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自己找上来了吧？”许艾在她的卧室里一副得意的神情对我说，而我也真的坐在了她的面前。

“我知道你并没有过喜欢我，更别说爱过我了，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折磨我呢？”我显得很无助，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在猫猫的一再催促下来到她的面前。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喜欢过你？没有爱过你？什么才是喜欢和爱？我不是已经眼睁睁地看着猫猫把你抢了去了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在我和猫猫之间找茬呢？”

“你说话要有良心啊！我有破坏过你们吗？我可是一直默默看着你们过着幸福的小日子呢。但是我实话告诉你，你要是再那么固执地疏远我，把我逼急了我可什么事都敢做！”

“我知道你会！算你狠！”我说着把她倒给我的水一饮而尽。

“得，说在正事吧。你的节目是不是要和我们节目合作选秀？猫猫向我提过，我可以告诉你，没问题！我也愁着我们节目没新意呢！再说了，就算我不答应，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和智慧一定会向台里申请再去新开一档娱乐节目的，到时候就和我们的节目对着干，我何必给自己找个对头呢？”

“没问题就好，那我走了，合作的事我们进一步磋商。”我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你以为你能就这样走了吗？”许艾的话里带着强迫和霸道。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难道我在你眼睛里就是个做爱的工具？每次把我叫来就少不了陪你是上床，是吗？”

“不，我喜欢你的才气，你的外表，你的气质，包括你的下半身，我身边虽然有很多男人，但是你是惟一一个能够让我满足的男人！”

“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要我和你做爱是吗？”

“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爽快了？是的，我喜欢你，更喜欢床上的你……勇猛……有力……我喜欢……”许艾说着就抱住我亲吻起来。

我麻木的肢体在她的不断挑逗下开始热血翻腾……

一阵暴风骤雨的翻腾之后，我平静下来，我觉得我对眼前的这个人真是恨到了骨子里，可是我还是那么做了。我做着我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最无耻的事。

躺在床边的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憋闷。“许艾，你是不是给我吃什么东西了？为什么我每次来明明没有和你做爱的意思，可是到最后都忍不住和你做了。你说是不是你给我吃什么药了？”我的话有点拿自己穷开心的意思。

“你……知道了？还是猜的？”许艾有一点倦意地靠近我说。

“你是说你真的给我吃什么药了？！”我吃了一惊。

“你也真是够笨的，到现在才发现，本来我不想说的，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确实是我给你喝了增加性兴奋的药，就在每次你来我这里喝的水里，无色无味，喝下去不用几分钟就会兴奋起来的……”这次许艾并没得意地说，可我爆发出一种想抽她几巴掌的冲动。

“我的第一次就是这么被人给诱奸了……”许艾的语气里透出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伤悲。

“你现在知道了很恨我是吗？但是我更恨你们男人，我要报复男人，我说过我要报复你们男人的！”许艾咬牙切齿地继续说着。

“你不知道，那个男人夺走了我的第一次后我的心里承受着多大的痛苦，那时候我才１６岁，但是这个阴影一直伴随着我走到现在……”许艾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我在你们男人眼里简直就是一个荡妇，我知道是这样，可是我不会放过每一个玩我的男人！”

“我是在玩你吗？以前绝对不是，现在也是因为你！”我突然心里乱麻麻的，不知道该骂她还是该同情她。

“我说了你只是我众多猎物的一个，虽然我到后来才发现我很喜欢你，可是我不想放弃我当时的诺言，我要报复你们男人！”

“那你要怎么报复我？”我不知道怎么了，眼里开始灼热起来。

“我对你已经很好了，你知道吗？我已经很玩得累了，但是你们男人太坏了，卑鄙无耻下流龌龊！所有的形容词加起来都不够形容你们男人！”

“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是你说的那样……”

“你是说你？别了，你这样对得起猫猫吗？你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低下头，被许艾的话羞得无地自容，想着我所做的事，心里撕心裂肺般地难过，但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要不是在许艾面前，我差点就抱头痛哭，把那积压了许久的心给呕吐出来。

