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源目光转到陈南卿的脸上,笑得得意:“这种天气,夹子很容易自己合上的,也许在我们来之前,夹子就自己合上了呢?终南将军,还是不要费心为他们两个人找借口了,杀人者偿命……这个道理你明白的。”
李韵鱼见他无耻的颠倒黑白,悴道:“你个不要脸的小人,我恨不得杀了你。”陈南卿微微笑道:“韵威,他连自己的兄弟都能杀,还要脸做什么。”郭叔故作惊讶的接口:“哦?那他还是人吗?”
陈南卿摸摸下巴,故作为难道:“郭叔,你问了个很难回答问题。”
白源冷笑:“陈南卿,死到临头了,就让你耍耍嘴皮子,我看你如何自辩。”
陈南卿从郭叔身上爬起来,促狭的抿嘴还带着满满笑意:“白源,表演很精彩,不过,你真的以为你赢了吗?”
白源冷冷对峙:“自古邪不压正。”他转头对方似云道:“二表哥,快快杀了这个凶手,为大表哥报仇。”
方似云扰疑的看着这里的所有人,这些人的话让他蒙了头脑,到底是谁,他实在分不清楚。
白源跺脚:“怎么,难道你怀疑我?难道会是我杀了自己兄弟?二表哥,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啊……”
方似云听了他的话,握了握刀,直指向陈南卿:“陈南卿,你拿命来。”
郭叔挡住方似云的重刀,劝阻道:“公子冷静些。”然而,话语已经不能让盛怒的方似云停住。
陈南卿苦笑了一下:“白公子,果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在下已经不再是佩服公子,实在是敬仰,敬仰啊。现在正种情况,我若是不强行冲出去,恐怕定会丧命于此吧,可是我若是强行冲了出去,就等于是认了罪,到时候,天涯海角,都会不得安宁的吧。”
白源抽出长剑,冷笑道:“那是你自作草,怨不得别人。”
陈南卿点点头:“这句话说得好,我奉还给公子……事情未到绝处,我实在是不想挺而走险,我恐怕要让公子失望了。”
白源防备的退后一步:“陈南卿,你要狗急跳墙吗?”
陈南卿轻蔑的笑:“你在怕什么?”
白源被他的挑衅激怒,咬咬牙,长剑划出几朵银花,,;"的攻过来,轩辕孤举剑格挡:“哈,你的武功倒不像自己说的那样差嘛。”
白源腿上有伤,不宜硬拼,只好借力后退,却是不防刚刚站定,轩辕孤的箭影转瞬便如影子般追来,直直的射过他的孤裘。轩辕孤冷笑:“我劝你还是冷静些,今天,不管他有没有杀人,我都不能就让你伤了他,你的兄弟已经死便死了,我的兄弟不能出事。”
陈南卿不自觉的抽抽嘴角,这个轩辕孤还真是很特别的一个人呢。
白源已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怎能听他一句就停下来,于是局面再次混乱起来。
陈南卿由李韵鱼扶着,气定神闲的走过战场,对始终站在章信尸体旁的终南笑笑:“难得终南将军不嫌弃这血淋淋的尸体。”
“陈先生。”终南对他恭敬地拱拱手,态度中似乎有些变化:“血似乎都凝固了,没有什么血腥的。”
“尸体嘛,自然不会在流血了。”陈南卿漫不经心的在地上坐下,他的体力已经所刹无几了。
终南笑笑从章信的穴道上摸出一根银针,接着又摸出一根,再一根:“陈先生胸中有万千甲兵呢。”
“终南将军也不差,自从发现了尸体的异常之后,就一直站在这里护卫着,你一直不做声是唯恐白源发现,然后就看不到好戏了吧。”
终南朗笑出声:“不过,倒真是场好戏呢,白源有两下子,若不是陈先生早有防备,现在恐怕……”
陈南卿轻笑:“是啊,的确是幸运些,若不是有些人杀了人之后,直接把还没死透的尸体扔给我,如今,我可真是百口莫辩了,如此说来,白公子还是不忍心让我死的。”
终南抽出所有银针,直接灌输内力进入章信的体内,内息运行,催动血液,原本已经僵硬的尸体竟然有了反应,浅浅的要出声,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停住了动作。
方似云飞扑过来抱住章信:“哥,哥,你没死?”
陈南卿对着变了脸色的白源淘气的眨眨眼,银白色孤裘下,他狡猾的像一只孤狸:“怎么样,白公子,这场戏落幕了,这个结局你还满意吗?”
