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木器厂院内,季杰正在巧手修补一张太师椅,据说是明清时期的文物,这还是前几天牛菲儿托蚕玉送来的,说是坐着吱吱扭扭直晃悠,季杰看着眼前的破烂忍不住笑出声,劝蚕玉给牛姑换一张椅子,他保证用最好的椴木打造,不用说牛姑那样的分量,就是坐上一头大象保准稳稳当当。
蚕玉愤懑说:“让你干嘛就干嘛,啰嗦个哔哔呀,有种你去说,看她不锤死你,知不知道这椅子的来历,上面起码有十位老僧女圆过寂,牛姑对它迷信着呢,说坐着它能升天,万一你给她换把椅子,升天途中掉下来,这笔账该算在谁的头上。”
季杰一时被吓住,默默无言,只能傻呵呵笑。
季杰不敢怠慢,没事就蹲在这把古老的太师椅身旁钻研,本着修旧如旧,或坐或躺,结实耐用,别人还看不出修复的痕迹,他琢磨来琢磨去,迟迟不敢动手,他害怕毁了这把古董,知道牛菲儿不好惹,万一失手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冥思苦想的时候,春香悄悄来到他身旁。俗话说,星期一买卖稀,春香坐在店里见顾客稀落,心情烦闷,就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玩耍。没地可去,又怕熙姑发现扣她工资,快走几步躲进鲁大木器厂。
“干嘛呢,杰子。”
此话一出吓季杰一跳,待看清是古灵精怪的春香,气得伸手捏住她的鼻子拽拽,打趣道:“好啊,正想找你呢,反倒送上门来了,我问你,大清早的一声不吭,喊你你不应,发哪门子神经,莫不是鬼附身?”
春香抬手打掉,“讨厌,人家有心事,不想对外人说。”
季杰笑颠,“小屁孩,哪来的心事,若是我来猜的话,该不会是想嫁人了吧。”
春香气愤道:“你胡说些什么呀,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果真去撕扯季杰胡子拉碴的毛嘴。
季杰装怪紧闭嘴巴不动,春香费半天劲愣是不得要领,转而奔着鼻子折磨,使劲捏住不撒手,季杰痛得要命,又不敢伸手自救,怕自己手轻手重的伤着春香那双细皮嫩肉的手。
“好痛啊妹妹,赶紧松手啊……”
“就不松,让你长长记性,说话不带把门的,往后怎么能行……”
“这会儿鼻头该红了吧,我投降还不行吗?”
“哈哈,嘴巴张开了,别动哦,反正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得让我称心如意才行。”
“好好,你开心,随便玩,我先喘口气……”
“嘻嘻,这样才对嘛,哎呀,你咬我指头干嘛,天哪,你好恶心,口水都吐上面啦。”
季杰挣脱牵制,赶紧捂住嘴巴和鼻子嗡声嗡气说:“不这样,你会放手吗?”
春香嘻嘻哈哈又扑过来抓挠,季杰只好钳住她的双手夹在咯吱窝里,少女柔软的身子无处可躲只能死死贴在季杰宽阔的胸怀。
春香仰脸望着季杰,满面羞涩央求,“松开嘛,夹着难受……”
季杰脉脉含情垂望她,笑嘻嘻的面容,“就不松,看你熬得过谁……”
春香挣扎撕扯,俩人扭作一团。身后一声娇叱:“好啊,大白天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俩人赶忙松手回头看,不知何时,姣姣捧着肚子站在他们身后,一副不威自怒的样子。
春香赶紧堆起笑脸走过去,“姐姐,你可不能乱跑,眼瞅着快生了,小心动了胎气,咵嚓一下吐在地上。”说完,搬一把椅子扶着石姣姣稳稳坐下。
石姣姣情绪丝毫未曾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指着春香的鼻子出言不逊,“你说你,本是黄花闺女,整天的跟个大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话,这事传出去,往后还能嫁个好人家,女孩子一定要有个女孩子样,行为矜持,落落大方,尤其是和男人一定要保持相当的距离,这是咱们做女人最起码的本分,你可倒好黏黏糊糊堪比芝麻糕,小乔的脸全让你给丢尽了。”
春香被数落的火冒三丈,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坏女人,可转眼一想,得罪她,往后休想踏进这里一步,人家的一亩三分地,赶你走,绝对没脾气。再想见上季杰一面可就难上加难,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局。只要能天天见上杰子一面,再多的委屈她都可以承受。更何况,臭女人曾当面保证过,孩子一旦生下来就还季杰自由。忍,无论如何忍下去,光明就在前头。春香暗暗给自己鼓劲加油,哄她高兴自己高兴,哄她自己高兴,大家都高兴。
春香娇滴滴喊一声:“姐姐,你说的俺全记住,往后呀看见男人俺就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