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媚露接口道:“而我们一直和你哥哥有联系,所以你哥哥是知道你在哪的,若是这两个人是他派去白兰谷的,那么你哥哥一定会告诉这两个人顺便接你回来,可是现在,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你的下落,换句话说,他们并不是你哥派来的。”
李韵鱼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陈南卿:“你说,我哥他们是不是出事了?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快说啊。”
陈南卿摇摇头:“也许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可怕,他们那么着急回军营,可能是出来的时候就很急,所以才没来得及和你哥哥打招呼,他们是你哥哥的属下,看你和他们的熟悉程度,应该是平时感情就如同亲人,所以,他们怎么会轻易叛变呢,是你多想了。”
他的话缓缓地,轻轻地,好像有安抚的力量。李韵鱼终于冷静下来:“那大将军印的事……大将军印一直都有我哥保管,那次是我接完圣旨随手放在包袱里的,这事除了哥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大将军印不在军营的?”
“我也想不明白。”陈南卿淡淡摇头:“这其中疑点很多,但是你也不要慌,若是你爹爹和哥哥真的出事了,他们何必让你回军营,直接杀了你不是更好,纪家军向来以纪家人马首是瞻,若是他们真的想做什么事,又怎么会轻易让你回去坏事呢,所以,别担心了。”
“真的不会有事?”李韵鱼半信半疑。
陈南卿谆谆道:“不会的,你要信我才是。从现在开始,你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现,我们快些赶到军营就什么都清楚了。其次,大将军印千万不要露出来,万一真的丢了,你纪家就真的要面临灭顶之灾了。”李韵鱼想了想,从包袱里摸出那块大印,塞到陈南卿的怀里:“你帮我收着吧,我害怕万一真的丢了……”陈南卿没想到她会这样做,惊讶道:“你这是……”
李韵鱼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只有给你我才放心,你早就知道我有这印,若是真的坏人,我们纪家恐怕早就万劫不复了。”
朱媚露也点头道:“韵威说得对,你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却是个打不死的妖草,况且,你身边还有郭叔照顾,如此一来,更是万无一失了。再说,还有一点就是,估计谁也想不到,韵威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保管,所以,放在你这反倒是最安全的。”
陈南卿点头:“好吧,就放在我这。”他摸摸李韵鱼的头:“别哭了,睡一会吧,明天我们就上路,很快就回到安平城的,你放心,你父兄绝不会有问题,乖,睡吧。”
李韵鱼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软了下去,朱媚露扶住她,把她放到榻上,回头担忧的道:“你说的,我不信。”陈南卿面上也有了忧色:“我知道瞒不过你。”
朱媚露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脸色不比李韵鱼好看到哪里去:“纪家父子出事了是不是?”
“恐怕是的。仔细想想,他们的怪异举动,其实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我们刚才说的,他们有可能叛变了,纪家父子恐怕已经被杀,但是,在整个如同铁板一块的纪家军中行刺主帅,可行性太小,所以不大可能是真的。”陈南卿点燃一支安息香,浅淡的眉色在烟雾中有些不分明:“而另一种可能,就是,中毒的其实是纪家父子。”
“所以他们才在听说你是白兰谷的神医时,那么坚决的请你随他们回去。”朱媚露惊呼。
陈南卿担忧的点点头:“恐怕是的,你想,若是一个下等士官中毒,会把将军最得力的两个助臂都派出来吗,这显然是不合理的。可是假如中毒的是主帅,就完全说得通了。若是纪家父子都中了毒,昏迷不醒或者奄奄一息,那么轩辕孤他们不知道李韵鱼在白兰谷就不稀奇了。我们再想想,主帅危急,作为最得力的助臂,他们第一个想到的必然就是收好纪布的大将军印,以防有人乘虚而入,然而一探之下,空无一物,他们惊悦失措也就很正常了。
媚露,你还记得吗?韵威刚来白兰谷的时候,身体里就是有毒的,毒性复杂难缠,就算是我短时间内也是想不出解药,仔细想来,那时候要是没有赤红天仙子,恐怕韵威现在也该毒发了。”
“怎么会这样?”朱媚露仿佛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那怎么办,他们不能有事啊……”
陈南卿递给她一杯茶:“你也不用过分担心,你别忘了,他们镇守的可是安平城,安平有我神医陈家,我家中长辈都在,怎么可能眼看着安平守将中毒死去?你放心吧,或许他们没有立刻解毒的妙方,但是花延数日,还是不难做到的。我想,轩辕孤必定是去过陈家,才被人指点着去白兰谷找我,否则他们又怎么能那么笃定我一定能解那种毒?”
