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雾,时间和空间交错的地方出现了巨大的洪流,用什么也填补不了的空缺。
天边微微变幻着色彩,小心翼翼的,像是怕被人察觉,像是隐匿着一样。当立秋和着根本还只能用炎热来形容的天气翩跹而至的时候,蝉仍然不甘寂寞的鸣叫着。
是秋天了吧。即使有这样的疑问,即使的确是一点也感觉不到,但时光终究是不会改变的。不会迅速前进,也不会顺势倒流。
童话故事会发生在什么样的季节呢?是苏醒时刻的春季,活力四射的夏季,凉意习习的秋季,还是冰冷刺骨的冬季呢?无论是哪个季节,都有着美好到闪光的地方。
“逸琼,听说你今天是跟张浅远一起来的?”姜柔一进教室就开始追问。
“是啊。”逸琼暖暖的笑着,夹杂了些许无奈,但那无奈太隐匿,让人觉察不到那丝无奈的存在,只单纯的感觉到那丝暖意,然后反复揣摩这层暖意背后真正的含义。
“你不是喜欢尹勋么?”姜柔又一点讶异,但并没有深究,只是浅浅带了一句,“不过,张浅远也还不错。”
逸琼只是笑而不答,无法回答,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或者说,她从心底不想任何人让她回答。
“逸琼,昨天……”文谦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又不好开口,周围的人那么多,他不知道怎么讲。
“呐。”逸琼站起身,“我们翘课好不好,就翘半天的课,好不好?”她望着他,用恳求的目光,而轻声的略带哭腔的话震痛了文谦的耳膜。
“恩。”一向乖学生的文谦就这样答应了逸琼的要求,两个人朝教室外走去。
他们从后门走出去的时候,浅远一直在看着,包括之前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他都听着,看着,只是他并不行动,他仍带着绅士专有的微笑,轻轻的哼了一声,而哼声太轻,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再后来姜柔讲,那天逸琼和于文谦走出去的时候,像是在逃避什么,又像是在证明什么。
像画面定格一样,以为是向着光明走去,事实上只是忘记上色了而已。
“请假了么?”易溪看着尹勋,拍拍自己机车的后座。
“没有。”跨上机车,尹勋边戴上安全帽边开口。
“翘课?”易溪稍稍有些惊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眼尹勋就开了车。
“逸琼,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样的……委屈自己?”文谦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词汇。
“诶?”逸琼看了眼词穷的班长,不禁露出了微笑,只是仍然什么也没有说。逸琼从来就是聪明的人,自然明白,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不能说出口。
“没有什么。”过了许久,逸琼才缓缓吐出这样的话。没有看文谦,只是用一种遥远的眼神望着天空,像是凝视着几世的爱人一样。
文谦看着这样的逸琼,恍然觉得看见了天使,他没有继续追问,或者说,他不愿打破这一刻的沉寂。文谦的目光轻柔的落在那个站在他身边的女生身上,像亲吻一样轻柔。
“越新雨,给我滚出来!”易溪一掌拍在一个旅行社大厅的桌上。
所有的职员都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极为恼怒的易溪没有人开口,也没余人通知老板。
尹勋仍是温和的笑着,但这丝笑容中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夏易溪,你没事砸老娘的场子,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啊!”一分钟后,从里屋走出一个女人,未化妆的面容显得过于惨白,头发松松的挽着,穿了件甚是单薄的睡衣。完美的腰部曲线,胸部过于丰满,跟她并不高挑的个子有些不搭调。
