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孙旺新在那紧要关头敲响了顾佩良的门儿。然后他把之所以出现眼前那局势的过程以及里面包含的细节给顾佩良反复道了几遍,顾佩良才释然了刚才的那幕迫在眉睫的纯场误会,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
孙旺新还没有把找他的目的告诉顾佩良,就见顾佩良熟练的打开车站的大门,放了被堵在门外的父老乡亲进去了。顾佩良的亟不可待,让孙旺新着实一惊,然而在孙旺新心里也没有泛起多大涟漪。他很喜欢这样的结果,因为可以不费任何功夫,解决一些复杂的事。
拥进车站的父老乡亲很快就把刚刚走出顾佩良房间的孙旺新团团围住,其中领头的那几个人靠他比较近,他们一并深深的拉住孙旺新的手,热切的眼神泛着四季更替之末的冬天才会登陆的冰晶剔透的雪花。他们几个东拉西扯,差点把孙旺新扯倒在地上。孙旺新站稳不断摆动的身体,面对伸过来的七嘴八舌,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毕竟是多年的领导级人物。孙旺新倒吸了口气,定了定紧张的心情。因为他要冷静思考一下先回答谁的问题比较合适。于是,孙旺新示意躁动的父老乡亲安静,有话的说话,不要扎在一堆耽误时间。
“今晌儿听说您要外出,所以我们都跑了过来确定一下。顺便判断判断放口风人的消息是否有无。”村东头的刘总会说。
“不错不错,也是昨晚打定的主意。”孙旺新说。
“那您这一走,修路的事情您就撇下不管了?接下来要怎么整?”村西头的孟子义说。
“要矢志不渝的修下去!”孙旺新顿了顿,接着说“不是还有代村长在吗,修路的事情他会暂时负责。”
“就是那天在大会上拿稿子的那个?”村南头的吴新盛说。
“对的,就是那位。你们今后的代村长。”孙旺新说。
“我看他都不行!”孟子义说。
孙旺新抬头在人群中望了望,他没有看见沈发达的身影,有些失望。
“这个混小子。”孙旺新说。
“您说沈发达吗,他在修路的舞台上调理他的架子鼓呢。”刘总会说。
“我不在的这些天,你们要服从代村长的领导指挥,力争上游,要做到多,快,好的把路修起来。”孙旺新说。
“您放心吧。您在和不在都是一样的。”孟子义说。
说完,孟子义又号召围在一起的父老乡亲齐声表达一下他们对他的爱戴和决心。
“您在和不在都是一样的。”父老乡亲异口同声。
“这我就放心了。”孙旺新十分欣慰的说。
其实,孙旺新没有听出来他们对“您在和不在都是一样的”是如何理解的,以及他走之后他们又是如何配合代理村长日常工作的。
“您打算外出多久?”人群中冒出一句话。
“昨夜我没有定。”孙旺新说。
“那您打算何时回来?”人群里又冒出一句话。
“估计要一段时间吧。”孙旺新说。
乡亲们一听孙旺新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具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们认为这样的回答和不回答根本没有两样。因为假设性太多,后定性几乎不存在。也就是说,今后的很长一段未知的时间里,他们将在没有村长领导而且代理村长指挥的日子里过活。听到这里时,有几个妇女已经暗暗的抽泣几声。
孙旺新又是几番安慰的话语充斥人群,方才的抽泣声才渐渐的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