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的视线，周婉儿低头瞅了一眼，弯了弯眉角：“这项链还是上个月我生日的时候你送我的呢。”
楚怀风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其实并不记得这条项链了，或者说，他压根就没见过这条项链，他所有女伴的生日礼物都是秘书一手包办，来源，挑选过程，他都没有参与，他只负责送。
之所以留意到这条项链，也不过是突然想起霍歌脖子上那条廉价的链子。
他把她扔下车以后，她似乎在周边找了很久，至于有没有找到，他就没有关注了。
想了想，他拿起手机发了条简讯。
“已经这么晚了还要忙工作吗？”周婉儿撑着下巴问。
“嗯。”他依旧是一个冷淡的鼻音。
“怀风，我其实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手机久久没有亮起，周婉儿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楚怀风将手机放到一边，看向她：“你说。”
她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轻咬了下贝齿：“你是不是有新欢了？”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周婉儿苦笑。
是啊，因为什么呢？这不过都是她自己的感觉，说到底，楚怀风其实什么都没有干，他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
每个节日会给她送昂贵的礼物，出去吃饭会给她拉椅子……
“我最近很忙。”他的语气里有些不耐。
对，就是这种不耐。因为她是他所有女伴中最乖的一个，所以他才会经常带她出来，这个原因她一直不敢忘记。可是哪怕她做的比以前更好，更贴心，他对她说话的语气里，总是会浮现出几分不耐和敷衍。
就连上次跟她做那种事，做到一半，他都能突然推开她，借口有事离去了。
许是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好，楚怀风将口吻放柔了几分：“最近事情太多了，顾不上你，一会带你去买礼物当做是赔偿吧。”
周婉儿心有不甘，却又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挤出一个温柔似水的笑容。
楚怀风的手机震了震，似乎是有简讯进来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嘴边划起了一个弧度。
楚怀风对着她也会笑，但是大多数时候是皮笑肉不笑的状态，可是刚刚那个弧度，明显就是用了真心的。
楚怀风外面有别的女人，这个念头在周婉儿的脑子里久久旋绕着。
一阵醋意混杂着嫉妒翻腾而起，周婉儿再也按捺不住了。
“谁啊？”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一个朋友。”楚怀风头也不抬地答。
周婉儿俨然被醋意冲昏了头，话语间也带着几分酸意：“朋友？女朋友吧！”
楚怀风从手机里收回视线：“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
周婉儿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好半晌才柔声说道：“怀风，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当初选她就是因为她乖巧听话，不会找事，看来，他还是太年轻了。
“我还真不知道你是哪个意思。”楚怀风靠在椅背上轻声应道。
“我……”周婉儿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委屈，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的模样让人见了都忍不住心疼：“怀风，我是你女朋友，不是吗？”
楚怀风轻笑一声:“你如果不想当，可以不当。”
她嘴巴张了张，喊了句：“怀风……”
“有些事，你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他打断道：“从你出现在DS集团那一刻起，赵静就给我发了简讯。为什么要跟我说是在这附近？”
赵静是楚怀风的秘书，周婉儿当时确实是见她拿着手机在发简讯，只是她以为她在处理公务，并没有在意，竟没有想到她是在给楚怀风通风报信。
周婉儿努力压下心里的震惊，说道：“怀风，你听我解释。”
“说。”
“我确实去了DS集团，想着找你吃饭，可是你说你在忙，那么我不可能让你绕那么远过来接我，我帮不到你什么，只能不给你添乱了啊。”她解释道。
楚怀风冷笑：“那你何必骗我？”
周婉儿猛地抬头，满眼希翼地看着他“如果我说我在DS集团，你会不会回来接我？”
