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第八天，再也不像前几天，在闹钟持续的滴滴声中，没有一个人愿意爬起来，不是她们不想，而是真的没有力气！在经过昨天拉练的长途跋涉，如今的她们全身肌肉都是酸涩无力，然而，她们没有选择逃避的机会，在终点在即，冥冥中都能模糊看到胜利曙光的时刻，谁也不愿意放弃！

在闹铃第二次响起后，窸窸窣窣，整个寝室的人都艰难地爬了起来，而今这床被也已经被她们驯服，按照步骤，几分钟就方正地立在了床头。

“嘶——”脚刚一触地，悦悦就皱着眉头，抽了一口冷气，低头一看，脚底左边一个水泡，右边两个，顿时圆润的脸庞也皱在一起。不仅是悦悦，陆续众人无一逃脱此命运，皆是不同程度地起了水泡。小白左右对称各一个。整个寝室互换了一下眼神，皆是苦笑不已。看来这拉练，后劲才是真正的骇人之处啊……

其他人勉强穿上鞋子，小白在穿上鞋子时，觉得胀胀地实在不舒服，于是又把鞋脱了下来，找了根针就把两脚的水泡挑破了，如果小白知道这种举动给她带来的后果之后，估计她也会乖乖地穿好鞋子，毕竟肿胀要比剧痛好的多！

从第八天开始，军训内容也是进入到最后一项踢正步的学习。以前一直在荧屏上看国庆阅兵式，小白往往是羡慕不已，如今真轮到自己，才知道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真真不假。刚学完的军姿以及走、跑要么静要么动，而这踢正步在小白看来就是一项动静结合的训练，腿踢出去的时候为动，但是换腿之前却要保持一到两秒的静止，这样接下来踢出去的正步才会有力拔千钧之势。在保证自身姿势正确的同时，确保整体动作整齐划一，又要避免落地时噼里啪啦地下饺子就着实不易。

初初踢正步最容易犯的错误，不是姿势不正确，而是对速度的掌控，这一点即使是优秀如十五中队也未能避免。也许是因为身体已经临界极限，所以一只脚刚抬到指定位置，另一只脚便跟着踢了上去，所以第一次正步踢地像是走路一般，简直不堪入目。而作为军训的压轴戏，正步才是最重要的一环，以张老师那种“高标准，严要求”的性格，怎么能够容忍如此水平的队伍。当下与于教官商量了一下，再次将正步动作分解，尤其是训练落地的速度，宁慢不能快！

于教官在军训第四天的时候嗓子就沙哑地如同破锣一般，开始张老师为了减轻于教官的负担让部分同学接替他喊口号，但是同学的口号喊得忒差劲，一个队伍都找不准步调，所以最后重任还是丢给了于教官。于教官此刻也是心急如焚，越是急迫，这嗓子反而越发严重，一边连续往嘴里塞着含片，另一边不得已以吹哨代替了口号。现在于教官就是一声一声短促的哨声调整着同学的步速。

其实也不能怨众人偷懒，在经过昨天一天的野外拉练之后，大部分同学的脚掌上都是鼓着水泡，身体也是极度疲惫，经过调换的训练场从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浓雾之时就开始暴晒！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精神在强行支配着身体，一众人恐怕早已经七零八落了。

如今的小白是彻底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冲动是魔鬼，就因为早晨自己一时兴起，将脚上的水泡挑破，如今每一次脚掌落地都是伴随着剧痛！

也许老天也觉察到这些孩子的辛苦，中午之后，天空逐渐布满了一层云彩，温度也是逐渐降了下来，看这模样明后天多半是会有雨了……小白在心里默默地喃喃着。对于一直以来在阳光下暴晒的他们，就像是久旱的幼苗，对雨露的渴望早已急不可待，这一天终于要到了！

在小白这边军训渐进尾声之时，羽鹏也开始了军训。不过据羽鹏所说，他们的军训远没有A中那么严格，同学和教官打成一片，而且羽鹏那种不安分的学生，在T中却是犹如鱼儿遇见水，混的相当不错，像铭哲一样，临时负责班级的各项事务。对此，小白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羽鹏过去那种半身插入社会的状态也令得她很不放心。