章信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忽然记起死亡袭来之前最后的恨意,他嘶哑着声音扑向白源的所在:“白源,你害我性命,我饶不了你……”
方似云难以置信的看向白源:“是你?你怎么,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兄弟下手?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枉我们如此信任你……!”
郭叔嘿嘿一笑,并着轩辕孤、方似云成包围之势将白源围在中间:“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昨晚的火也是你放的吧,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娇俏的如同大姑娘的小白公子,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肠。”轩辕孤也冷哼:“而且还陷害我们小姐,就凭这,今天我就不能放你走。”
白源咬了咬牙,再投向陈南卿的目光已经怨毒非常,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怒极反笑:“成王败寇,我无话好说,只是,陈南卿不死,我白源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死掉的,游戏还没有结束,不是吗?”众人孤疑的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源笑的得意:“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四方去了哪里?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现在一定很心急吧。”
“四方是被你藏起来的?”陈南卿怒道。
“是啊,否则要怎么才能引你们出来?”白源依旧是那副乖巧的笑容,可是眼中的怨毒却是越来越浓重。
众人皆怒,无论什么原因,对一个五岁的孩子出手,那可真是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了。轩辕抓拉满长弓,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快说经被你……快说,否则,今天别想完整的走出这里。,你把他藏在哪里,是不是已
白源得意地笑笑:“放心吧,我怎么会舍得杀他,呵呵要我告诉你们也可以啊,不过四方能不能活,就要看你们的了。”章信挣扎着质问:“快说,你把四方藏在了哪里?”
白源对着山顶的方向努努嘴:“山顶不就是章家的墓穴吗?四方就在那里啊,只是,我要奉劝各位一句,那墓穴里有几千具棺木,若是没有大量人手仔细找,恐怕是找不到四方的,若是去的晚了,小孩子不是被叮死,就是被冻死,到时候你们可就成了凶手了,所以,你们来选择,是先来杀我,还是放了我先去救孩子……”
面对他的得意,终南忽的冷笑:“我们也可以在箭上涂毒啊,有我们大越一顶一的神弓手—银弓轩辕在此,要射中你,恐怕不是难事,而且也不会浪费多少时间的。”
白源的脸色变了变,终于还是笑了:“好吧,就让我先去等四方,……那么小的孩子,若是过了迷药的时间,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具具枯骨,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若是吓死了,我会告诉他,应该找谁报仇的。”众人愤恨的咬牙,终于还是李韵鱼不忍道:“我们快走吧,四方还那么小··…”
方似云不甘的把剑惯在地上:“白源,从此你我割袍断义,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为我哥报仇。”白源裹了裹袍子,最后看他们一眼,终于还是头也不回的逃掉。
众人愤恨之余,连忙往山顶奔去,心里都惦记着那个小小的如同仙童一样可爱的小孩子,山风刮过,从坟家里飘出来的,满是死亡的气息。
可是待到山顶时,众人却都在洞口站下,再也迈不动脚步,李韵鱼勃哭着仓皇的躲进陈南卿的怀里,众人也禁不住颤抖起来,没有丝毫血腥,却让这几个身经百战,见惯杀戮的人震撼,继而悲戚。
章信连滚带爬的从方似云的背上下来,不顾自己的伤口爬过雪地,一路留下斑驳的血迹,扑到如同破碎布偶一样躺在雪地上的四方身上。
四方原本红润的小脸蛋如今已经是铁青色,脑袋诡异的歪在一旁,很明显是早已被人掐断了脖子,而他的一旁,花卷蜷成一团,身上满是积雪,早已经被冻死,想来是为了知道主人去了,跑来殉葬的。
章信呆呆的扑到小四方的身上,满是鲜血的手,颤抖着不敢去闭合四方不甘的眼睛,良久,他扑向旁边的一裸一人粗的雪松,花着还在出血的伤口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砍着,郭叔知道他是想为下小四方做一口棺材,可是刚要上前帮忙,便被章信逼了回来,现在的章信已经如同一个发狂的野兽,经不得任何刺激,众人也只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他费力的砍断大树,费力的挖出一个小小的空间,费力的把四方放进去,然后突然嗦淘大哭……
陈南卿握紧拳头,直到所有指甲都扎进掌心,仰头不要眼泪流下来,耳边响起白源的话:“陈南卿,我要你,尝尝和我一样的痛苦,我要把所有你喜欢的,你疼爱的,你亲近的人一个一个的杀光,让你也知道一下……失去所爱的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