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被穆立泽催得实在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放话要把穆立泽赶出去,刚好这个时候李嫣过来找穆立泽。
“立泽,我们该走了。”李嫣冷淡的视线从许欢颜身上一晃而过,她面无表情注视着穆立泽说,“吉总还在外面等我们。”
8“好。”穆立泽蹙起眉头,转过头看了一眼还在替许欢颜包扎伤口的江寒,“到底还需要多久?”
“我不是说过了吗?”江寒继续把许欢颜擦拭着药,神色冷漠头也不抬地说,“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如果穆董没有回来,我可以把许小姐送回去。”
许欢颜心想这或许是个摆脱穆立泽的好机会,埋着头不说话,假装没有听到穆立泽和江寒的对话。
穆立泽目不转睛盯着江寒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怒极反笑:“江寒,我说你这是故意气我呢?”
“差不多。”江寒坦荡荡地承认。
“还在因为那件事情生气?”穆立泽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可思议起来,他挠了挠头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又诧异又愤怒的心情,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已经明明白白告诉过你了,那封信不是我送的,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闻言江寒的动作一顿,终于回头看向好气又好笑的穆立泽,眉峰间满是冷峻意味:“把证据拿出来,才有让你相信你的理由。”
穆立泽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道:“没有证据。”
“那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江寒勾起唇角笑容冷冽。
“反正该解释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信不信由你,我没有办法左右你的思想,当然同样的话我也不会解释第二遍。”可能是被江寒怀疑的眼神气到了,穆立泽一口气都不喘吐出这么一长串话来。
江寒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挑了挑眉,在嘴角浮现开来的笑意却没有蔓延进眼睛里面。
“说完了吗?”江寒开口。
“怎么?”穆立泽没有听明白江寒的意思。
“你可以走了。”
那冷漠又像是在下逐客令的语气让穆立泽一瞬间没有缓过气来,原本就显得冷淡的脸霎时乌云密布起来。
张了张口,穆立泽还是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李嫣。”穆立泽看向一动不动站在门前的李嫣,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李嫣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顿时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她脸上明显写满了抗拒的表情,继续伫立在原地并没有要走过来的意思。
等了一会儿的穆立泽见李嫣没有动静,拔高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赶紧过来!”
无奈之下李嫣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缓缓走了进来,那道冰冷的目光在低着头的许欢颜脸上徘徊了一圈,最后落到穆立泽蹙起眉头表情不耐的脸上。
“你就在这里守着她,等她好了之后带到我那里去。”穆立泽下了命令。
“我拒绝。”李嫣整张脸都煞白起来,看向穆立泽的视线中有着不可置信,她几乎是抖动着嘴唇说出这句话。
“你有拒绝的资格吗?”穆立泽反问,“如果你不想做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家继续当你的李家大小姐。”
顷刻间,李嫣那双黯淡漂亮的眼眸里已经有泪光闪现,她似乎不想被穆立泽看到自己的狼狈样子,垂下眼睑敛去已经涌到眼眶中的泪水,只是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哽咽:“你喝酒的话,我还要帮你开车的。”
“那司机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下李嫣语塞。
穆立泽没有把目光在李嫣身上停留太久,转身就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他的助理并不是只有李嫣一个,还有很多人等着这个机会为他效力。
很快李嫣就看出了穆立泽的意图,神色有些慌张连忙要去抢穆立泽手中的手机,从余光中看到李嫣动作的穆立泽迅速偏过身,灵活地躲开了李嫣。
“我守着她就是了。”
闻言穆立泽立刻挂断已经拨出去的电话,转过头看了一眼始终没有动静的许欢颜,随后很快便离开了休息室。
顿时偌大的休息室里面只剩下许欢颜和江寒以及表情阴郁的李嫣三个人,江寒的话比较少,自从穆立泽离开休息室之后就不再说话。
而李嫣的话比江寒更少,那张精致的脸蛋像是蒙上一层冰霜似的,双手抱臂靠在门前,沉默不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寒终于帮许欢颜包扎完所有伤口。
“谢谢。”许欢颜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手臂和包满了纱布的双腿,麻木的神经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了疼痛似的。
“需要我带你去找穆董吗?”江寒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说道。
“你是说穆忠初?”许欢颜黯淡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寒,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穆伯父就在这里吗?”
在此之前,对许欢颜来说见上穆忠初一面就像是天方夜谭似的,无论她如何卯足了劲儿想要去找穆忠初,最后都会被穆立泽干涉,可是现在江寒这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就像是前段时间许欢颜的挣扎只是个笑话一样。
明明穆忠初就近在咫尺的,却又离许欢颜那么远。
“就是他,你连和你订过婚的人都不记得了?”江寒把医药箱放回原处,转过身眼神调侃地注视着许欢颜。
许欢颜脸色煞白,张口道:“麻烦你带我去找他吧。”
“当然可以。”江寒点头道,不过很快他又转了话题,“只是你现在能走吗?我看需要让人送个轮椅过来。”
“我没事的。”此时此刻许欢颜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穆忠初,对她而言,穆忠初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以帮助她摆脱穆立泽魔爪的人。
她双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说话的时候就挣扎着要站起来。
可是疼痛的双脚却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似的,偏偏连站在地上都有些困难,许欢颜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支撑着站起来的,犹如站立在刀尖上似的,一片尖锐的刀口刺得她的脚底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