军训第九天早晨，异于往日刺眼的白亮，室内一片阴暗，室外的操场上寂静无声，天空上的云浪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换着身姿朝同一个方向卷去。

小白一行人趴在床上看着窗外阴沉的世界，心里都渐生起一缕希冀，这样的天气就不会在室外军训了吧……虽然也知道这种可能性渺小如针芒，但是一干疲劳不已的人，就是百分之零点一的希望，也是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不舍得放弃！

就在小白她们迟疑着有没有可能休息的时候，操场上却陆续出现了模糊的人影。希望彻底破灭，众人在哀叹声中不情不愿地从被窝中爬起来，却手脚麻利地迅速整理了床铺，然后穿戴整齐直奔训练场。

操场上不是刮过一阵阴沉的冷风，不禁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一直渴望着下雨，这雨还未降，突然有一点后悔的感觉……

依然是早操的学习，不，现在用练习更加合适，因为整套动作已经学完，现在只是熟练的过程。

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低，隐隐间可听到闷雷阵阵。直到早练结束时，这雨虽未落，但举目可见，翻滚的乌云已经低到了一个可怕的高度！

匆匆奔进食堂，众人皆是赶紧吃早餐，如今的他们已是在挑战自己的身体极限，如果再填补饱肚子的话，估计训练之中就会晕厥过去！食堂的气氛也是十分压抑，再也没有最初几天热闹的人气，所有人都是闷闷地吃着自己的早餐，因为说话都是在浪费力气！诡异的沉默不久便被一道迅疾的裂天闪打破！昏暗的食堂霎时亮如白昼，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不仅未立即消散，反而在沉寂了片刻之后以雷霆万钧之势再次撕裂阴暗的天空！在恢复平静许久之后，一阵暗含着滔滔怒意的沉闷雷声自天边滚滚而来，宛如巨石滚落高坡，隆隆之声不绝于耳。雷声渐落，一阵密集地唰唰声由最初的若隐若现逐渐清晰可闻！旋即在众人呆滞地目光中，一帘雨幕遮天而来，犹如弥天巨兽所过之处尽皆吞噬。须臾即至，食堂的屋顶在瓢泼雨水的冲击下似乎都是颤了颤，发出沉闷的啪啪落水声。操场上亦是雨雾弥漫，积水横流！整个天地在暴雨怒涛般地倾泻下黯然失色！

食堂中的众人都是木然地望着这近乎疯狂的滂沱大雨，待得回过神来，不仅面露苦涩，这样的大雨会拍死人的吧！心中正在咆哮间，“哔——”一道颤巍巍地哨声伴着一声略微恍惚地喝声传入耳际，“集合！”

目光涣散地望着这笼罩在大雨中一片白茫茫的操场，撤椅声，起身声，鞋子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在昏暗的食堂中此起彼伏地响起，一众人面色凄楚地行进雨幕。有些男生直接打开双臂冲进雨帘，然后一声直抒胸臆地震天嘶吼，犹如愤怒的雄狮。被这种疯狂的行径所影响，沉静在灵魂深处的热血激情瞬间被点燃，许多人都是踏溅着奔流的雨水笑着狂飙到训练场。“人不轻狂枉少年，我尚青春我怕谁？！”

操场上这疯狂的一幕，使得讲台上的众领导也是一怔，若不是那畅快的欢笑声阵阵传来，当真以为这些年少学生暴动了……“咳咳……”穿着雨衣的江波重重地发出了几声干咳打断了场下一众不太正常的少年，“虽然今天下着大雨，但是经过我们的讨论决定，军训继续！在过去的八天里，你们经受住了烈日下的重重考验，但是天气不只有烈日，也有今日这样的暴雨！这就如同生活中的困难不只是一种一个道理！所以，我们希望不管是在烈日下还是在暴雨中，你们都能顽强地坚持下去！你们是A中骄傲的学子，是未来国家的栋梁，面对这些前进途中的困难，有没有克服的决心？！”

