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被娜娜调侃之后,小白本来就涟漪圈圈的心,又荡起了层层波浪。不知道铭哲什么时候过生日呢?可以托着生日的借口送铭哲一点小礼物吧……小白把玩着手中的一瓶小星星,这些是小白平日闲来无事时一个个亲手所折。据说星星可以许愿,小白折的这些星星还没有寄予过什么愿望,如果可以的话,把它送给铭哲应该是最好的礼物了吧……
小白不清楚自己的这份旖念究竟算什么,是单纯的崇拜,还是传说中所谓的“暗恋”?总之,即便小白心里清楚在铭哲眼里自己可能只是一个朋友,又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同学,但是自己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关注他。小白自己也很苦恼,她能管住自己的人,但是管不住自己的心?那张如沐春风的温柔笑脸彻底地击溃了小白内心所有的防线,就那样在无数个失神的时刻闯进自己的脑海,走进自己的心灵,萦绕不散。然而,她不能再留在他身边,即使是默默守望都没有机会……
虽然不知道铭哲的生日是什么时间,但一个人只要真心想要做一件事情,就没有什么能够难道他。小白自然不可能跑道铭哲的面前直接问他生日哪天,也不可能再回十五班一探究竟,因为她知道十五班不欢迎她……她肖小白也是骄傲的小凤凰,你不欢迎我我自不会前去自取其辱!不过还有一个人应该知道铭哲的生日,霍修杰。
自从周末彼此打过招呼后,小白和修杰算是正式认识,在班级里碰面也会互相打招呼。说起来也巧,小白和修杰也是同在周四这组的值日生中,不过彼此的任务不同,因而只是偶尔能碰一面。这个周四小白特别留心等待着修杰,修杰刚刚放下书包准备去拿备品,小白便极其殷勤地上前去帮忙。对于小白的热心,修杰也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未多说什么。
将备品都拿出来之后,小白才艰难地开口,“修杰,向你咨询点事行吗?”
修杰整理着手中的工具,头也没抬地回道,“什么事啊?”
小白转过头来看着修杰冷峻的侧脸,“不过这事你得替我保密。”
修杰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过脸皱着眉头,似是极其不解地问,“保密?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小白直直地望着修杰,那模样就差把修杰脸上盯两个洞出来,“你知道齐铭哲的生日吧?”
当下修杰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几下,“你要问的就是这个?!”
小白依旧直直地盯着修杰,十分认真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修杰自顾自地拿起两手工具,漠无表情地回答,“真不知道你一天天在想什么,我也不清楚具体哪天,只能告诉你应该已经过完了。”说完也不顾身后的小白直接走出备品室。
“喂——喂!”小白赶紧拿着东西追出去,“你这是什么态度嘛!还有啊,你不要告诉别人的,听到没有啊?”
“我没兴趣告诉别人,这种事情也就你会问。”修杰冷冷地看了小白一眼。
小白被噎得一时也无话,就这还让自己有事可以找他帮忙呢?铭哲,你脑子进水了吧!
虽然没有得到确切信息,不过“已经过完”这一点就足以让小白失去希望了。“肖小白,老天都不眷顾你啊……”小白苦涩地抬头看了看天空,那里空荡荡不见一丝云迹。
又是周末,小白依旧和娜娜以及段叔和阿姨到外面吃火锅,这似乎已经是娜娜家的一个行程,每逢周末都会外出聚餐。吃完后娜娜自然借小白学习之名,与沈皓共度下午美好时光。
小白则是难得的可以一个人,不用再像影子一样跟着娜娜。不过小白也不能回娜娜家,只能自己在外漂泊着,而最好的收容所自然便是教室。因为上个星期就和娜娜说好以后周末都会这么进行,所以小白此次也是有备而来,背上了书包,书包里不仅有书,还有那一瓶金光灿灿的小星星。
本来小白听到修杰的话后,的确是要放弃,但是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碰碰运气,如果今天能碰到铭哲,那自己就将这满满地心愿都送给他,算是祝他心想事成吧;如果碰不到的话,只能说明两人确是无缘,也唯有放弃。
教室里的人不多,修杰也在其内,他似乎真的每个周末都在这里。修杰的成绩在班级中下游,并非很出色,不过能力却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最近刚刚结束的排球赛,一班一举夺魁,修杰在整个过程中都是担任教练的角色,的确功不可没,而那一场排球赛还有个一出彩的人就是谢婉妍,一手漂亮的发球多次直接得分,不可谓不强。要轮到学习,修杰似乎兴致就没那么高,他的确是每逢周末下午都到班级自习,但是学习的时候却不多,偶尔听听音乐,偶尔发发呆,只有那么几分时间会看看书本。所以小白对此很是诧异,又不是像她一样无家可归,这种状态还在这里耗什么啊?