朱媚露这才松一口气:“可我们还是要快些赶路才是,纪伯伯年纪大了,恐怕受不了这种苦楚。”
“而且,花得太久,纪家军必定会发生骚乱,若再有人乘隙而入,纪布即使醒了,也无济于事了,到那时,朝廷怪罪,蛮夷入侵,只怕是外忧内患,纪布苦矣。”
朱媚露不理会他话里的调侃,心不在焉的问:“那你为什么要把韵威弄成这个样子?”
陈南卿温和的笑笑:“不用担心,我这么做自然是为了你们的安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朱媚露难以里信的看着自己的倒下去:“陈南卿,你……”
郭叔走过来担心道:“公子。”
陈南卿安慰的摇头:“没事的,你送她们去安全的地方吧,我这么做也只不过是防备一下罢了,希望这最后一夜会平安度过。”
李韵鱼醒来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恢复意识,脑子里面一片泥沌,耳边也一片喧哗。
她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很温暖,没有点蜡烛,身边还有一个人,她挣扎着起来,却发现朱媚露静静地睡在自己身边。
她拍拍脸,终于清醒了些,摇了摇朱媚露,朱媚露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小鱼?”
李韵鱼正要和她说话,却突然屏息,她猛地发觉耳边的喧哗声不是幻觉,是真的有很多人在喊。朱媚露也明显注意到了,两个人同时惊呼:“走水了?”
匆忙出门去,两人却突然转了向,她们刚刚呆的屋子根本就不是客房,而众多人拼命扑救的地方,才是他们平时睡的客房。“陈南卿!”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冲过去,这种时候,天气干的不行,这种木制的屋子沾上一点火星都会出事的,更何况,客房那个地方地势更低,房屋旁边便是柴草,若是着起火来……只怕……。
两人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客房处腾起一片火光,大火伴着浓浓的黑烟,瞬间吞没了屋顶,不一会,屋顶也冒出了红色的火光,随着僻啪的燃烧声,轰的一声,带着火的木头重重的砸下来,瞬间火星四溅,火势燃到周围的枯草上,顿时成燎原之势。所有人都忘了要提水救火,这样的情形,实在太过骇人。“陈南卿!”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冲过去,这种时候,天气干的不行,这种木制的屋子沾上一点火星都会出事的,更何况,客房那个地方地势更低,房屋旁边便是柴草,若是着起火来……只怕……。
两人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客房处腾起一片火光,大火伴着浓浓的黑烟,瞬间吞没了屋顶,不一会,屋顶也出了红色的火光,随着僻啪的燃烧声,轰的一声,带着火的木头重重的砸下来,瞬间火星四溅,火势燃到周围的枯草上,顿时成燎原之势。所有人都忘了要提水救火,这样的情形,实在太过骇人。
章信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李韵鱼,提了水捅疯了似地扑上去救火,被白源杜着拦了下来:“你疯了,这么大的火,你就去就是送死。”
“可是,韵威还在里面!”李韵鱼还在里面,这么大的火,屋里的人必死无疑。
轩辕孤咬了咬牙,两只眼睛里面都是血丝,他飞快的跑到井边,提起水捅往自己身上浇去,转身便要冲进火场。
终南无计可施只好眼睁睁的看他冲进火场,忽然不知道谁喊道:“韵威姑娘在这!”
轩辕孤转头便看到李韵鱼好好地站在后面,喜出望外的冲上去,一个熊抱把两个姑娘楼在怀里:“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你们没事。”
怀里的李韵鱼没有丝毫开心反而一副要哭的模样,拉着赶来的众人惊慌失措的喊道:“陈南卿呢,陈南卿在哪里?他出来了没有,他人呢?”
经她一问,轩辕孤忽然想起陈南卿现在还在里面,李韵鱼见他这样猛的推开他就要冲进火场,那一瞬,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陈南卿不能有事,要是死,他们一起。
后面不知道多少人的嘶喊声都听不见了,脑海里忽然闪过朱媚露说的那句‘若是你爱的人死了,你会觉得,你也死了。’是啊,陈南卿,你给我挺住,现在我确定自己是爱你的了,知道了,如果你死了,我的生命也没有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