本就是被鸡血冲昏头脑的众人，在经过江波慷慨激昂的忽悠下，想也不想地呼喊道，“有！”响声盖过雨声，震彻天地，经久不绝。

雨水打湿了衣衫，打湿了头发，顺着脸颊直流而下……然而没有人放弃，这是属于青年独有的蓬勃生气！

暴雨来得猛，去得也疾。在怒哮狂泼了一阵之后，天地间再次迅速归于宁静。淡薄了许多的乌云急速散聚交替着，阳光透过间隙穿透而下，暖暖地照射在暴雨冲刷后的操场上，照耀在那仍然挂着雨水的坚毅脸庞上。

雨后初晴，空气格外清新。本来是颇为不错的景致，对于小白他们来说却完全没有心情。因为刚刚湿透的衣服现在紧紧地贴在身体上，阳光一照，温度渐升，酥痒难耐，颇为难受。

休息的十分钟，除了送水的同学在来回走动之外，其他人要么安静地坐着，要么如同小白一般抱着膝盖小憩。从昨天开始，小白就感觉体力越来越差，训练时若不是站着，恐怕直接就睡着了。不仅仅是小白，一些柔弱女生皆是如此，心中企盼着最终结束的日子早些到来。

第九天的下午，开始为军训最后的一项方队表演选拔队员。选拔出的人员不仅要动作标准，同时也有着身高要求，毕竟大型表演整体上要保持和谐。很不幸，小白毫无疑问没有参选的机会。自从方队人员被选走，余下人的训练就轻松许多，因为他们是被抛弃的那一批，每个人脸上皆是难掩一抹失落。虽然如果被选中，会比他们现在辛苦许多，但是能被选中那是一种荣誉，没有人不希望被肯定！

看着士气萎靡的二十几人，于教官出声安慰道，“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你们也不差。而且那边也是初步选拔，有可能会有不合格的，你们要是好好训练的话，还有机会。”

听着于教官的话，众人一时间又升起一丝希望，整顿片刻，重新开始了训练。其他中队在看到十五中队的举动后，皆是发出一声嗤笑。都是被挑剩的了，还那么卖力，学傻了吧？

无视那种种不屑的目光，这二十几人的小分队，在于教官地哨声下，继续训练着……

黄天不负苦心人，当天傍晚初初被选走的队员中被遣回二十几个，而这一次十五中队却顶上了八个名额，最终只有十六人留守，当然小白依然在这留守的人群中，有不甘，不过小白依然非常高兴，因为从人数比上来说，十五中队是入选人数最多的，她作为这个中队的一员同样感到骄傲！

望着略微有些失落的小白，同样在留守席的叶玄踱步到小白身边，寻了一席干净之地坐下，双臂向后平行撑地，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双腿前伸微曲，一副颇为悠闲的模样。

看到来人是叶玄，小白少了几分拘谨。不过看着平时活力四射的叶玄，如今居然稳步而来，估计也是体力消耗到极限了吧。望着叶玄波澜不惊的脸，小白轻声叹了口气，幽幽道，“叶玄，你就不遗憾吗？”

“遗憾？”叶玄目光注视着远处操练中的大型方队，淡淡地道，“遗憾什么，遗憾没被选中吗？呵呵，小白，其实人不是全能的，总会有一些事情是你虽然想却办不到的，对于这样的事情执着只会让自己陷入痛苦。同样，人也没有无能的，任何一个人都一定有他的闪光点，”说道这里，叶玄将视线收回，转头直视着小白继续道，“只是她自己不一定能发现而已。”

听着叶玄这颇有意味的话，小白蹙着娇眉低头思索着，喃喃道，“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问得小白的话语，叶玄不禁扑哧一笑，“我叶玄说的话当然有道理，怎么说咱也算是饱读诗书呐！”说着直起身，双臂一伸，伸了个懒腰。

听着这颇为自恋的话语，小白抬头白了一眼叶玄，“你就不能谦虚那么一点点吗？”说着还手掐指尖，做了一个颇为生动形象的手势比喻。

看着小白这副模样，叶玄顿时哈哈一笑，“不能。我叶玄这辈子都不懂得什么叫做谦虚——”然后目光直直地盯着小白水汪汪地明亮眸子。

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小白闪过目光，“我看以后不要叫你叶玄，就叫你‘自恋狂’好了……”

