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穿着披风从客栈后门翻墙而入,这年我站在客栈的大门口,看着母亲在柜台忙碌,街上人来人往,客栈里的人进进出出,有我从前见过的人,还有新来居住的外乡人。我走进客栈,身上穿着红色披风,戴着宽大的帽子。
“诶,客官。里边请,您打尖还是住店啊?”大概是家里新雇的小二,我并未答话,母亲许是见到小二为难,便走了过来。
“客官,您。。。”
“母亲!”我低头缓缓的叫道。
母亲听到我的声音,呆愣了一会,将我拉了起来往里头走去,他将我带到后院,哭喊道“你回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你不要回来的吗?不是成亲了,就该呆在夫家,你。。。”
拉扯之间我的帽子掉了下来,她看到了我满头的白发,几乎崩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只是想你们了,想回来看看,马上就离开。我。。。”我的爱情和我的亲情为什么要受这么多的磨难,我在也说不下去,母亲的脸色在我一字一句的变得煞白,她以为远在天边的女儿至少是快乐的,可是这么多年来都是自己在做梦,他可怜的孩子还未有双十年华却满头白发,再也没有比她更失败的母亲了。母亲捂住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恸然大哭:“我的灼华,怎么会这样,我到底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这样报复到我的孩子身上,老天爷,你要罚就罚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的孩子。。。”
“母亲。”我将母亲抱在怀里,将他带回房间。“你们可还好?”
“你告诉我,你怎么会。。。?”
“我没事,许是营养不良吧!雯印她好么?我怎么没见着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师父现在的事,变将话题转离。说道雯印往时她一定在母亲身边的,今天怎么还没有见着,“还是,雯印已经出嫁了,是曹公子么?”
“雯印她,她很不好,昨日大夫看过了。怕是救不活了。”
母亲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流了下来,那个善良的外甥女在她女儿不在的这几年待她犹如生母,可是却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自己的孩子也是成了现在的样子。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母亲拾掇好自己的情绪就带我到了我和雯印从前的住处,我看见雯印躺在我们曾经躺过的床上,没有一点气息,师父只是睡着了,可他有生命的迹象,而雯印却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
我的声音森冷冰凉:“谁做的,大夫呢?”
舅母坐在雯印的床头掉泪,见到我来,满脸惊诧,后神情复杂:“灼华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可我的女儿却要死了,我该怎么看待你,谁做的?还能有谁?除了周家我们还得罪过谁?大夫说了,除了雪山的医药局,没有人可以救活他,可是雪山的医药局我们只是普通人,怎么请得到?”
我听到舅母这样说,就知道,雯印会活过来的。可是周家,你如此欺我,我再也不能饶你!
“母亲,阿弟呢?让他去找雪山药局的庄主!”
“没用的,我们去了好多次,他提出了的条件我们我们都无法完成!”
“无碍,母亲,你去叫阿弟过来吧!,有纸墨么?我给他修书他看到自会过来的!”
母亲见我坚持,便想我许是有方法,便喊了阿弟过来,“阿姐,你还活着,我以为见不到你了,你的头发怎么。。。”我与阿弟很多年不见了,他已经是个成年的男子了。对于他的提问我也懒得回答。
“我还活着呢,你拿这封信去雪山医局,给山庄的人他们见到自会过来的!”“阿姐,没用的,我们去过好多次了,他们不肯!舅舅现在还在医药局门口。他们。。。”
“去吧。”
“这。。那好,我去去便回。”
“舅母,雯印她究竟怎么了?你能不能告诉我?”
自我跳下梵山之后,周云安的确不曾再找过母亲,她嫁给了顾桓,他最终的目的达到了,不屑过来与母亲为敌,可是曺圭贤不一样,他是官臣弟子,官家都是官官相护,雯印与曹公子本就得不到曹老爷的许可,从前的往来都是曹公子强求的,后来因我的缘由得罪了周家,而周家又是曹家的上臣,曹家对我们避之不及,偏偏曺圭贤与雯印相爱,圭贤因为雯印甚至对曹老爷说若是不能与雯印在一起,曹家公子的名分不要也罢。曹老爷为了爱子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没想到,周云安这般歹毒,他对曹家几经羞辱,找已成皇妃的长姐赐婚曹家,可圭贤放不下雯印,打算带她远走高飞,可是偏偏被周云安派人抓到,曺圭贤被带回曹家,雯印却受尽周云安的折磨,剩下一口气,被舅舅找到带回家中,舅舅找了许多大夫,大夫都让舅舅准备后事,除非雪山童落出手,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舅舅去雪山药局找童落,连门都没有进去,就被管家挡在门口,提出了三个条件:第一黄金万两、第二奇珍之物、第三以命换命。可这三样一个普通百姓又怎会有,唯有第三样。可是舅母怎么肯,一个是丈夫,一个是自己的孩子。
阿弟拿着我写的信往医药局狂奔,阿姐还活着,这是他无数次做梦的场景,母亲为了死去的阿姐几乎一夜老了十岁,这几年,阿姐不在,雯印对母亲犹如生母,如今,阿姐回来了,雯印却要离开了,老天爷,你究竟是想布怎样的局?阿姐是不是认识医药局的人,阿弟快步奔到医药局的门口,舅舅还在门口跪着,这个无辜的父亲是母亲与自己与阿姐的恩人,看着他佝偻的身躯,阿弟喉头翻滚。
“舅舅,我来了,阿姐回来了。”
“灼华,他还活着,真的么?”
“是啊,阿姐给了我一封信,说是给医药局,他们就会救雯印的!”
“真的吗?这。。。太好了。走我们去敲门!”
“开门啊开门,有没有人啊?”
“谁啊,喂,怎么又是你们,我都说了多少次了,除非满足我那三个条件,否则,我们家主人是不会就医的。在我们这里耗着还不如回家准备后事呢!你们呀,就别为难我们了!”
“不是,我们有东西给你们,你把它交给你们主人,他自会出来的,老管家,我求求你了,我的女儿真的快不行了,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
老管家看到这个父亲在门口跪了三天,他也是做父亲的人,心下不忍:“行吧,我会替你们转交,你们就在这里等等吧!唉。”
“好,谢谢,谢谢!
“舅舅,你先起来。”
“灼阳,他们会救我的女儿的是不是”
“灼阳看到这个从来都不苟言笑的男人抓着自己像一个救命稻草一样,想起了那一年的母亲也是这样看着他,“灼阳,你阿姐不会有事的是不是,他不会有事的。他的眼眶发红,不会的,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