“丑女人!你终于肯出窝了哦?”夏易溪怒视着眼前的女人。新雨的黑色纱衣里的内衣看的清清楚楚,尹勋只看了一眼,便红了脸转向别处。
“你说什么?”新雨皱了皱眉,“我说,你找茬来了,是吧?”新雨挥了挥手,示意职员继续工作。然后自己做到了一张老板椅上。
几分钟后,里屋传来一个男人慵懒的声音,“Harryup,Rain。”
“滚!”新雨不耐烦的朝里吼了一句,紧接着又怒视着易溪。她用一种很不屑又很惋惜的表情望着他。
逸琼沉默了很久,并不确定要和文谦讲什么。她甚至没有考虑这样做的后果,甚至,她在那个时候叫来一起逃课的并不一定要是文谦。选择文谦只是个巧合,完全是个巧合。
上帝总是这样顽皮,所有的巧合都发生的这样微妙。
从天台看去,学校的每个角落都是那么的光辉,但光鲜的从来只有表象,无论哪里都一样。
“文谦。”逸琼终于打破了沉寂,一瞬间有种什么都想说,什么都想告诉眼前这个男生的冲动。“其实……”
“沈小姐。”陌生的男子打断了逸琼的话,用一种极为平静而冷淡的声音。
逸琼和文谦都看向那个男子。文谦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逸琼,却只看见略显惊讶,又瞬间恍悟的逸琼很轻很轻的微笑着。紧接着,没有和文谦道别,也没有说任何话,径直的离开了天台。那个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文谦后不屑的笑了笑,也跟着离开了。
“呐。你们说的张浅远,我是记得,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新雨点了根烟,享受似的吸了一口。
“怎么?不是因为你,他才和逸琼分手的么?”尹勋回想了那天的所有,仍然有些迷茫。
“因为我?”新雨嘲讽的看着尹勋,又回想了下当年的情景,“也难怪你们会这样想。”她把没抽完的烟掐灭,站起身,“你们算是找错人了。”
新雨在大厅绕了一圈,没有看易溪或是尹勋。只是在快进屋的时候讲了句,“提醒你们一句,张浅远想要得到的,是不会放手的。”
大厅里的人都开始重新自己的事,只留下若有所思的易溪和尹勋仍然立在那里,像是木偶剧中忽然断线的木偶,一动不动。
文谦看着逸琼离开的身影,对刚才未讲完的话猜测着。他想追上去,却又不知为什么,有种思维告诉他不可以追。矛盾着,无奈着。
角落找不到阳光,黑暗永远不会发光,教学楼后面的一个背阳的角落里,少年和少女对峙着,没有谁先开口,只是用同样轻柔的目光望着对方,又像是没望着一样。
“少爷,小姐。”刚才领走逸琼的男子轻轻的开口,“公司还在准备今天的晚宴,没事的话,我先离开了。”他不屑于提到刚刚见到的男生。在他眼里,沈逸琼和张浅远是天生的一对,谁也无法撼动的一对。
“知道了,走吧!”浅远挥了挥手,未显出一丝不耐烦的样子,却没有看对方。
“麻烦了。今晚的聚会准备还请多操心。”逸琼微笑着讲着,目光柔和。对方则是礼貌性的点了点,转身离开。
“琼儿,和班长的关系好像不错啊。”浅远用右手的食指缠绕住逸琼的发。
“既然答应伯父会在你身边,就一定不会食言的。”逸琼有些不耐烦,“至于文谦,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琼儿……”浅远敛去了笑容,把逸琼推到靠墙,并用双手框住,“你对他的关心有点过分了。”
“恩。”逸琼有一丝不悦,但仍没有把慌乱的情绪变现在脸上。她只是很安静的注视着浅远,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逸琼靠着墙,浅浅的呼了口气,换了中略带柔和的语气,“浅远,不要胡闹。”想了想,又没有继续往下开口。
“琼儿。”浅远凑近逸琼,在她耳边轻轻的开口,“是谁在胡闹啊?”他又凑近了一点。逸琼终于有些慌乱,想往旁边躲开,却被浅远拦住,轻轻的咬住了逸琼的耳垂,惹得逸琼不由得低叫了了一声,“不听话的惩罚。”
“老爷。今晚的晚宴,真的要依少爷的吩咐么?”管家看着正喝着咖啡看报纸的张忆,只是装作不经意的问起。
“是。”张忆没有抬头,语气平淡的吐出这个字,眼神丝毫没有从报纸的文字上移开。
于是,管家也不自讨没趣,只是独自准备离开,在这样一个家里当管家,要学会识趣。