“行了，你不要装得那么痛苦，不到迫不得已，我不会报复你的，要报复的话我早就报复了！你好自为之吧！但是作为女人，我还是需要你！所以你要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不要再躲避着我好吗？”

我还想说什么，但是我听着许艾那么解决的话，感觉全身在天旋地转般地下坠。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在她那么直白的话语中走出她的宿舍的。

（八）

我和猫猫的策划成功地与许艾他们的《快乐如风》节目合作着，一切进行得比我们预计的要顺利，人气之旺也是我们两个节目都没料到的。

在节目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若雯竟然给我送来了结婚请柬。她竟然在短短几月内闪电式地结婚了！我妈给她准备了一个８８８８元的大红包作为新婚贺礼，说是算做她给这个干女儿的一点小嫁妆吧。我们一家包括猫猫都去参加了她的婚礼。宴席过后我和于枫等一帮高中同学把她送到她新房里闹洞房的时候，作为新娘的她竟然把我单独叫到洞房里对我说，她做的一切都是在报复我，别以为天下就我一个男人！

我听到若雯说着这样的话，猛然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脚趾头瞬间蔓延到全身。如果她因此而不幸福，那么是不是我的错呢？

那一夜我和于枫一起去做了电台的节目直播，因为我一直忙于做自己的电视节目，我已经很久没到电台，也很久没有接触直播节目，连和于枫见面的机会都很少。这次直播我几乎是照着于枫早已整理好的稿子在念，因为我的心里如刀割一样地痛，也许若雯没必要报复我，她不过是说气话罢了，她嫁给别人会比嫁给我幸福的！也许她离开我会比和我在一起幸福的！

那么我又该躲在哪个缝隙里幸福？！

我的头脑一阵阵地眩晕着，我现在已经滑到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即使许艾还没有来得及报复我，可是我和猫猫在一起那就是幸福的吗？

我的自责显得毫无意义！也许我必须和许艾彻底结束才会换来一丝所谓的幸福，可是我心里的那条裂痕能容许我假装幸福吗？我已经背叛了猫猫！我对猫猫的承诺早已经被我背叛了！我能装得若无其事吗？！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要让猫猫知道了该怎么办？！

下了节目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我和于枫坐在一个小酒吧里，我这才发现以前有什么话或者什么事都可以对于枫讲出来，可是这一次我连讲的勇气都没有，我知道我这样纠缠在两个女人之间比他是同性恋的行为更加可耻，我这才是真正的可耻！我怎么能对他说这样的事呢？

我默默地喝着闷酒，心里无比压抑。

“是不是昨天看着人家若雯结婚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啊？”于枫看我已经独自喝了好几瓶酒便挡住我的手，不准我再去拿酒。

“呵呵……我有什么好不是滋味的啊？”我的表情哭笑不得。

“行了，看你那样吧！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何必当我的面喝闷酒呢？喝多了还不得我照顾你啊？”于枫很善解人意地说，“再说了，你不是有你喜欢的猫猫了吗？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幸福，我一直这么认为。”

“是，我是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很幸福……”我低着头像在喃喃自语。

“那不就成了吗？俗话说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做情人，再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做老婆，但是这似乎不可能啊，鱼和熊掌永远不能兼得，这是真的哦！”

“可是……我并不喜欢她……我恨她，可是我又纵容我自己……到了现在，我都不知道我该……”我说着就停顿下来，再说恐怕就露馅了，不能说的都被我说出来了。

“你不是在说许艾吧？纵容自己……什么意思啊？”

“没有啦，我随便说的。”我头都不敢抬起来看于枫，生怕被于枫全都看出来，虽然我一直在说谎，可是还是有脸红的时候。

“你可不要说你和许艾啊？那样的话，连我作为男人都会恶心你的！知道吗？”