叶玄非常喜欢看到小白扭捏的样子，当下看到她躲闪的模样，心情大好，“哈哈——随你的便吧，我不介意！——”一边笑说着，一边起身离开。

怔怔地望着叶玄逐渐远去的背影，小白其实心里很佩服叶玄。同样是身材矮小，而且叶玄作为男生所承担的压力应该比小白更胜一筹，但是小白从来没有见过叶玄因为自己的身高而展现过一丝一缕的自卑情绪。他就像是法国那个著名的拿破仑一样，无视自己的身高，执掌自己的天下。他的躯体很小，但是他的智慧和胸怀却如瀚海汪洋一般广阔无边……

军训第十天与第九天没有太大变化，除了倾盆大雨变成绵绵细雨让众人在雨中沐浴了许久之外，别无他话。纵然有些感冒发烧之症，但是已经是倒数第二天，胜利出手可及，谁人愿意放弃？！

军训第十一天下午操场之上，十五个中队整齐而列，在经过整整为期十天半的军训后，终于迎来了一决高下的最终时刻！在经历过今天，属于军训的一切都将结束。等待他们的将是日复一日题海无边的高中生活！在这十一天的军训生活中，他们从最初的互不相识同甘共苦走到今日，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之所谓“患难见真情”，而他们是真正的在患难中滚过一遭！十一日之中经历过烈日曝晒，经历过暴雨雷鸣；十一日之中无数次汗水淋漓，无数次跌倒爬起……温室中的他们在这十一日中被狠狠地丢弃在户外接受自然最原始的蹂躏与璀璨！十一日，他们从最初的闲散懦弱到如今的稳健刚强！十一日，每一日都见证着他们的蜕变，每一日他们都在付出中成长……今天是最后一天，也是最后一次集体站在这个训练场上，他们必须尽力做到最好才能对得起这十一天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和汗水！

这一刹，所有人都是目光如炬，志在必得！成绩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已经从每一天的训练中磨练了自己的意志，而这才是军训的真正的目的！

哨声落下，最终考核宣布开始！

首先从一中队开始，女子纤细高挑的身材加上宛如男子般凌厉的气势堪堪铿锵玫瑰！优秀的表演立即博得全场喝彩！

一个一个中队接连出场，所有的人无论是领导还是对手，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与十天前截然不同的气场，如今的他们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坚忍。那一张张严肃认真的青春面孔有着独属于青年的朝气与活力。青年，一个人一生中最具有爆发力的时段，只有在挑战中才能得以释放出惊人的能量！他们的身体内潜藏着创造奇迹的力量，而学校就是需要将这股潜力激发出来！从领导脸上满溢的笑容来看，他们对这次军训的效果非常满意。

作为最后出场的十五中队一直是全场瞩目的焦点，这支队伍几乎是可以称为常胜劲队，除了第二天和野外拉练，其余皆是立于不败之地，牢牢地守住了他们的荣誉。所以今天只要不出意外，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毫无疑问将问鼎终极冠冕。

今天是最后一次带这支队伍，于教官也没有再使用哨令，在他那低沉嘶哑的口令声下，十五中队如同一支专业的队伍一样，漂亮地完成了整个流程。在于教官正准备退场之际，铭哲的声音却在安静的场地中清晰明亮地响起，“于教官，张老师，感谢你们在整个军训过程中对十五军队的付出，全体十五军队在这里向你们致敬！”

五十五人同时行军礼，异口同声地喊道，“教官，老师，你们辛苦了！”

场中仍在震惊中的于教官，感动地哽咽了一下喉咙，带着轻颤地嗓音哑声道，“谢谢同学们……退场！”台下的张老师眼眶也忍不住红了又红。

全场在寂静了片刻后，顷刻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声。我们欣赏优秀的人，我们更敬佩感嗯的人。

在十五中队退场之后，台上在紧张忙碌地统计整个军训的成绩。这个间隙也正是大型军操表演登场的时刻！作为此次军训的大队长，李东峰站在操场的正中心，随着第一声哨声的落下，等待在四周的方队立刻从各个方向走进操场将李东峰掩在中心。再一声哨响，部分队伍静止，部分队伍转身，下一声哨响，队伍开始移动变幻成一个新的形状。如此仅仅依靠哨声，整个方队不断地变幻着队形，交错的身影依然秩序井然，整齐如一。