“管家。”张忆放下手中的报纸,不紧不慢的抬起头,看着停下脚步,恭敬的站着的管家。“沈小姐今晚的礼服准备好了?”他缓缓的开口,仍端着咖啡,却没有继续喝一口的意思。
“似的,准备好了。”管家并没有直视张忆,又或者说,他并不敢直视张忆。他只是低着头,恭敬的样子,余光瞄到夫人从楼上下来,才慢慢放松了些。
张忆挥了挥手,示意管家可以退下去了。于是,管家便如同被赦免罪行的罪人,立刻离开了。
逸琼靠着墙,睁着眼一脸惊讶的望着浅远。从来就是这样,一直都是。只要他想做的,一定就会做到,她缓缓闭上了眼,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有些人永远都不会改变,即使表面看来,温和了,温柔了,变得比以前更好相处,但实质一定不是这样的。有些人一向表面温和但内心冷淡的,那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性格。
易溪把尹勋送到学校,却正巧撞见了一场亲吻,少年和少女的眼睛都闭着,很美好的样子。
浅远看了看逸琼,自然而然的牵过她的手,向教学楼走去,背向着另两个少年。他们没有注意,风吹着他们身后两个少年的发,却怎样也抚不平他们皱着的眉。
“刚才……”易溪双手握拳,想打上什么,却只是无力的在空中挥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简单的拍了下尹勋的肩,离开了。
浅远牵着逸琼的手,从所有的同学面前走过,文谦注视着他们,最终定格在牵着的手上。浅远走到文谦身边时停住了脚步。于是,全班便毫无预兆的安静下来。逸琼看了眼文谦,准备径直回位,但被浅远拉回了,用很大的力气拉回了。
少年与少年凝望着,这不禁让文谦想起不久前与尹勋的凝望,他甚至还向尹勋下了战书。而现在,面前这个少年,又是什么身份?文谦清楚的知道,面前的浅远与尹勋并不是同一种人。而且,相差甚远。
“尹勋,帮你请过假了。”边宛望着刚坐下的尹勋。虽然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仍是帮他请了假。
“谢谢。”尹勋仍是万年不变的笑容,只是在讲话时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晚上的商业聚会……”边宛合上桌上的书,“你去么?”她有些期待的望着尹勋。
“也许不去。”尹勋摇摇头,表示不确定。原本是觉得一定不会去,但心里总又有一种直觉告诉他,一定要去。
“那样啊……”边宛有些失望的样子,“今天是张氏集团……”
话音未落,“张氏?”尹勋有些惊讶,“不是普通的商业聚会么?”时常会有这种活动,所以在听见商业聚会时,自然联想到这样的事。
“呐。”边宛点点头。“好像是有重要的事宣布的样子。”
浅远勾起一抹笑容,看着文谦,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后是很小的请柬,递给文谦。“晚上务必到。”带着专属的笑容,并且是期待的样子。
浅远转过脸看了眼逸琼,便牵着她的手向后走去。文谦打开请柬,瞬间愣住,接着他看了眼背向他向后走去的浅远。左手微微握紧,食指变得发白。
文谦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收件人是于天易,他的父亲。
“我不认为你这种幼稚的行为有什么值得赞扬的。相反,我觉得你蠢得要命。”逸琼用只有浅远听得到的声音开口。她没有看浅远,但几乎可以猜到,此时的浅远一定得意极了,也许正露出得逞的笑容。
“是么?”浅远也不反击,只是看着逸琼挣开他的手回位的身影,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夏天完全结束,秋天却与夏天没有太大的区别,仍然是以炎热喂主调。所有的东西都蒸腾着,烦躁的叫嚣着。
浅远的家中已经为晚宴做了完美的布置,而此时,无论是哪一个受邀的公司或财团的代表都一定荣幸之至。
“你是说你收到了儿子的信息,你就一定要拖我下水?”楚薇薇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疲惫的开口,“开什么玩笑?”
