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旺新可谓是把所有的美好,鲜花和掌声,荣誉和赞美等都设想个遍。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真到了那一天,或者说就在他决定远去他乡寻找青年教师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完全脱离了那个村子。他没有想过,他将彻彻底底的脱离!他再不属于村子的掌权者操纵者,那些原本敲定完美无缺的一切会因为他的半途离开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是一种悄无声息的阵势,如同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日子般,在看似没有丝丝风吹草动的情景背后,却是风生水起的酝酿一场地动山摇似的灾难!他甚至看不到自己一直忙乎和在意的外环路修好的情景,村民们因为自己的努力而成就一番事业发自内心深处喜悦的快乐。他就这样被清理出村儿,他将再不会看到所有人对他的顶礼膜拜,反而嗤之以鼻的面孔多的不可胜数。他将和他脑袋里根深蒂固的平凡的村民一样,平凡的无味。他再不属于村里的一切,甚至不属于的更多。直到他决定离开或者逃避,带着恼怒与悔恨,也不曾平息。因为他,不甘心!
孙旺新坐在颠簸的座位上,嘴角泛着笑意,尽管邻座回敬他的恼怒嘴角依然未减,刚过去的风波还没有得到很好的平息,对方的胸口被团团的怒火堵的海枯石烂,欲要呼之欲出泛滥成灾。而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把这样的局面归结为:嫉妒(他人对自己赤裸裸的嫉妒)。这样嫉妒他已经司空见惯,不足为奇,因为在村里,他经常看到这一现象。
谁曾经给过他谄媚的嘴脸,他可以逐个喊出名字,如果现在有人给他一个笔记本考考他,让他给你默写出几个人的名字来,那根本不是件难事。他可以按照姓氏笔画大小的顺序或者拼音的首尾字母,把那些人有条不紊的罗列出来。并且你随便对照一个名字,他还能准确无误的标注出在一天或者一个月里那个人谄媚他多少次。
村委会他的办公桌抽屉里就放着那么一个厚厚的笔记本,他曾把每一位给过他嫉妒谄媚的人的名字小心谨慎的记录在内。对于哪天碰到的暂时不认识的叫不出名字的,他就用简笔素描勾勒出草稿,然后腾出时间对照档案取号或者哪天碰巧再遇到的话,亲自向前搭讪询问。每到一个季度满,他就做一个认真仔细的总结,并千思百虑分析出结果,且作为下一个季度的参考依据,如此四个季度完成后,他个还会将做个出年度总结。再把重点的几个人着重标记出来,备用为委员换届时的参考对象(上级领导不参与的话,村委对象就是他们)。
孙旺新对于邻座的嘴脸表现的尤为平常,并且他还时不时地自动给对方笑脸。他的这一平常的举动这让邻座更加尴尬,因为他可以确定孙旺新不傻,为啥脑袋像是被门挤了或者被驴踢了呢?最后无奈,也只好强迫挤出一点笑脸。然而,他把笑脸一给孙旺新不打紧,搞得孙旺新像像丈二的和尚,摸不准头脑了。因为孙旺新在村里看到的竟是谄媚、嫉妒,看得自己的眼睛出现麻木,就连晚上做梦都是如此。却从来没见过眼前的笑脸,无论真实或者假意的笑脸,一时间都很难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