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姬掀开眼皮,先前那个蓬头圬脸的少年哪还在?此时站在她眼前是分明是位眉目俊朗的少年,虽然还是那身破旧的衣服,却已洗干净,全身透着一股子清爽,墨黑的长发用一条青布巾绑住在头顶,剑眉微皱,侧脸遥看着远方,仿佛在眺望着那遥不可及的元极仙山。
“唉呀,唉呀呀!”祁天突然手捂着肚子叫了起来,“坏了坏了,刚才肯定是烤鱼吃多了,我这肚子居然闹起来了,桃花,你今天有福了,竟然一天之中就得了两次施肥的机会,我看你待在这一辈子也没遇到这样的好事吧!唉呀妈呀,还是解决先。”
祁天屁股一撅,再次露出了白花花的肉,就势蹲在了桃花树下。
妤姬还没从他的话反应过来,就见这阵势了,顿时眼睛都直了,就听到一阵“稀哩哗啦”的声音,没一会,一股难闻的气味直冲向鼻腔里,就本能伸手捂住鼻子,才偷眼去看,刹那间,当场石化了。
妤姬连拿豆腐撞墙的心都有了,先是撒尿后嫌不够,还要留下一坨东西,妤姬真后悔出门时没看黄历,真是到霉到家了!
愤然中再也顾不得什么不得在凡间施用法术的告戒了,随口念了个心诀,顿时一阵“嗡嗡”声响起。
还在一心一意出恭的祁天,哪里想得到这些,只当是蚊虫闻到味飞来饱餐而以。等完全解决好了,拉起裤子时,觉得屁股有点痒,就用手随意地挠一挠,就觉得哪都痒了,不得不将手伸到裤子里去挠。
可一触到皮肤上,不由地惊吓得跳起来,不得了,屁股上几乎都布满了蚊虫叮咬后起的包子,而且奇痒无比。
“这么多,得吸走了多少血?天,刚吃下的鱼也不够补吧!”
“噗”桃花树颤簌起来,抖落了一地的桃花瓣,刚好遮住了地上的那坨冒气的东西。
“谁?”祁天猛然转身,可别说人影了,连根鸟毛也没看到,不仅孤疑地皱下眉,“奇了怪了,怎么总是听到有人声呢?”四周一片静幽,只听到落涧声与偶尔几声鸟啼,再无别的声音了。
祁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我还是快点离开吧,得赶路呢!”
看着那大步流星的背景,妤姬终于松了口气,可才松口,那恶臭味又迎面扑来了,再也顾不得祁天走远了没,瞬间幻回了人形。
“这人到底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么臭!”实在顶不住了,妤姬也不作停留,念个诀,桃花从脚下朵朵开放,承着她向云头飞去。
可转过山坳时,见那祁天在前头一拐一拐地走着,双手还不停地挠着屁股,想必是那一屁股的蚊虫包子让他难受极了,不得不边走边挠着。从上面看下去,祁天的面部表情就像癫挛病发作一样,不断抽搐扭曲着。
妤姬看着好笑,不禁挑下眉:“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地解决么?”
心念起,桃花云正欲往高处飞去,可不知从哪吹来了一阵风,妤姬似乎又闻到了那股恶臭味了,顿时炸了毛,心念间,人已往祁天的方向飞去。
这几万年来,潜意识里,只有她妤姬捉弄人的份,曾几何时遇到像今天这种彻头彻尾的窝囊事?简直是反了!她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知道,惹恼了上仙,特别是像她这种有身份有原则的上仙,可不是件光荣的事。
祁天身上奇痒无比,所有的心神都在这屁股后面了,连走到哪都不太清楚的,郝然间就撞上了突如期来的不明物,只觉眼前一花,耳朵就传来了一阵揪痛感。
“哎呀呀,我的耳朵,疼疼!”真是造孽啊!身上奇痒还没消,耳朵莫名其妙地也遭了殃,祁天都弄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疼,就对了,不然我还不泄愤呢!”妤姬手一沉,跟着也松开了手,有点意犹未尽地说道。
“呃!”猛然间见一大活人而且还是一位娇滴滴的美女站在眼前,祁天当真被唬得心跳一下,神情显得有点呆愣不知不觉地道:“你谁呀?”然后就定定地看着妤姬,一时连身上的痒痛都忘记了。
任谁被这仿佛凭空出现的一个人,都会被吓一跳的,何况祁天现在还是身处在一个空无一人的幽谷中。
“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我连你的眼睛都抠出来?”妤姬气不打一处,恼怒地叉起两根手指头在祁天的眼前比划,活像一只穷凶恶极的母夜叉。
祁天讶异地连眨了几下眼,连声摆起手来:“姑娘,别,别这样,我只是看你头上挂着的铃铛有点眼熟,所以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同时,他的心里也否定了之前对她娇滴滴的看法,原来看似娇弱的其实最会隐藏了,像他自己不也常常表现得强大无比吗?
“什么铃铛?”妤姬心中有气,根本就忘了自己还是本尊的模样时,祁天自顾挂铃铛在桃花枝头上的事了,这时,在她说话扭头间,那随着那幻回人形跟着挂在头上,还没来得及解下来的铃铛就随着她的动作“叮铃铃”地响起来了,好不欢快。
靠,这一路过来,她怎么就没听到这铃声呢?
看着眼前的那撮散落下来的发丝,妤姬握着拳头却没好气地道:“什么破铃铛?我才不稀罕呢?”
说着就要伸手把它给解下来,可这铃铛,祁天在决定绑在枝头上时,就想着绑紧点,不让它太容易脱落了,因此,在看不到头顶的情况下,妤姬自己动手想要解开,谈何容易?一个不好,反而打上死结,绑得更紧了,妤姬甚至还扯断了几根发丝,外将头发弄得乱糟糟的,都没成功解开来。
一旁的祁天越看越诧异,不知不觉地抬手挡在鼻子前,眼里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你还看,就不怕眼睛没了?”妤姬气不过,伸手推了祁天一把。
幸好祁天一直在注意着她,险险地躲开了她的手势,但是他也一下子就炸呼了起来:“姑娘,我看你不仅脾气臭哄哄的,连这身子也像是刚从茅坑里钻出来一样,不是一般的难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