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卿想要拿绳子,可是章信却不放手,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陈南卿,这么深的洞,若是我不拉你上来,你就是死路一条。”陈南卿诧异的看了他一下,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说过,只要能救她,随
说完,便抓着绳扣一点点的下到洞里,章信正在小心的把他往下放,忽然,一抹寒光带着然气刷的从耳边划过,章信心中一抖连忙躲闪,呕的一声,刀越过他的肩膀,正正的砍在绳子上。
绳子立刻断了,陈南卿几乎是飞速的下坠,下面就是捕熊用的夹子,千斤之重,熊被夹到尚要断足,更何况是人。
陈南卿右手一转一个匕首立刻出现在手上,狠狠的插进冻得结实的土壁,才免去了直接坠落的危险。
上面传来拍手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洞口,一身青衣,笑容腼腆:“兰桨好厉害,只是,即使是这样你又能撑多久?”
章信没有想到突然出现的会是白源,他焦急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你为什么要割断绳子?”白源一双好看的眼睛水灵灵的看他,一脸无辜:“表哥,咱们不是商量好的,要杀陈南卿吗?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又反悔了?”
章信焦急的看了看洞下面:“可是他是下去救李韵鱼的啊。韵威现在还生死未卜。”
白源咯咯地笑起来:“韵威韵威,你的眼里啊,只刹下一个李韵鱼。好啦,别担心了,李韵鱼没事,她是被我迷晕了送下去的,一会就醒了。等到陈南卿死了以后,你就下去把她救上来,到时候告诉她你是他的救命恩人,然后要她以身相许,不就行了?”他对这下面的陈南卿笑笑:“你说是吧,兰桨?”
陈南卿单手支撑着整个身体的重量,费力的抬起头对他冷笑:“原来是你,我说韵威怎么会好端端的走错路,我说怎么会有人在我门口那么大声的谈论这事,原来都是你。”
白源得意的,汽头:“真聪明,就知道你会猜到,可是,我也知道,即使你知道是陷阱也会来的,谁让你是个痴情种子呢。呵呵,这么好的人,我还真是舍不得杀你,可惜啊,你实在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人,所以我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
陈南卿咬了咬嘴唇,忽然古怪的笑起来:“白源,如果我这次不死,你还有什么招数?”
说完,他用那只受伤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瞄了瞄铁夹子的位置,手指轻动,银子飞了出去正好打在铁夹子的机关上,呕的一声巨响,铁夹子猛的跳起来,重重的和在了一起。陈南卿转了转匕首,轻轻的跳落在地。
李韵鱼果真是被人迷晕的,陈南卿从怀里构出一个小瓶放到她的鼻下,不一会,已经睁开了眼睛。
陈南卿坐在地上,抱着刚刚清醒的李韵鱼,仰头对白源笑道:“让白公子失望了,李韵鱼的恩人是我呢,而且,她要嫁的也是我呢。”
白源称赞的点点头:“受伤了的手也能有这么厉害的准头,不愧是陈先生,只不过,你说的,我不大赞同哦,呵呵现在这种气候下,你又能挺多久呢,等到你的寒症发作了,不知道韵威姑娘会不会答应嫁给一个死人。”
果然,狼身上的腥腹气已经越来越重了,洞口满是探着头往里试探的野狼,幽绿的眼睛尖锐的牙齿都似恶魔一样……。越来越多的狼在洞口焦急排徊,纷纷为吃不到美食而着急,一时间狼嗦声不绝于耳,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狼群的如同滴入凉水的沸油的喧腾起来,不一会,一个硕大的白狼头出现在洞口,那白狼稳稳地站在洞口,身上散发着骇人的气息,身边的狼都自觉地退后半步,虽然是完奋着厮打不已,然而,没有一只狼,敢随便靠近这只白狼。狼王就是如此威仪。
狼王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陈南卿和李韵鱼,张开的大口露出刀一般的牙齿,浑浊的口涎滴落,发出淡淡血腥气味。它踱了踱步,又看了看洞里的两个人,深邃的幽绿色睦孔里竟有着淡淡的轻蔑,它低低的嗦了一声,然后悠闲的转身离开,后面的狼子狼孙们像得到了猎杀的讯号,瞬间兴奋起来,有的胆大的已经绕着洞口寻找跳进来的方位了。
陈南卿坐在地上,抱着刚刚清醒的李韵鱼,仰头对白源笑道:“让白公子失望了,李韵鱼的恩人是我呢,而且,她要嫁的也是我呢。”
白源称赞的点点头:“受伤了的手也能有这么厉害的准头,不愧是陈先生,只不过,你说的,我不大赞同哦,呵呵现在这种气候下,你又能挺多久呢,等到你的寒症发作了,不知道韵威姑娘会不会答应嫁给一个死人。”
李韵鱼刚刚清醒,就听到‘寒症复发’几个字,她连忙回身探向陈南卿,却被他挡了下来。
章信拉拉白源,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烦躁,这两个人根本就是相爱的,自己这样,就算是得到了,又有什么幸福而言呢?:“表弟,拉他们上来吧,我的事还是算了。”
白源不满道:“什么算了,我费了多少心思,才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结果一切努力就被你这么抹杀了?”
陈南卿看着天光中,白源的样子,不知不觉笑出了声:“白公子的演技果然很高呢。”
白源转头冷瞥:“还是关心你自己好了。”
陈南卿嗤笑着把手放到李韵鱼的手里:“你摸摸是不是热的?”