我快被于枫逼得躲到墙角里去了，我沉静了一下笑着说：“没，真没！你想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想你当然不是！那你干嘛那么沮丧呢？打起精神来吧，这哪像从前阳光灿烂的你啊？”

“好，打起精神来！干一瓶！”我连嘲笑自己的余地都没有，举着酒瓶大声说。

“得得得，你少喝点吧，已经喝那么多了，我担心你身体啊！先和你说点正事吧！”于枫说着递给我一份计划书。

“这是什么？”

“这是一份投资计划，是我姐夫整理的，我姐夫你也认识，他也在电视台做青少年类节目的制片人，现在不是新开设了一档青少年节目吗？就是户外训练潜能开发和素质教育一类的，现在租的是一个户外训练基地作为拍摄点，每期的制作费用都很高，所以我姐夫打算自己建设一个训练基地，一方面可以满足节目拍摄需要，一方面可以通过关系作为教育局的素质教育基地。关于成本和收益都在计划书里有详细的说明。”

“听你一说还真是很不错的计划呢。”

“对啊，要不怎么找你呢？现在的投资大约需要两百万，贷款可以占一半，电视台先期付款约有十万，其余的就由你、我和我姐夫三人投资。我向我从前那个ＢＦ那里凑合一下估计没问题，你那里也没问题吧？”

“我还不得向家里要啊？问题是我家里会给我那么多钱吗？”

“真是笨啊，你现在不是有个连锁店吗？我看你也没有心思经营，还不如把资金撤出来投资这个项目呢。当然，你自己要好好想想啊，别到时候赖我拉你下水，什么生意都会有风险的。”

“哪里话啊？瞧你说的！我们俩用得着说这些吗？我确实不想经营那个店了，也从来都没有好好经营过，现在好久都没去管理一下，若雯走了以后都拜托给我妈操心着，我还真是不好意思呢。”

“那你看着办吧，该说的我都说了。”

“投资我估计没什么大问题，问题就是怕运做起来又没时间去管理什么的，你看看我和猫猫现在光做这个节目都忙成那样，瞧瞧你不也没时间吗？”

“呵，你啊，猪脑袋，投资后就作为股东呗！只要我们在节目里变着招儿地多帮自己的基地宣传一下，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不都有了吗？我们都不用亲自管理，只要有时间兼顾一下就可以了！”

“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啊，你还是块做生意的料啊？”

“哪里啊，还不是摸着石头过河，也算是冒险一回了。谁不想多赚点钱过得好一点呢？”

“确实啊，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件事可以改变我们，一个是钱，一个是爱。但是一切的美好与肮脏都与钱有关，同样，一切的幸福与痛苦也都与爱有关。”我说得万分感慨。

“那我宁愿没有爱，真的！我知道那样的幸福，也知道幸福过后的痛苦。”于枫开始整瓶整瓶地喝酒。

我呢？我也宁愿没有爱，我不要那样的幸福与痛苦在我身上纠缠不清。而我们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贫困，也没有经历过真正有钱以后的美好与肮脏。可是如果钱和爱带给我的就是这样的话，我希望我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

我庆幸，我的工作和事业总是那么顺利。电视台的节目我在猫猫的支持下做得如鱼得水，和《快乐如风》节目的合作也红红火火。而今我妈又顺利地帮我转让了那个我几乎没有用心经营过的文化用品连锁店，清算结帐的时候竟然没有亏赔，还赢利约有９万元。我把于枫给我的那个计划拿给我爸妈看了以后他们也很支持，同意我把转让店面的３０万元拿去投资，并且用赢余的９万元再添补了６万多给我买了一辆自用车，虽然这钱不是我赚下的，我花着自然不是很安心，可是家里那么宠我，我除了稍有愧疚外还是欣然接受了。

很多时候我在庆幸之余总是问自己，上天给的我是不是太多太多了？而且都是不经过奋斗就轻而易举就得到的东西，除了无忧无虑的物质以外，还有我的家人，我的猫猫，这人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让我得到了。

