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知因
作者:锁魂狱长 时间:2020-10-13 08:31 字数:2746 字

麻烦接踵而至,因为茶庄断货,段家危在旦夕。段文正坐在家中,愁云满面,道:“杜幕!你竟用如此恶毒的手段!”

那符氏在一旁听了,不觉垂泪,正为段家的今后而担忧,她哭丧着脸道:“老爷何必如此呢?不如听我一声劝,就把姑娘嫁与了杜家吧。我们开个小小茶庄,如何敌得过他们?若不把姑娘嫁过去,难道老爷就忍心看祖上传下来的家业毁于一旦吗?这可是大不孝啊!”

段文正无力地道:“木宁本就苦命,母亲早逝,我知觉对不住她,哪里能再如此糟践她?此事莫再提了,虽是不孝,也不能失了良心!”说罢,挥了挥手示意符氏退下。

那符氏心里气不过,便吵吵嚷嚷着到了木宁的北园里。北园里的婆子见主母骂骂咧咧地来了,都好奇的在一旁偷瞧。

木宁听闻符氏来了,便匆忙下了阁楼,迎主母,道:“娘,怎么了?”那符氏瞥了一眼她,走进了屋子里,坐到椅子上,一脸怒气。旁的婢女奉上茶,木宁接过茶给符氏。那符氏正在气头上,挥手挡开了茶,力道奇猛,木宁却没抓稳,好好一杯茶泼了大半。

只听木宁“哎呦”一声,热茶原是溅到她手上了,烧红了皮肤,烫得她疼。

木宁的贴身丫头绿衣旁走上前来看木宁的手,道:“夫人这是做什么?”说罢,急匆匆地唤人拿了凉布子,敷在木宁手上。

那符氏道:“我做什么?哼,我只想说,姑娘你可是清闲,老爷大寿后你算是完了事儿了。又哪里知道这段家就快被你糟践没了!”她这话是说的极重了,因愤怒声音不免大了些。

木宁被哄了一跳,脸色登时白了,疑惑道:“娘这是什么话,木宁听不大明白。”可这句“段家快被你糟蹋没了”让她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抿着唇,眉头紧皱,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符氏冷笑道:“自然是姑娘花容月貌呗!也不知道去哪转了转,让别家公子瞧了去。人家现在闹着要娶姑娘,这可不就是一段好姻缘了么?姑娘怎么不嫁了去,倒省事哩!”她句句讥讽,绿衣因着也为自家姑娘不平,觉得符氏不明不白的说这些子话实在无理,恼道:“夫人莫要再说这些带刺儿的话了,听着还不够呕人的。这段家好不好坏不坏的,还由不到姑娘做主,夫人都不把事情道明了,就在这儿明里暗里的讥讽我们姑娘,你怕是解气了,可我们姑娘知道甚么?倒是要把她这身子弱的呕死了才高兴!”

木宁斥道:“你且别说话。”她面色苍白,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符氏一听绿衣的话,更是恼怒,她手紧握帕子,便移身去打绿衣,小脚摇摇晃晃的跑到绿衣面前儿,揪住了她的耳朵,拧着骂道:“小蹄子!好歹我还是这段家的主母,你还教训上我了?你们家姑娘若检点一些,怕也不会出这事儿!杜家傻子公子要来娶姑娘,老爷是回拒了,人家使阴招!势必是要把姑娘弄过去的。老爷一心为姑娘好,全不告诉姑娘,你这小蹄子又哪里知道这些!看平日你就是个嘴巴刻薄了,今儿还刻薄我了!什么我要呕死你们家姑娘?是你们家姑娘想绝了段家的路罢!”

她拧着绿衣的耳朵,绿衣疼得哭了起来,道:“夫人如此对待我们,又怎么尽忠尽力!姑娘什么都不知晓,你偏无赖。”说罢,就发了狠,要撞符氏。

符氏伸手打绿衣,骂道:“怎么你们姑娘教出了这么些没礼数的!”