“你的意思是?”于天易是个没主见的男人,刚过四十的他已经开始脱发,并有了白发,身材也完全走样,一米七几的并不算高的个子在楚薇薇面前简直像个笑话。
“每次都是这样。”楚薇薇让了个身,示意于天易先进屋,“真是搞不懂,我们离婚后,你的公司是怎么维持下来的。”她就这样干脆利落的讲出“离婚”这两个字,好像与她无关一样。
于天易的样子有点无奈,“维持而已。如果你在,一定会蒸蒸日上的。”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眼前的女子,他的天易之家是不可能发展下去的。
“说什么蠢话!我才不去。”楚薇薇极为坚决的开口,她不想出席,准确的说,她不想文谦看到她不高兴。
阳光丝毫的不留情面,暴晒在浅远的紫色跑车上。车内,浅远和逸琼淡淡坐着,谁都没有开口,也没有开动车子。下课的时间,来往的学生总要向车内望一眼,然后兴奋的讨论着校园王子离开。
“恩。我知道。”一个女生兴奋的开口,电话那头不知是谁,“你的意思是,你今晚也会参加?”阳光照在影彤身上,听到对方的声音,明显激动了一下,“当然,你当然不会逊色。”影彤勾起一抹笑容。
“米菲,最近在忙些什么啊?”沈潇在路上遇到了和同学一起玩的米菲,简单的询问了一句,却得到太多人的回答。周围的一群人都七嘴八舌的问起米菲他是谁。
“他?”米菲指了指对方,又看着周围无聊的人,刚准备开口。
“我是小兔子的男朋友,叫沈潇。”一把拽过米菲,兀自的开口。才不要被一群人追杀一样的问起,只好拿米菲当挡箭牌了。
“开……”米菲瞪着眼睛,一副“老娘让你乱说,杀你全家”的表情。
“我们还有活动,先走了。”讲完,便光明正大的牵着米菲离开了,被打断话的米菲愣是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硬生生被沈潇拖走了。
“你到底开不开车?”终于不耐烦的逸琼首先开口,她转过头,直视浅远,有些生气,又并不像是在生气。
浅远愣了下,继而笑了,他开出车,没有讲一句话。但上扬的嘴角表示,他现在的心情很好。
阳光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西斜,最终踱到了天边,如果说这世上真的还有什么会不受时光的影响,那一定是神了吧?
任何人都不愿意安于现状,之所以有那么多悲惨的事情发生,也都是这个原因。究竟有几个人会真正享受现世安稳呢?
商场如战场,硝烟四起,弥漫着,挣扎着,所有的人都像贪得无厌的兽,所有的人都一样。
张忆站在二楼到一楼的楼梯上,看着楼下的一群人,一个个都是盛装出席。而在他眼里,不过蝼蚁,不足挂齿。
尹勋和边宛站在一起,四处张望着,却并没有看到浅远。他皱了皱眉,却仍立在那里。
文谦也出现在晚宴中,和他的父亲于天易。甚至,连他的母亲楚薇薇也出现在他的身旁。
“我说,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米菲拽了拽沈潇,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礼服。
“我只是受到邀请而已。但是我父母都不是经商的,有点奇怪。”沈潇有些纳闷的讲。
“那逸琼有没有受邀?”米菲立刻想到逸琼。
“不知道。”沈潇耸了耸肩。转头之际看见了尹勋,便带着米菲上前打招呼。
少顷,全场的灯忽然灭了,只剩张忆站的地方有顶灯的灯光,“今天,邀请到给位,是为了给犬子见证。”张忆扫了眼,“我把主导权交给犬子。”
一袭黑色燕尾服的浅远牵着身着一件黑色晚礼服的逸琼出现在二楼。
顿时,认识二人的人都惊讶着,影彤皱眉咬了咬下唇,不是讲她不是商业子女么?而她身边的男子则饶有兴趣的看着,远处一个女生在看到逸琼出场后悄然离场。
“大家好,我是张浅远。张氏40%的股份已经划入我的手中。”他勾起一抹商业味十足的笑容,“另外,还有一件事……”他望了眼逸琼,“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
逸琼扫视了全场,认识的人还真不少。连沈潇都被邀请到场了。她有些不满的看了眼浅远,但并不是很长时间,只是短暂的一瞬。逸琼微微点了点头,微笑着。
“我姐怎么会在那里?”沈潇有些惊讶,看了眼尹勋。但并没有得到回应,他看到的只是尹勋深锁的眉而已。