可是就像一句话说的那样：我们每个人都是上帝咬了一口才放在人间的苹果，给了你美好光华的一面，同时也给了你丑陋的不圆满的一面。我相信这是真的。

我的生活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那么美好光华，在别人眼里是那么值得羡慕，可是让我闹心的事渐渐让我的生活变得不圆满，甚至是丑陋的。

让我闹心的人和事除了许艾还是许艾，在几个月的合作中，我和她的关系并没有疏远，而是已经彻底、彻底地转到了地下。我竟然可以容忍着自己不断地犯下滔天的罪恶！虽然我一直那么矛盾地游离在猫猫和许艾这两个女人之间，可是我还是不自觉地原谅着自己，因为每当我面对着许艾这个本来很可恨的人时，心里总是觉得自己是在被逼迫着，是有理由有原因的。

而每一次我和许艾暗度陈仓的第二天，天空都会无一例外地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或大或小，或伴着雷声滚滚。这时我的心里就会想到无辜的猫猫，这是上天在为她打抱不平吗？连苍天都在为她鸣冤是吗？

我相信是的，真的是！

随着我说谎的技术越来越高，每一次都可以卑鄙地和许艾**后还面不改色地编着子虚乌有的谎话来博取单纯的猫猫的信任甚至同情。有时候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相信了。这时候我才相信了男人是很卑鄙的，我身为一个男人不得不说着这样的话。而最幸福的女人往往嫁给的是最卑鄙的男人，因为男人会编着无数的谎言来让女人觉得她是多么地幸福！

如果那个女人知道了他的男人是这样的话，她的幸福会不会就在瞬间就崩塌了呢？我相信会的！我也相信猫猫总有一天会知道我的卑鄙的！

这个时候，我总是迎着漫天的雨行走，特别是天空那一道道闪电划破天空的时候，我就在想，下一个被雷击中的人会不会就是我？然后在一声声惊雷中胆颤心惊。

因为我是个做着亏心事却道貌岸然的人。我把我表面上的一切光华都呈现在大众面前，心里巨大的虚伪和自责的压力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清楚。我真的不知道到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事情该进行该发生的一样没有少，只是我已经不知道有的事情会向哪里发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既然种下了种子，那么有一天它总会发芽的，那一天也不知道是将来还是现在。

就在我把店面转让拿到钱准备与于枫和他姐夫签合作协议的前一天，我正在紧张地拍摄着新一期的节目，许艾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对接到她的电话已经很习以为常了。

“喂，我正在拍节目，完了我再给你打电话吧！”

“不，我有话要说。你那里说话方便吗？”许艾说的方便不方便是问我猫猫有没有在我身边。

“哦，我这里很嘈杂，那我出来和你说吧！”猫猫这时候确实在我的身旁。

“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知道我是个有话就直说的人。”

“你说吧。”我猜想她是不是又想让我去她那里，前几天不是刚有过吗。

“我需要十万块钱……就是这样。”许艾说得很随便。

我停顿了还一会儿才说：“你的意思是要我给你这么多钱是吗？”

“是的。”

“凭什么？你认为我有这么多钱吗？你是不是想要报复我了？”

“我知道你有。报复什么的随便你去想吧，我现在就只要钱。”

“为什么来找我要？你认为我会给你吗？”我压低声音极力沉住气说。

“由不得你！这钱你非得拿出来，算是破财免灾吧。”

“我告诉你，我不会给你的，一来我没有那么多钱，二来即使我有也不会给你！”

“那你可不要后悔！如果你还和猫猫平静地生活的话，我劝你最好今天晚上就把钱拿给我。”

“我说了，我不会给你的！”我说得咬牙切齿。

“那我可就下手了！你不会想让猫猫看到我们做爱时的精彩画面吧？”

“什么？！……你……还偷偷录了像？你他妈那么卑鄙？！……你敢乱来老子我就杀了你！”我一个趔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