绿衣冷笑:“夫人说什么都行,别糟蹋我们姑娘!”她是起了护主之心,想着符氏不会罢休,便铁了心的要和符氏斗,二人扭打在一处,婆子们拉也拉不开。

符氏尖叫道:“好啊!这样的小蹄子,段府定是容不下你的!我定要把你扫了出去,免得碍我的眼!”绿衣也气道:“这儿的奴婢婆子又什么时候入你的眼了?姑娘待我们好,恩情怎么都不忘的,扫了出去也罢了,免得两相烦!”

二人正扭打,木宁只觉头一阵晕眩,心如针扎般疼,挺不住便晕了过去。

一旁瞧着的婆子忙道:“姑娘晕倒啦!”另外一些婆子也是把绿衣和符氏拉了来,只见绿衣头发散乱,脸儿也被抓了好几道,耳朵更是通红,她跑到木宁跟前,对婆子们道:“还不快去找大夫,姑娘的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又转头怒视符氏,道:“夫人你可满意了?我家姑娘若有个三长两短,老爷又如何受得了!”

见此时她抬出老爷,符氏像听了什么笑话似的,道:“只怕你们家姑娘病死了,老爷也少了一桩揪心的事儿!茶庄怕是要没了,咱们以后都没好日子过!”还待再说,只听一声怒喝:“住嘴!”

原来早有伶俐丫头,见北园形势不好,木宁又昏了,便去告知了段文正。

段文正一听,哪里顾得了其他,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一到园里就听着了符氏说的这些子话,他斥道:“亏你还是主母,有脸说这等没皮脸的话!”符氏见老爷来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立刻没了,心知自己所言太过,只得低着头不再说话。段文正也没时间再去理她,他走到木宁的床边,见女儿昏迷不醒,问绿衣:“姑娘怎么样了?”

绿衣道:“去请了大夫了,还没来呢。老爷,姑娘现在都是全身发冷,只怕是气得不轻,若是有个什么事儿……”还未说完早已泣不成声,她与木宁素日最是亲密,如今见木宁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段文正也是心下一阵难受,更是埋怨符氏的不稳重。

转身对符氏道:“你若怕过不了什么好日子,不如早些家去吧。我给你一封休书,你倒是回你那符家过好日子去!如此不稳重,怎么还配做段家的夫人?”符氏一听,登时怕了,若被休,那是奇耻大辱,如何做的。

她忙求道:“老爷误会了啊,我也只是为段家着想。我这次知错,日后再也不如此了。”

“这叫为段家着想吗?!到木宁这儿来闹,明知她性子弱,最是吵不得,还做出这等事儿来!我可真真是看错你了!”段文正不免失望,本以为符氏待人和善,更是对木宁不错,哪里知道这时本性暴露。便对自家夫人又气又恼,训了起来。那符氏自知夫大如天,只得听着,哪里敢再说一句半句的。

正训符氏,大夫来了。那方大夫常来园子里,因此女眷也不必避讳,方大夫一进园子便道:“怎么了?突然把我叫来?”

他为木宁把了脉,眉头紧皱,担忧地看了眼昏迷中的木宁,便又在纸上写了些药方。临了,对段文正道:“借一步说话。”

那方大夫道:“姑娘这是急火攻心,怕是不大好。”段文正听了,登时急了。忙道:“此话怎讲?难不成真有个什么事?”

方大夫叹气道:“段老爷,不瞒您说。你家姑娘的大半条命本来就是用药吊着的,这么一闹,更是让她心里发堵,这心病一有,只怕更不好治了。我曾是嘱咐过老爷您,莫要让姑娘劳累,生气。可今儿是怎么了,竟如此动气!”段文正叹道:“内子不明事理,故有此事。”方大夫听闻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说了些勿打扰姑娘休息等话就走了。

到了戍牌时,木宁才悠悠转醒,那绿衣见木宁醒了,欣喜道:“姑娘可算醒了!”木宁觉得躺着不舒服,便由人扶着歪了一会子,绿衣在一旁伺候。木宁静静地坐在那里,道:“可真是因为我,段家都要垮了吗?”绿衣听了此言,心知姑娘心里有了坎过不去,她鼻头一酸,道:“哪里是姑娘的缘故,莫要再多想,姑娘还是养好身子罢。”

木宁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默默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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