待得整个军操表演结束后，台上的统计也已经出了结果。江波拿着成绩单静候在麦克前，待得全场寂静后，朗声公布，“下面我宣布，本届军训最终的优胜者是——”笑着停了一下，其实不用造势，大家也都能猜的出来！目光落在十五中队，“高一十五中队！”

“耶！——”整个十五中队发出了兴奋的呼喊，辛苦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一些女生忍不住流下兴奋的泪水，张老师也是一样，对这些孩子，她骂过不知道多少次，其实也是为了这一刻能够站在金字塔尖！

一边兴奋雀跃，虽然早已经猜到了结果，同样是经历过艰难困苦的其他队伍多少还是有着一点失望，不过他们自问，在这整个操场没有哪支队伍比那支胜利的队伍付出的汗水更多！那是一支吃得苦，忍得痛的团结队伍，十五中队能够取得胜利，他们也是心悦诚服！所以随着第一声祝贺的掌声响起后，便是犹如起了连锁反应般，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这支胜利的队伍投去祝贺的掌声和目光！

场中的氛围渐渐平稳之后，江波陆续宣布了其他班的成绩。第二名是仅次于十五中队的一中队，对于这近乎清一色女将的队伍，人们更是少不得一分敬佩，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十四中队排名第四，也算是不错的成绩。

整个成绩公布之后，由班主任带领各班同学回到教室，交代一下琐碎事宜，便可以放假了。为了让这些经过一期军训，疲惫不已的学生尽快恢复到最佳状态，学校安排了一个三天的小假期。

回到教室后，台下的同学仍在在一片兴奋之中，张老师望着这些欢呼雀跃的孩子，心中不禁扯起一抹心痛。定了定神，拍了两下手掌，哽咽了一下，缓缓地声音飘荡在教室里。

“首先，非常感谢同学们，一直都很努力，现在，也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能拥有你们这批学生，我感到很高兴。”

“不用，老师……”

“应该的，老师……”

“能有老师你，我们也很高兴！”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全班毫无响应，顿时陷入一直寂静的尴尬……

张老师倒是没有太在意，继续缓缓道，“我这人吧，脾气不太好，咱班很多人都被我训过。我希望你们不要往心里去。其实现在看着你们吧，我心里挺难过的……”似是情绪颇为激动，张老师眼眶一红，哽咽着住了声。

班级也是陷入一种微微泛酸的沉重气氛。

平复了一会儿，张老师再次出声，“我家孩子比你们小一点，前几天去临江他小就串门，在街上不小心出了场车祸，一条腿骨折了……”这位平时脾气火爆的班主任，在作为一位母亲时也是一样地心疼自己的孩子，再也忍不住，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台下的一些心软的女生也是忍不住陪着掉眼泪，小白虽然算不上柔情似水，但是对于亲情，却是尤为地脆弱，当下鼻子一酸也是忍不住划下一道清泪。她没想到原来外表那么厉害的老师，居然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更没想到她背后会有这样的故事。

抽泣了半晌，“但是那正是你们军训六七天的时候，我担心我的孩子，我也一样担心你们，所以得到消息后，就这么近，我都没赶去看看……”估计每一位母亲遇到这样的事，都一定想在第一时间陪在孩子的身边，张老师不禁哭出声来。

顾不上自己的形象，边哭边道“那时候，白天和你们在训练场，晚上回家我就给儿子打电话。儿子说‘妈，腿疼……’他在那边哭，我就在这边哭……”说完张老师彻底陷入难以抑制的呜咽……

教室诡异的安静，只有张老师呜呜地哭声，已经众多跟着抽噎地低泣……

待得勉强忍住，张老师勉强笑了一声，“让你们看笑话了啊。其实，我就是觉得挺对不起儿子的，出这么大事，都没第一时间过去……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们觉得怎么样的，就是这些话憋在心里久了难受，你们是我的学生，才和你们说说。现在军训结束了，你们也都回家好好休息几天，我也去看看我儿子。”话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终于如释重负地长呼出一口气。

解散后，众人纷纷离开教室，军训生活在此也彻底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