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的正是刚出院的易乔,他谦和道:“您好辛小姐,冒昧打扰,我是来和您最后确定订婚礼服的设计方案,另外这张请柬也请您收下。”
辛盐有些诧异,接过他递来的设计图稿和请柬。
“前几天不是已经定下了吗……?”辛盐一边说一边翻开设计稿,顿时美眸圆睁,“好漂亮!裙摆上的刺绣是新加上去的?”
她指着那件白色礼服裙下摆处那一圈淡黄色的重工藤曼刺绣,眼中的惊喜溢出来。
易乔见辛盐的反应,心里悬在半空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道:“您喜欢就好,您再看看,如果没什么要改的我就让设计师着手做。”
辛盐开心道:“喜欢喜欢,很喜欢!”
“不过,”她狐疑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喜欢藤曼图案和刺绣,难道是南川先生……”
易乔道:“我见过您穿私服,还有您腰上系的腰带,所以就自作主张让设计师在图纸上做了些修改。还好没有揣摩错意思。”
“哦,这样啊。”辛盐点头。
心里想的是,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南川修那个冰山男妖精。他不想着怎么折磨她就算了,还给她设计礼服?做什么荒谬黄粱美梦!
易乔确认图纸没问题就要离开,他道:“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明晚宴会之前我会来接您。”
“等等,”辛盐叫住他,不免关心道,“易秘书,你伤那么重应该在医院才对,怎么才几天就急着工作了?”
易乔一顿,像是没预料到辛盐会问起他的状况。他笑道:“不碍事,一点皮外伤。不是说轻伤不下火线吗?我没那么娇气。”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身体是第一要位。”辛盐美眸一转,看着易乔的样子也知他受了咒语,已经忘了当晚事情发生的经过。他记得的只会是辛盐想让他记住的。
但……辛盐继续道:“那晚的袭击者都抓到了吧?有没有问出什么?”
易乔神情一敛,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辛小姐,恕我不能多言。”
辛盐丝毫不意外,能为南川修那种疑神疑鬼人做事自然有一套职业操守。她转而问道:“据我所知,这帮人不是第一次出手,南川先生怎么一点防备都没有?你事先知情吗?”
易乔一怔,摇摇头,道:“我一般都帮老板处理公司里和一些私人事情,这种搬到明面上的攻击还是第一次遇到。就连老李在南川家将近二十年,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急着进棺材的人。”
在安城敢明目张胆和南川家叫板,不是想进棺材是什么?
辛盐琢磨易乔话里的意思,想着原来他也不过是南川修手里的一枚棋子。易乔刚出院就急着为他鞍前马后身先士卒,而南川修明知当晚有事要发生,却连丝毫提醒都没有。该说他绝情至厮,还是冷血独断?
送走易乔,辛盐情绪低落地返回厨房,这安城该叫危城或者冷城才对,一点都不太平,人还都冷漠自私的要死。
“想什么呢?一脸呆滞!”
尔郁忽然倒挂着从横梁上方出现,吓了辛盐一跳,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辛盐捂着胸口敢怒不敢言,刚要蹲下身去捡就被尔郁捷足先登。
“什么东西?……”尔郁专挑重要的请柬看,一目十行顿时蹙眉道:“柳韩熙的生日宴请柬怎么送你这儿来了?还是南川修派人送的,他这是要当韦小宝还是恶趣味想看昔日红颜和未婚妻撕逼啊?”
“什么?”辛盐一愣,拿过来一看,请柬上面果然写着“柳韩熙小姐二十二岁,兹于萧山馆设宴”之类的字样。
脑袋里有一千个问号,柳韩熙和南川修都是闹哪样?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尔郁斜眼瞟来,“去不去?”
辛盐无语,她能说不去吗?
一想到南川修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显然不能。
尔郁秒懂,指点江山道:“赶快吃了饭上楼,这几天拉下不少,再不加把劲,估计柳韩熙一个巴掌扇过来你都接不住。”
辛盐:“……”
她还没弱鸡到这种程度好吗!
但是,尔郁要是称自己是补刀王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她还没从杨婉霏和请柬的阴影里走出来,就要接受晚上继续修习苦练的悲惨命运,这还让她怎么吃的下!
辛盐内流满面地匆匆煮了碗泡面,然后悲催地跃上了房顶。四十五度角仰望月亮,命好苦哦,她明明还是个宝宝……
屋子里的人都搬走,唯一的好处就是辛盐晚上可以肆无忌惮地晒晒月亮晒到早晨,然后再有恃无恐地睡到正午。
因为是晚宴,辛盐理所应当地认为等日头下山了再出门也不迟。却没料到下午两点易乔就带着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来了。
辛盐正悠哉游哉地躺着沙发上看动漫,听到门铃,顶着一头鸡窝把门一开,登时愣在原地。
外面的人也是惊讶异常,倒是领头的易乔最先反应过来,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辛小姐,没打声招呼就来了,冒昧打扰请见谅。”
“哪里哪里,快进来。”辛盐一脸干笑,尴尬地快速扒拉几下头发,把人都放进屋。
一行人鱼贯而入,清一色的高定黑白套装,大包小包,偌大的客厅顿时显得拥挤。
辛盐有些无措,这是干什么啊?她不会还要请他们吃饭吧?这么多人得吃多少啊?
一个领头模样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对着辛盐一躬身,道:“那我们就开始了。”
“啊?”
辛盐没反应过来,已经两个从后面走来的女人架着坐到沙发上,剩下的也不闲着,迅速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
化妆师,造型师,甚至还有服装师当场修改服装,辛盐就像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呆愣地坐在那里。
两个小时后,领头女人道:“好了,辛小姐您真漂亮!比我服务过的许多女明星还美!”
辛盐睁开眼睛,已经有人抬了一面穿衣镜在面前,她慢半拍站起身,惊愕地看着镜子里那个穿着绿色抹胸长礼服,眉眼精巧好似精灵的女孩。
“这,这……是我吗?”她试探地抬了抬手臂,镜子里的精灵也跟着动。
周围围成一圈的人群都被她逗笑。
没有人发现门厅处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白衣黑裤的俊美男人,面色冷淡如冰,幽深的黑眸飞速的闪过一抹惊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