楚怀风一时间竟看愣了，不由自主又想起了霍歌。
霍歌看他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眼神，她的眼神要么是平淡的如同他只是一个路人，要么就是到极限的恨。
不，有一次她也是满怀希望地看着他，她问他，她们可不可以好好相处。
周婉儿留意到他变化的神色，以为他是否认了自己的话，心里顿时涌起浓浓的不甘，嘴上却故作潇洒地说着：“你看嘛，就算人家跟你说了在DS，你也不会来接啊，那样的话，还不如说人家在逛街，给人家留一点面子呢。”
楚怀风倒也没反驳她的话，因为周婉儿说的是实话，就算告诉他周婉儿在DS，他也不会回去接她，于他而言，周婉儿只是众多女伴中的一个罢了。
周婉儿坐到楚怀风身边，将身体贴到他身上蹭了蹭：“怀风，对不起嘛，人家不应该跟你闹，人家只是觉得，这段时间你太忙了，人家好想你啊。”
楚怀风捏了捏她的脸：“我还是喜欢乖乖听话的你，爱闹的婉儿可不乖。”
一顿饭就在两人各怀鬼胎的情况下，和乐融融地吃完了。
吃完饭，楚怀风收到一条简讯，说有急事，便将周婉儿送回了公寓，原本说好要一起去逛街的，也变成了改天。
车子一如既往地停在公寓楼下。
周婉儿笑脸盈盈地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工作可别太累。”
“知道了，回去吧。”
她朝他挥挥手，上了楼。
确定卡宴远去后，周婉儿挂在脸上的笑容便幽幽的消失了。
她几乎可以确定楚怀风有了新欢，可是对象是谁，她有些拿不准。因为出席宴会或是需要女伴的一切场所，他从来都是只叫她。
周婉儿突然想起前几日和一个叫晶晶的姐妹聊天时，晶晶提起的一个私人侦探。
据说包养晶晶的富豪是个有家室的人，晶晶跟了他六年，无论怎么闹，他就是不肯离婚，逼得晶晶请了这个私家侦探，将晶晶和富豪两人平时的日常生活偷拍下来，寄给了富豪的老婆。
想到这，周婉儿勾了勾唇，拨通了晶晶的电话：“晶晶是我，最近过的如何？是吗，已经准备结婚了啊，真好……对，我想跟你要那个侦探的联系方式，好，谢谢。”
挂了电话没多久，就收到晶晶发来的简讯，她点开一看，是一个电话号码。
周婉儿犹豫片刻，按下拨号键。
“是毛毛私人侦探所吗？对，想请你们帮我调查点事。对，关于外遇的，稍后我把资料发过去，越详细越好，钱不是问题。”
周婉儿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结束四个字，点开一条新简讯，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游走着。
楼梯灯亮了又暗，只剩下手机屏幕的蓝灯打在脸上显得越发的阴森。
许久，她点下发送键，吁了一口气。
周婉儿嘴边的笑容越发的冷，她倒是想知道，是哪个小贱人，把楚怀风给勾走了。
……
另一边，霍歌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
她有些搞不懂楚怀风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些什么，明明今天早上还把她拖进车里打了两巴掌，现在又给她发短信，让她准备一下，晚上带她参加宴会，他难道就不担心她会为了报复他，故意在宴会上让他丢脸？
她犹豫片刻，拨通了楚怀风的手机号：“楚怀风。”
“七点去接你。”
霍歌凌乱了：“你女伴那么多，为什么要带我去？”
“一个感冒了，一个发烧了，一个脚崴了。”楚怀风随意扯了几个理由，接着说道：“我楚家养你那么多年，难道要你为了楚家荣誉出席一个小小的宴会你也不愿意吗？”
霍歌竟无言以对。
见她不吭声，楚怀风又说道：“原本请的是爸爸，但是爸爸去了B市，只能我去了，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推了吧，大不了也就落得一个楚家看不起人的坏名声。”
“别别别。”霍歌忙阻止道。
毁楚家名声这锅她可不背！
既然是为了楚家，就算冲着这养育之恩她也得去。大不了，到时候就催眠自己，让自己觉得自己挽着的是楚叔叔。
她抿了抿嘴：“我陪你去就是。”
楚怀风勾了勾唇：“那好，七点我去接你，别忘了。”
楚怀风这人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准时了，六点五十九分刚过，电话就到了。
“准备好了吗？”
霍歌无语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她在学校能准备些什么？说到底也不过是化个淡妆，梳个发型。
楚怀风扫了一眼她的样子：“上车。”
“就这么去吗？”霍歌拽了拽自己的马尾，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牛仔裤。
楚怀风轻笑一声：“我无所谓。”
毕竟楚家家大业大，敢光明正大笑楚家的人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