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歌一慌,忙掏出手机给傅月打了个电话:“喂,月月。”
“小歌啊,邱静说你一大早就出门了,你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说了一个谎只能用十个谎来圆,霍歌顾不得回答傅月的话,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哦,是这样,我想让你帮我请个假,我今晚不能去上课了,我有点事。”
“什么课啊?我们今晚哪有课?”傅月被霍歌的话搅得一头雾水。
“好的,就这样,先谢谢你了,回头请你吃饭。”说完也管不上那边的傅月还在喊自己,嘟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楚怀风睨了一眼她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将车子停在了医院前。
许言本想去扶唐若,见楚怀风下车时晃了晃脚步,又想着他是为了救自己,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去,上前去扶着他。
楚怀风看了她一眼,压着嗓子说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我只不过是因为你刚刚救了我罢了。”霍歌应道。
她会扶他,确实也是因为楚怀风救了她,说到底,这具身体对楚怀风还是充满着恐惧的。
楚怀风不再说话,三人进了医院。
霍歌的伤口不算太深,打了一支破伤风,再包扎了一下就完事了。楚怀风的伤口较深,右手缝了六针,拆线之前算是残了。
霍歌见楚怀风处理的差不多了,便想着去看看唐若。
“唐若学长,你还好吗?”
说实话,唐若的模样看起来不太好,因为护住脸的缘故脸是好的,可是除了脸以外,全身上下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一个地方时能见人的。
霍歌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学长,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傻瓜,说什么傻话呢?这是我自愿帮你的,怎么能怪你呢?”唐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只要你开心,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霍歌心一酸。唐若对于自己而言,应该就是那沙漠里的绿洲,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却从不需要回报。
霍歌刚想说话,就被身后的楚怀风打断:“哟呵,这郎情妾意的,你这手段可以啊。”
唐若拧了拧眉,想说什么,却被霍歌打断:“唐若学长,你先去拿药吧。”
唐若听她这么一说,也明白她是想支开自己,用眼神问她是否有问题。
霍歌心底一暖,摇摇头,唐若这才离去。
“跟你妈真是一样一样的,水性杨花,见一个勾引一个。”楚怀风不屑的说。
霍歌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居然把楚怀风给忘了。
一阵阵的疲倦从心底升腾而起:“你能好好说话,我们好好相处?”
楚怀风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你妈害死了我妈,你背着我勾引别的男人,发生了那么多事,如今你跟我说要和平相处?霍歌,你是不是勾男人勾的脑子进精液了?”
霍歌微微合眸,是啊,发生了那么多事,怎么可能和平相处?是她太天真。
她睁开眼,楚怀风的眼睛里满满是自己的倒影,被捏着下巴强迫性地看着他,披头散发的样子可怜又卑微。
“怎么?不说话了?挣扎了那么久终于承认你跟你妈一个德性?”
“可不可以不要提到我妈?”霍歌压下心底的火气道。
虽说她不是真正的霍歌,但霍母毕竟也是生下这具身体的人,她最讨厌的便是骂人的时候拖家带口的骂。
“你这是当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吗?”楚怀风手腕一发力,将她甩到地上,蹲到她身前低声说道:“说实话,你还是躺着的时候好看。”
霍歌只觉得自己的心随着地板的温度冷到了极点,两只手握拳,骨头咔擦咔擦的响。
如果说,来医院的路上她对楚怀风还有一丝丝的感激,感动,那么此时此刻全都烟消云散。
“楚怀风,差不多就行了。”
楚怀风第一次见霍歌这个模样,不由得失了神:“你叫我什么?”
霍歌嘲讽地笑了笑:“你知道吗,楚怀风,你这个样子,真可怜。”
楚怀风冷冷地盯着她。
“就算你妈妈真的是我妈妈害死的,你以为这样做就能替你妈妈报仇吗?你以为报复的人只会是我吗?你以为我是最可怜的一个?”
霍歌嘴角的讽刺愈发明显:“不,你错了!最可怜的人其实是你!是你,楚怀风!”
说到后面,连霍歌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种来自身体深处的悲伤和愤怒喷涌而出,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吐出的话语也越发的犀利刺耳。
“够了!”