李韵鱼仔细的探探,惊讶的点头,陈南卿拍拍她风帽上的残雪,温柔的笑笑:“所以别担心了,除了刚出白兰谷的那一次,其他的都是我装出来的,你说若是我没有这个‘弱点’,某些人怎么会那么快的露出孤狸尾巴?”
白源咦了一声,眉宇间有了孤疑:“我才不信,也许你是编我的呢?若是你的寒症没有复发,为什么脸色那么差?”
陈南卿朗笑:“若是寒症发了,你以为我会只是脸色差?我走得慢是因为昨晚的烫伤,再说,不装的痛苦些,又怎么能编的过你?”
白源站了起来,渐渐的收起了嘴角的笑意:“不可能……”
陈南卿与他时视,一丝不杭拒:“让白公子失望了,以前倒是绝时不可能,只是现在嘛……呵呵,我的身体虽然不能练武,但是,内息还是可以修炼的,半月之前,郭叔为我找到一份中和的内功心法,慢慢练来,果真可以抑制寒症发作呢。”
“那你又能挺多久呢?只是抑制而已……”白源恨声道。
“只要……”陈南卿针锋相对:“只要,撑到所有人来,我就赢了。”
这次,白源没有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和李韵鱼,背时着天光,他的脸隐在风帽之中,隐隐的,有些看不清楚,章信焦急的看着他们几个,终于还是,重新栓了绳子,准备扔下去救他们上来。
可是还是被白源打断了,白源握着绳子,洋洋的眨了眨眼睛:“陈南卿,你是这世上,第一个把我逼到如此地步的人,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呢,只可惜啊,没有早些遇到你。”
他说完转头对章信笑笑:“你也太心软了,如此心软,怎么做强盗呢。所以,表哥,别怪我。”
章信正在诧异他为什么这么说,就看到白源扬了扬手,一阵甜腻的味道便直扑他的面上,猛地一阵眩晕袭来,再清醒的时候,脖子已经被绳子套住,白源在他背后狠狠的扼住绳子,逐渐拉紧。
章信挣扎着,他怎么也想不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有一天会对他下杀手:“你……白源,你……”
白源面上闪过忧伤,让他清淡的脸庞有了淡淡的脆弱:“表哥,对不起了,若不如此这次就又要被他逃掉了。”又……?
白源点点头,脸上温和,可是手却逐渐用力:“是啊,那火是我放的,只可惜,被他逃了,若是这次又让他逃走,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在报仇呢?”
“原来是你……陷害我……?”章信挣扎着想要杀了身后这个人面兽心的白眼狼,可是奈何眼前已经一片漆黑,死亡将要来临。
话没说完,白源再次用力,章信随即瘫软在地,抽搐了几下,终于还是不甘的咽了气,白源慢慢合起他的眼睛,哀伤道:“别怪我,还有,陷害你的人另有其人,在今天之前,我从没想过要杀你……”
洞里的陈南卿和李韵鱼已经呆住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白源会忽然对自己的兄弟下杀手。
陈南卿难以置信的质问:“你疯了,那是你的表哥。”
“可是,是你把我逼到这幅田地的。反正有你们给他陪葬,只要能杀你,我在所不惜。”白源平静的说着话,可是眼神却有些忧惚,可见他也不是毫无感觉的。
陈南卿有些不敢相信你自己的耳朵:“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们有什么旧怨吗?”
白源呆了呆,忽然冷笑:“你果然不记得呢。不过不记得也好……”
他看看陈南卿,从背后抽出一柄短剑,笑道:“韵威姑娘认识这东西吧。”
李韵鱼惊呼:“你拿我的剑做什么?”
白源摸摸刃口,忽然狠狠的往已经死掉的章信身上扎去,一剑下去,还有余温的血液喷溅出来,流到雪地上,顺着洞口的土壁流到洞穴里,白源的笑容有些狰狞:“这个季节,山上最多最凶猛的动物,就是饿狼了。陈先生,现在你知道我这样做的理由了吧。我不会让你活到他们上来的时候呢……”
说完他把章信的尸体扔下熊洞,阴魂似地站在洞口:“结局我都替你想好了……你和李韵鱼联手杀了我表哥,最后作茧自缚,引来群狼,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陈南卿,你杀我最爱的人,今天,也该尝尝其中苦楚,只是,你还是比我幸福……你可以和李韵鱼一起死去,可是我的李郎死的时候,却那么孤独……”
血腥味很是浓重,不一会远处已经传来了狼嚎的声音。白源纵身上树,冷眼看着好戏。陈南卿把李韵鱼抱在怀里,心头一阵恐惧:“对不起,韵威,是我害了你。”
洞口已经传来了动物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多,李韵鱼抖着手,从章信身上抽下短剑,转头捧住陈南卿的脸,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泪水,却忽然笑了
“是我害了你才对,要不是我轻信小人,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掉进他的圈套,不过……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很高兴,兰桨,你知道吗?在我以为你被烧死的时候,我最遗憾的,就是,不能和你一起死。兰桨,我喜欢你,我不管你喜欢的人是谁,总之,在死之前,让我表白一下,别笑我,这样我死了也能安心了。”
陈南卿屏了屏气,才忍住自己的眼泪,看着眼前这个最心爱的女孩子,他的心里被装得满满的,这个傻丫头,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先是争着替他挡剑,后是争着陪他死,现在又争着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