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韶华陡地凉笑,内心却泛起阵阵痛意,“韶华光明磊落,所学之术向来只用来救人,从不以术法来害人!敢问皇上,韶华为何要害薛皇后?” 她竟敢说得如此正义凛然!
长孙衍揪过她,俊脸上尽是阴鸷,“那是因为你怨恨朕利用你来对付巫宫,所以你才施法伤害薛皇后!”
巫宫已经被他下旨解散,当年有份参与逼害他的六位长老被贬为贱民,流放到了边疆。
这么一来,深宫之中除了沐韶华一人懂得巫宫禁术之外,再无他人。
“这只是皇上的猜测,可有真凭实据?”沐韶华恨他不辨是非,非要把罪名推到她身上。
长孙衍咬牙,苏信从泥土中挖出一个长形的暗红色盒子,连忙拿上前,“皇上,臣在那株树下发现了一个木盒!”
只见木盒约莫两尺长、半尺宽,被一个长命锁锁上了,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就不得而知。
沐韶华一听到是一个木盒,脸色登时惨白,想也不想就胡乱探手要抢过。
长孙衍一脚踹开她,双目如同喷火,“这里面藏的就是你陷害薛皇后的术法吗?”
“不是!我没陷害薛皇后!把盒子还给我!”
她一改之前的淡然镇定,大叫着扑前抱过长孙衍的大腿,“我求求你,皇上!”
她,用了一个求字。
长孙衍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之前她受尽屈辱、甚至承受了残酷无比的鞭笞之刑,她都不曾开口求他一句。
而今,她却为了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成旧木盒求他?
“苏信,打开这个木盒。”
长孙衍更加确定木盒内另有乾坤,他狠心地再次推开沐韶华,将木盒抛给苏信。
苏信正要上前,绿衣死死抱住苏信的腿,就这么一阻,木盒啪嗒一声跌落在地。
长孙衍拧眉看着摔坏了的木盒,盒内藏着的东西也跌落在地。
盒内有一缕女子的秀发,还有一件婴孩用的小棉袄。
“不要!不要看!”沐韶华像是发疯似的扑前,一阵乱摸,好不容易才摸到了木盒,她立刻紧紧地把木盒抱在怀里。
一摸之下,她这才发现到木盒摔坏了,长命锁也断了。
她怔一下,忍不住哭了起来。
淡红色的泪水从她空洞的眼睛部位滑落,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流下长长的血色泪痕。
她的样子看起来诡异又可怕,却让本来怒恨不已的长孙衍忍不住心头一颤。
她在哭。
他从来没有看过她哭得如此悲恸凄沧,仿佛整个世界都即将崩塌似的。
绿衣大声叫着主子,扑前去抱过了沐韶华,同样难过得哭了起来。
长孙衍缓缓握紧拳头,心口宛如被一颗大石压住,喘也喘不过气来。
这个木盒看起来并不像是施法之物,倒像是沐韶华珍而重之的宝贝。
他俯身,捡起了落在他跟前的红色小棉袄,来到沐韶华面前,“这件小棉袄到底是谁的?”
“还我!”她竭斯底里一喊,一脸愤恨。
他反握过她的细腕,冷声道:“朕在问你话!”
“是我孩儿的!”她奋力一吼,血泪不住淌落,“还给我!这件小棉袄是我孩儿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长孙衍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你的孩儿?你什么时候有孩儿了?”
“我的孩儿已经死了……这样的回答,皇上可还满意?”她斜着头,迎上他的视线,一脸凄苦。
他的心,莫名其妙地狠狠一拧。
她口中的孩儿自然就是她和前朝帝君长孙浩所生的孽种!
长孙衍咬牙,粗鲁地揪起她,“朕没兴趣知道你和长孙浩的孩儿到底是死是活!你跟朕来,去太安殿给朕治好薛皇后,不然朕就立即毁去你手中的木盒还有这件小棉袄!”
沐韶华张大了嘴巴,很想说些什么,但她猛地表情一凛,“好,我随你去太安殿!但,在救薛皇后之前,这些东西必须还我!”
“你没有资格跟朕讨价还价!”
长孙衍脸色一沉,将她拦腰扛起,就这样硬生生带回了太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