每到最后教室里总是只剩下小白和修杰两人,有话题的时候,两个人就聊一下;没话题的时候,小白就恳求修杰讲一些铭哲的事情,所以如今的修杰和小白在一起时最怕没话题。
这一天,小白的脑袋一直趴在桌上面向门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门口处。
修杰开始也不太在意,自己和小白聊天,小白也是会正常的回话,但是就是和你没有眼神交流,待到最后修杰实在是忍不住了,“小白,你今天中邪了啊?眼睛总看门口干什么,那里也没有大帅哥!”
“啊,”小白终于是回过头来,淡淡地瞟了一眼修杰后继续盯着门口,“看你也不是大帅哥啊……”
“肖小白!”修杰被气到无语,他向来觉得自己虽然不具有铭哲那样英俊的相貌,但也称得上帅气!如今却被小白这番无视,当真有些受打击,正当他组织语言准备反唇相讥呢,却发现小白突然抓起包,便向门外冲去。眼神也不似刚才那般颓然,还给自己了一记飞眼,“我走了啊!”就这般飞奔离去,留下教室里孤零零的自己。
修杰漆黑的瞳仁不禁闪掠一缕精芒,缓缓地走到门口,探出身便看到刚刚转过长廊的铭哲,以及后面急追的小白。“呵呵,原来竟然是因为他吗?”
这边小白等待了一下午,原本那颗心都已经渐渐黯淡下来了,可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还是被她等到了,这是不是也算得上是天意!当然,人为成分自动忽略……
“组长!组长——”出了教学楼后,小白边追边开始大声地呼唤着前方不远处的铭哲。
再次听到这熟悉的独属于她的称呼,铭哲身体立时一震,然后闪电般地转身,于是那好久不见地倩影再次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而且还是像自己飞奔而来,很想打开双臂迎面抱住她……被这突然起来的想法吓了一跳,铭哲也是捏了捏眉心,自己怎么会有这等非分的想法呢,小白那么单纯的女孩,还太小了啊……
再次抬头看小白的时候,后者已是飞掠到身旁,“怎么,小白?有事吗,这么急?”微笑着揉了揉小白的头发,好久都不曾触碰这柔软的头发了啊,已经比过去长一些了呢。
小白也是被铭哲这亲昵的动作弄的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是讨厌自己吗?他不是不让去找他吗?为什么还要这么温和呢……“那个,我才知道你前几天生日,不好意思,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希望你收下,虽然有点迟到的样子……”一边说小白一边从包里拿出那个精致的小瓶,里面是她精心数过的三百六十五颗小星星,然后在后者诧异的目光下递到后者的面前。
接过这一瓶璀璨的金星,铭哲感动莫名。她以为小白上次一定很伤心,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把他当朋友。没想到竟然还会收到这般悉心的礼物。铭哲晃了晃手中精致的小瓶,柔声道,“这些都是你自己叠的?”
“嗯……”小白轻轻点了点头,双颊晕染一抹绯红。
铭哲的脸上笑意更甚,漆黑深邃地眸子也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再次揉了揉小白的头发,“小白,谢谢你,我很喜欢。”
小白抬起头,脸上绽放一个阳光般夺目的笑容,“嗯!那就好!嘿嘿……”结尾配上其经典傻笑……
铭哲将星星瓶轻轻放进书包里,向小白告别后,便踏上单车一路风行远去。
怔怔地望着铭哲消失的背影,“他说他很喜欢吗……”小白嘴里低低地呢喃着。
另一面,铭哲一路破风而行,冲回家后,吃过晚饭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反锁好门将书包中的星星瓶取出来后,铭哲静静地躺在床上,对着日光灯旋转着手中水晶般的玻璃瓶。瓶中无数的小星星在灯光的照射下,晶莹透亮,如玉的光泽挥洒而下,宁人心神,沁人心脾。
默默地望着这一颗颗熠熠生辉的星星,铭哲眉心微蹙,他能理解小白送这份礼物给他的心意。但是自己能够给予她回报吗……小白,如果你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这一天娜娜着实去的比较晚,小白一直在校门口等到夜色降临,娜娜和沈皓才披着星辉出现。三人一路向娜娜家走去,娜娜不时爆发出阵阵娇笑或者怒骂,小白对于其二人的相处方式早已免疫,当下随着二人去。
沈皓依然将二人送至距家百米处,便与娜娜依依告别。娜娜还是很不舍,最后沈皓不得不上前给娜娜一个温暖的拥抱,在娜娜闭眼沉醉的那一刻,她没有看见,身旁缓缓开过一辆车牌号极其熟悉的车辆,而车里的两人男人紧皱着眉头,女人捂着嘴睁大着双眼将这一幕全全收入眼中。
挥别后,小白听着娜娜一路讲述着今天下午的开心事回到家。打开门后,小白和娜娜便发现气氛有点不对,正常这个时候段叔和阿姨要么就没回来,要么就是在卧室里看电视,今天二人却像是约好似的齐齐等在客厅,脸色也十分阴沉。
小白心里顿时一沉,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娜娜应该也是有同感,试探着问道,“哟——今天什么风把你俩吹回来了?这么早呢!”
