布”,男孩子们站在哪个土丘比赛尿尿时可以把自己的尿儿越过别人的头顶赢得胜利等等。
他的妻子任媛搞不懂。
俞锡轩的非理性做法也同样引起村民的困惑,全村人搞不懂他的这一变化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造成,更加难以接受他的变化。他像患上了麻风病似的从此消失在本村辛辛苦苦修路的人们的世界。虽然他照常遵守时间的到工地上去,人们每天都能在孩子群里发现他的身影,但是,他到工地的事情再不是为了监督或者出好的主意,那些没有用的监督和不顶用的主意。而是单纯的只为一群不着天不着地不着边不着沿的孩子们玩耍儿。
他每天都在和孩子们玩耍儿,并且多数时候都是把一群意犹未尽的孩子领回家里,接着玩。但是,他从来不留哪一个孩子在家吃饭,即便他在游戏当中表演的再怎么美好,也没有留他(她)在家吃饭的奖励。他只是陪他们玩耍儿,但凡到了吃饭的时间,就让他们走。如是过了吃饭的点,谁家还有没归家的孩子,那么他们的父母也不会担心,他们都会男的抽着烟女的和邻居拉着家常的慢腾腾的到代理村长家,以一种甚是悠哉的态度把孩子拖回家。每次到了那个时候孩子都不愿意离开,无论父母怎么哄着嚷着,然而并不管用。孩子们像着了魔似得,恨不得天天待在代理村长家里,和他做着每天都不重复的游戏。还得代理村长站在自家板凳或者饭桌上以一种领导人发号施令,那群孩子儿才难舍离开。
最终还是他的妻子任媛在那群孩子们身上发现了商机,并且打定了主意之后。她便怂恿她的丈夫利用那几间至今还不曾开门的教室临时开办了一所大中班幼儿园。起初,俞锡轩说什么也不同意任媛的意见,因为他担心如果开办了幼儿园,会不会影响孩子们和他玩耍儿的乐趣。然而当他的妻子一听他的之所以不同意的想法,倒是噗嗤一笑。因为她以为丈夫不同意的想法是因为本来就没有老师的问题,如果开办了幼儿园,谁来给那群孩子上课。他的妻子说,如果是这样那也好办,你还来当这所幼儿园的领导人,我们不吸纳任何前来应聘的求职者,不就万事大吉了,这样也消除了你的担心,你照常领着孩子们玩游戏,只是不用每天跑到修路的工地了。
俞锡轩采用了任媛的建议,就在他陪孩子们打闹在硝烟弥漫的修路工地上的第七个工作日之后,他便像夏夜里划过的流星一样,消失在村民们的视线,连同那群孩子儿。由于他要开办幼儿园的事情并没有向村民们开大会发施令公布,而是悄悄进。因此,当正在挥汗如雨的村民们突然间看不到自己的孩子们和疯癫的代理村长在土丘的某个角落人影攒动时,这个一直以来就死气沉沉的村庄像被外围战争无情的掷投了一枚实时炸弹般,躁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