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燕思尔得知自己被救助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抱着自己的妹妹,哭了。
三天以后,移心手术相当成功。
终于,思一一颗揪着的心,落了下来。
看见姐姐从手术室里出来的那一刻,说真的,她有那么一秒,对那个叫苍井琰的男人,心存一丝丝的感激。
她知道,其实,是那个男人把自己的姐姐救活了。
燕思尔做完移心手术后,身子越渐好了起来,气色也越来越明媚。
“姐,可能过些天我就很难出校门了,高三了,也快要期末考了,学校要进行封闭式管理。”思一边忙着打开病房的玻璃窗,边故作随意的说着。
其实,她的一颗心,却是很难受的揪紧着。
因为,犯罪感很强。
她竟然又对姐姐撒谎了。
“恩,姐姐知道,没关系,姐姐现在身体已经好多了。倒是你,不许耽误学习哦。”燕思尔丝毫也没察觉出思一的心虚来。
“好。”思一点头,应她,却莫名的,有些酸酸的味道。
燕思一没有意识到,原来一个星期可以过得这么快。
放学后,思一背着挎包,出了校门,依旧准备回医院。
却不料,刚走出校园,就被一个一身正装的男人给截住了去路。
思一条件反射性的惊了一秒,而后,退了几步远,站在一米开外,困惑的瞪着他。
澄澈的眸光里,满满都是戒备的神色。
“小姐,您好苍先生让我过来接您。”对面的男人一脸和煦,礼貌的说着。
苍先生?
思一愣了一秒,很快,了然过来。
原来,是他。
澄澈明亮的水瞳瞬间暗沉了几许,垂了垂眼眸,心情低落了几分。
“小姐,请。”男人又礼貌的比了个手势。
思一犹豫的看着他,好半响,重重的咬了咬唇,“我先去打个电话。”
说完,不待对面的男人回神,便往校门外的电话亭奔去。
从兜里掏出磁卡,拨通了姐姐燕思尔的电话。
交代了一阵,没多久,挂了电话,心底却一阵酸酸涩涩。
而后,随着男人往停车场走去。
她,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着身前的男人。
她能感觉得到,周围的同学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
她不抬头,只是咬着唇,一直跟着男人往前走着。
她就读的高中是一所重点中学,当年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了这所学校,里面的人群分两种,一种是家庭显赫的富二代和官二代,还有一种,就是她们这种成天学习、打工两点一线生活的平民子弟。
而她,在学校里也算是穷得比较出名的,经常在学校的饭堂,医务室里,做着各种各样的工作,以此来养活自己。
而姐姐的钱,她从来不乱花一分,总是存在她的小保险箱里,直到姐姐上一次生病了,她才全数倒了出来。
姐姐要支撑着这个家,很累很累。
她,不喜欢。
“请。”
一道礼貌的请示声,将思一飘远的思绪一把抽了回来。
思一微微一愣,回神。
晦暗的眼瞳闪了一秒,只见身前停着一辆黑色的高级私家车,什么牌子的,她不懂,但是能感觉到,很高级,很高级。
因为,周旁的同学,同样也是一副惊讶,错愕的眼神看着这边的她,还有她身前那辆高级私家车。
思一弯身,正准备坐进车里。
“哟,燕思一都穷怕了,不整天都摆姿态显清高吗?还不是照样被钱给买了?哼!”说话的人,思一不看也知道是谁,除了她的同桌李羽晴,她再想不到第二人了。
思一没有偏头去看她,小身子顿了顿,尔后,下定决心一般,钻进了豪华的小轿车里。
司机的脸色,似乎变了变。
微微侧头,试探性的看了她一眼,但,留给他的,依旧是一脸的平静。
一张清秀而精致的小脸,毫无一丝波澜,好似,刚刚那个女同学口中鄙夷的人,根本就与她无任何关系一般。
车上,思一只是垂着眸子,静静的坐在后座上。
不动,也不说话。
很快,车驶入高级别墅区,不久,便在一栋豪华的大别墅前停了下来。
思一记得这里,是她上次来过的,英伦庄园。
“小姐,苍先生交代了,让您先在家里等着他。”司机礼貌的叮嘱着思一。
思一偏头,清澈的水瞳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她明白了。
没多久,司机招呼了一声,便驱车离开,只剩下,夕阳下,她孤漠的小身影。
呆呆的立在奢华的别墅楼前,迟疑,犹豫,还有,彷徨。
苍先生交代了,让您先在家里等着他。
家,好敏感的词汇。
这里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家?没有姐姐的地方,就永远,成不了她的家。
她木讷的抬手,推开重重的大宅门,进了这座奢华到极致的大别墅。
密码:19860820。
其实,是一个很复杂的密码,可是,她却记得很清楚。
无端端的,就是记得。
房子内,很静很静。
静到有些压抑,以至于,她连呼吸,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偌大的房子,竟然,找不出除了她之外的第二个人。
好似,这里从来都没有人住过一般。
但,这里很干净,很整洁,很明显,是有人定期做清洁的。
思一不再多做打量与思忖,将肩上的挎包轻轻的放下,接着,掏出书本,开始认真复习功课。
“苍井琰,你又要去哪里?”
深夜,晦暗的走廊上,响起一道发狂的暴喝声。
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抹看似娇小的身影。
是一个女人,一个面部表情几近扭曲的少妇。
她,就是庄晓霜。
与他苍井琰结婚两年多的,妻子。
晓霜。
很柔情,很动人的名字可是,却跟她,一点也不配。
苍井琰没有回头,甚至于,连脚下的步子,都没有一分分的迟缓。
冷傲深沉的面容上,依旧找不出一丝丝的波澜。
他,拿着手中的资料,步伐沉稳,不疾不徐的往楼下走去。
他来这里不过只是想取回自己两年前遗落在里面的东西,如果不是这样,他,根本,一步也不会踏进这个所谓的家里来。
至于身后那个女人,他名誉上的妻子,他更是,连一眼也不屑看她。
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
“琰,琰!”身后,响起急急的脚步声,伴随着几道带着哭腔的呼唤声。
怒挺的剑眉,皱了皱,有些不快。
但,桀骜的面容,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
脚步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
终于,一双小手紧紧的扣住了他结实的长臂,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直直灌入他鼻息间。
不由得让他,变了变色。
女人的身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顿了下来,逼视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