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岩！秦岩！”杨晓筱拍了几下秦岩的脸见他没反应顿时慌了，掏出手机给等在楼下停车场的司机打电话，让他快点上来。

有工作人员要过来确认情况，问着要不要喊救护车。杨晓筱气不打一处来，“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人是在你们店里出的事，你们看着办！”

工作人员快哭了，想要说些什么，杨晓筱根本不听，蹲在地上一直观察秦岩，偶然间抬眼看见傻站在一旁的辛盐，她火气更大。“你楞在哪里干什么？是不是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没……”

“都怪你！要不是遇见你，今天哪里会出这些事！”

杨晓筱不过是找个人发泄，而辛盐是最好的对象。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辛盐说不出反驳的话，一直情绪低落跟着把秦岩送进医院。

挂的是急诊号，一路有杨晓筱指挥着司机去跑腿。接诊的医生因为刚处理完一个病号，出来的时候慢了点，杨晓筱顿时横眉冷眼道：“医院就是这样见死不救的吗？动作能不能快点！只知道尸位素餐！”

辛盐中文水平有限，不知道什么叫“尸位素餐”，但应该是个很高级的词语，她在难过/愧疚/惊愕等情绪搅扰下，还是忍不住抬眸对杨晓筱满腹学识表示赞赏。

这一抬眼就看见一个穿白大褂长相端正的男人插着兜从里面走出来，男人衣服前襟和衣袖上都染了血渍，但表情从容不见丝毫狼狈。

他也看见了辛盐，眼底闪过略微的诧异，随即目光落在杨晓筱脸上，他蹙眉道：“谁允许你在这儿高声喧哗？医院不是你家开的，就算是急诊也有前来后到。这么不相信医生，不如你自己给他看好了。”

“你——”杨晓筱顿时炸毛，指着男医生的鼻子像是要跳起来戳他。

辛盐赶紧过去横在中间挡住杨晓筱，对男医生赔笑道：“对不起莫医生，我同学不是故意的，您不要在意。麻烦您先看一下病人，他一直没醒，我们都很担心。”

“他是你什么人？”莫文谦道。

辛盐如实道：“同学，还是同桌。”

莫文谦没再言语，看了一眼躺在移动病床上的秦岩，吩咐护士，“推进去。”

一阵有条不紊地动静，秦岩被推进了急诊治疗室。大约四十分钟后，被移到了普通病房。

莫文谦一手插兜，一手拿着一叠检查结果，站在床尾叙述秦岩的状况。

等他说完，坐在床边单人沙发上的杨晓筱狐疑道：“你的意思秦岩是因为脑震荡才昏迷的？可是他怎么会无缘无故脑震荡！检查做全了吗？”

被当面怀疑医术和医德，莫文谦将检查结果啪地一下合上，皮笑肉不笑道：“我们这边给出的诊断结果就是脑震荡，导致脑震荡的成因有很多，你们以为的撞击和外伤只是普通原因之一，内力导致的也很常见。这位小姐，如果你对医院或者对我本人有任何怀疑，我建议你们最好转院，不然耽误了治疗这个责任由你还是医院还是我来背？”

潜台词不过是爱治不治，不治拉倒。

莫文谦说完，转身出去，背影那叫一个潇洒。杨晓筱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这么怼脸，慢半拍瞪大眼睛，辛盐觉得她头顶都快冒烟了。

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要给秦岩输液，鉴于刚才杨晓筱的反应，辛盐问道：“要输吗？还是转院？”

杨晓筱满腹怒火找不到人发泄，可幸辛盐撞到枪口上，她大声道：“你说呢？不输难道等着看他睡死啊！转院转院！你有本事想让他转去哪里就转去哪里！问我干什么！”

辛盐瞬间闭上了嘴巴，一双大眼睛无奈又委屈。

她慢慢退出病房，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脑中那些画面始终挥之不去。轻轻叹口气，想着去找莫文谦再问问秦岩的情况，刚才也没说清楚严不严重，什么时候能醒，需要住几天院之类的。

她找护士台问了莫文谦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谈话声——

“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怎么，是你问的，还是帮阿修问的？”

一男一女，辛盐瞬间听出来男的是莫文谦，女的则是……柳韩熙。

莫文谦又道：“谁问不都是一样，你凡事都追根究底，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你什么意思？”柳韩熙语气显出一丝的咄咄逼人。

莫文谦倒是云淡风轻，“我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难道不是阿修的意思？你回来这些天他给过你好脸色吗？有些事儿不是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抹过去的。”

话已至此，辛盐不用看也直到柳韩熙脸色肯定不好，几秒的停顿后，她冷淡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不是他。没人比我更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莫文谦忍不住哼笑一声，像是听了个好笑的冷笑话。他道：“有自信是好事儿，但是盲目自信只会让自己难堪，别人看了也尴尬。”

辛盐听的目瞪口呆，什么叫骂人不带脏字，这就是！

屋子里的柳韩熙果然被激怒，“啪”的一声像是纸张重击在桌面上的声音。但毕竟是大家闺秀，很快恢复涵养，她模糊了冷淡和不屑道：“我和阿修的事儿用不着你插手，你不过是他的医生，从小受南川家庇佑，尊卑有别，主子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一个下人插言。”

说完便是椅子划拉地面的声音以及高跟鞋的敲击声，辛盐知道柳韩熙马上要出来，照理听墙角的应该避之不及才对，可她站在原地不动。

“谁……你在这里干什么？！”柳韩熙拉开门看见辛盐，本能的蹙眉。

辛盐不闪不躲，直视柳韩熙那双看似端庄实则刻薄的眉眼，她淡淡道：“不好意思，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柳小姐，您……不，你应该知道我和南川先生将要订婚的消息了吧？你出身不凡，难道不知道觊觎有妇之夫是不道德的？我不管你以前和南川先生是什么关系，但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请你对他和他的朋友都尊重一点。如果你的教养没教会你什么是尊重，那就识趣地避而远之，免得惹所有人都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