“那不是沈逸琼么?”楚薇薇惊讶的开口,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文谦。果然,文谦也皱着眉,一副不理解的表情。
“你认识?”于天易有些讶异。毕竟,在场的人没有几个认识这个忽然出现得少女。
“恩。算认识。她……”楚薇薇点点头。
“闭嘴!楚薇薇。”文谦看了眼于天易,又转向楚薇薇,“一个字都不要讲。”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于天易知道自己认识逸琼,一定会加以利用,可是他不希望这样。
“她是沈逸琼。”浅远再次开口,牵着的手用了用劲,逸琼便向他靠近了些,他搂过逸琼,“是我的未婚妻。”他从始至终都带着微笑,得体而又美好。
逸琼皱了皱眉,在她眼中,那得体的而美好的微笑全都化成邪恶到想吐的表情。她试图逃脱那个怀抱,但并没有做到。
尹勋和文谦都握紧了拳,手指的指尖泛白,但仍是不能说什么。米菲刚准备像周围的人一样鼓掌,却看见皱着眉的沈潇,隐约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沈逸琼。”影彤恨恨的看着逸琼,她身边的男子勾起一抹笑容,但很快又消失了。
“影彤,那个叫沈逸琼的。”身边的男子看了眼影彤,影彤也期待他说出什么痛恨厌恶的话,而他却继续开口,“挺有趣的。”
全部都不对了,像是线被缠在一起的木偶,无法动弹,无法成功表演。而弄乱这线的并不知道是谁,也并不能立刻查明。
慢慢接近真相,却开始害怕起来。未知的路太长,长到足以翻天覆地,长到我们无法仔细辨别那所谓的真相的真伪。因为太长了,反而变得不确定了。
于是,所有的一切开始天翻地覆,开始不知所谓,忘记是谁先开口,望了讨厌的理由,食指忘记了,在那么遥远,那么遥远的以前,我们相遇过。有时候,时间就是这么残忍的东西。
“恭喜啊……”影彤看着独自站在楼梯旁的逸琼,一脸嘲笑的表情,“像你这种人,居然能飞上枝头啊!”又转过头看了看在别处敬酒的浅远。
逸琼微微皱了皱眉,却很快的恢复成平静的样子,对影彤报以简单的微笑,这种无关痛痒的笑容轻松的刺痛了对方。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和尹勋一起走到逸琼身边的沈潇一脸严肃,眸中竟凝了几丝怒意。
“我也想知道。”尹勋皱了皱眉,又指了指逸琼身后,“我想他也想知道原因。”
逸琼愣了一下,回头便看见一脸困惑的文谦向她走来,他的发在舞会的灯光下,泛着光辉。
她看着文谦,浅浅的勾了个笑容,夹杂了些许无奈,却什么也没有说。很多时候,无奈的事都只能掩在心底,能说出来的,向来无奈不到哪去。
灯光转动,时间暗逝,我们以为就此远去的人不一定就离开了。在某一个地点,他们也许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张扬出现,出现在我们已经被画圈的世界。然后,把我们的世界搅乱,不得安生。
“我也不是很清楚。”逸琼叹了口气,目光轻柔的落在文谦身上,又柔和的扫向沈潇,“小潇,我以为你会知道。”说完便转身上楼,不再留在一楼。
几人望着逸琼离去的身影,恍然觉得在不久的将来,会有异常变动,深深刺痛在场的每一位。
“你们都来了?”浅远端了杯酒,意味深长的望了眼上楼的逸琼。“那一年,人也没有这么全……”他仍是淡淡的笑,像是与他无关一样。但他没有说完整,便径自上楼了。
“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要弄到她有价值的信息。”一个女生柔和中有不失霸气,只是淡淡的,但却让人无法违背。女生身后事浅远家的别墅,她回头望了眼,便冷笑着离开了。
“易溪,我要回来了。下个星期。”易溪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但在听到对方声音的一瞬间,他便愣了神,慌乱的挂了电话。
一直未提起的人并不是被遗忘了,而是被隐在心底,苦苦的想,淡淡的念。只是,当那个以为离开后就不会出现的人再次回到身边时,除了惊讶,便是无奈的不安,并没有喜悦,丝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