啪的一声,一巴掌扇到了霍歌的脸上,因为用力过猛,楚怀风刚刚缝好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液透过纱布一点一点渗了出来。
楚怀风丝毫没在意伤口,捏着她的下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敢说我可怜?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吗?”
她居然吃吃的笑了出来,她从未这么想过,或许最初的时候有,可是如同他所说的,都发生了这么多事了,就算她现在这么想,他会吗?
答案必然是不会。
她斜眼睨了一眼他的伤口,问他:“疼吗?”
楚怀风:“……”
霍歌挣开他的手,理了理鬓发,笑道:“早就痛到麻木了吧?这就是我每次被你报复完的感受。”
霍歌说完,心里暗暗打起鼓来,开始偷偷打量他的脸色。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就如同心里有一个小人,一直在鼓动着自己,把所有压抑的情绪全都释放出来了一般。明明自己的把柄还在楚怀风手上,居然还敢这么嚣张的刺激他。楚怀风可是个疯子啊,万一他哪一秒想不开,把照片公诸于世,那吃苦的不还是自己吗?
也不知道楚怀风在想什么,听完她的话后,居然面无表情地起身去找医生整理伤口了。
整理完伤口回到家外面已经是黑沉沉一片了,霍歌喊了两句楚叔叔才想起楚天德已经去B市了。
楚怀风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扔:“给我倒杯水。”
水壶在桌上,杯在桌上,而且就在楚怀风的手边。
霍歌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可是想到自己的把柄还在人家手上,便柔声说道:“水壶在你那边。”
楚怀风晃了晃自己残掉的右手,学她的口吻应道:“疼的都快麻木了。”
霍歌瞬间被堵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原本满肚子的气就如同一记打在棉花上的硬拳,力气无处可撒。
霍歌随手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喝吧。”
楚怀风抿了一口,将杯子递了回去:“凉了。”
“……”
霍歌又加了些热水,再次递给他。
楚怀风又抿了一口,又将杯子递了回来:“热了。”
“……”
来来回回了四五次,霍歌怒了。
这丫绝对存心的!
好啊,你不是喜欢整我吗?那就整死你!
她有些为难地看着手中的杯子,对楚怀风说道:“没冷水了,我去给你加点冰块吧。“
楚怀风挑了挑眉,没有阻止。
霍歌大步进了厨房,扫了一眼四周的摆设,因为楚天德不在,所以家里大多数佣人也都放假了,厨房也只剩一个佣人。
她抿了抿唇,对里边的佣人说道:“我怎么找不到冰块了?这水太热了,少爷说渴。”
佣人一听,忙说道:“少奶奶,这冰块入夏以后每天都有库存的,我去帮您找找吧。”
霍歌点点头。
佣人前脚一走,霍歌就走到调料盘旁边,打开一包盐,撒了大半包进水里,随即找了根筷子搅均匀。
干完一切,佣人也恰好回来了:“少奶奶?我找到冰块了。”
霍歌接过冰块,往杯里投了两颗冰块,好一杯无色的盐水。
她弯了弯眉角,走回沙发,将水递给楚怀风:“喝吧,这回温度肯定合适。”
楚怀风大约是真渴了,一口喝了大半杯,霍歌见他脸都绿了,随即一口喷了出来,霍歌扯了扯自己湿淋淋的衣服,笑意却忍不住浮现在脸上。
楚怀风正准备骂,看她脸上的笑意,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只是那个弧度一闪而逝,霍歌并没有看见。
楚怀风瞥了她一眼,问:“好玩吗?”
“什么?”霍歌装傻。
楚怀风在沙发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嘴上却没放过她:“亲爱的小歌,你最好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你有把柄在我这,不是我被你抓住了什么。”
“……”霍歌脸上的笑意全然僵在了脸上。
是啊,她这是在干什么?就因为楚怀风救了自己,她居然以为楚怀风会想着跟自己和好?在医院的那一巴掌还没把自己打醒吗?
霍歌扯了扯嘴角边僵硬地笑容:“我先回房间了。”
霍歌回到房间直接进了浴室,衣服也没脱便打开花洒开关,将水温调到了最低,冷水源源不断地从头顶洒下。
霍歌,许言,你该想的是如何逃离,是如何查明自己前世的死因,楚怀风就如同一朵罂粟花,美丽却患有剧毒,呆在他身边你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