段叔面无表情地说道,“龙卷风。还是你造的龙卷风!”说完将手中的玻璃杯重重地摔在茶几上。
娜娜也是一怔,这是发的哪门子火啊?“我?我又哪里惹到你们了?”
阿姨却是颤声道,“娜娜,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刚说完,眼圈便是红了一红。
娜娜心头顿时一沉,旋即愤怒的目光转向小白。
看着怒目而视的段娜,小白脸色也是煞白,连忙摇头,心底却是无望地叹了一口气,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啊……
见到小白慌张的模样,娜娜也是恢复了一些理智,看小白平时老实的模样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只要没抓现行,还是可以蒙过去的,自我安慰了一下,娜娜故作镇定地道,“没有啊。我学习这么忙,哪有那个时间……”
娜娜声刚落,段叔霍然起身,“段娜!你还敢张嘴说胡话!今天晚上我和你妈妈都看见了!你还要狡辩吗?”声音中已是充斥着的暴怒一触即发。
娜娜脸色瞬间变得几部好看,变幻了半天,似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路上碰到的朋友,送送我和小白而已,你们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啊!”
“娜娜……爸爸妈妈不会冤枉你的……”说着阿姨一声哽咽落下一行清泪,“朋友需要抱的那么紧吗……”
娜娜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再也没有办法辩驳,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娜娜却是一声轻笑,“对啊,他就是我男朋友啊,前后都两年了呢,爸妈,我爱他,他也爱我,你们不觉得这样其实挺好的吗?”
“你给我住口!”娜娜的话算是彻底激怒了段叔,一双怒目血红,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你你……你真是出息了啊……你才多大?你懂什么叫情什么叫爱啊?他爱你?他爱你什么啊?他爱你的钱吧!我说你最近花销怎么这么大,都砸那小子身上了吧?”
或许是正好戳中娜娜要害,娜娜也是突然反叛起来,“对!我就是喜欢在他身上花钱,我就是喜欢他,你们想要怎样?!”
“你?!”段叔一时间被气得找不到话,当即一把将娜娜抓过来,随即便是响亮的一掌甩在娜娜脸上,娜娜半张脸顿时如火烧云般火辣辣地通红,第一次被父亲打,娜娜先是怔怔地看着段叔好像没反应过来一样,旋即是撕心裂肺的哭声。
段叔脸上也是不太好看,刚才那一记的确是太重了些,“你这丫头,爸妈把你惯坏了啊……你说,为了你我们付出多少?什么不都是依着你的性儿来?就你那破成绩,如果不是往上狠了砸钱,你以为你能进得了一班?娜娜,不要太任性,你听爸妈一回,那小伙子,靠不住啊……”声音到后来不难听出一丝疲惫。
小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心里自然不好过,可是算起来她也是帮凶,她还有何颜面去说什么呢?除了像个木偶一样静静地矗立在原地,她什么也做不了。
娜娜痛哭了一阵之后,神智也是渐渐清明,当下也不再如刚才那般激烈,哽咽着声音,“爸妈,你们就别管了,他会对我好的……”说着豆大的眼泪滑落而下。
阿姨也是看不下去,何况小白也在这里,转过身对着小白道,“小白,以后希望你能多带带娜娜,好了,今天就先到这,你们都先回去吧,明天中午,娜娜,咱俩单独谈谈。”
这一场风雨终于结束,小白上前拍着娜娜的后背边往卧室走边向段叔和阿姨点了点头。
回到卧室,娜娜一头栽进窗里,从耸动的肩膀来看,又是在哭。小白也无法,毕竟这事迟早都会被发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已……
轻轻地拍着娜娜的后背,小白轻声道,“娜娜,你也别哭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勇敢的面对吧。”
“小白,你不懂,别看我爸妈平时都由着我,但是在交男朋友这一项上,他们特别认真的。你也知道,我家里条件不错,但是我既不漂亮也没身材,所以我爸妈就特别怕我被别人骗了。但是,小白,我真的特别喜欢沈皓。我俩虽然前后一起两年了,但是中间波折也很多,他曾经被我气得一拳打碎了教室了玻璃,缝了三针;我被他气得神经性头痛,最后好不容易才在一起。”
说完娜娜从床上爬起来,背靠着床头,从包里摸出手机,不用猜也知道娜娜是打给沈皓的。
小白见娜娜和沈皓聊,也知趣地离开,回到自己的书桌前,佯装看书,但是又怎么可能看的进去呢,估计这场风暴只是暂时平息,明日还有会次强风暴吧。
这一夜娜娜和沈皓一直聊到一点多才收线,中间娜娜的泪水不时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个不停。
翌日中午,吃过午饭。阿姨便把娜娜单独叫到主卧,二十分钟后,娜娜抹着红眼圈终于走出来。
小白看的也是心疼,但这种事她也无能为力。正当小白踌躇感叹间,娜娜却是径直向小白走来,“小白,我妈叫你去一趟。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你明白吧?”
小白自是懂得娜娜什么意思,轻轻点了点头后便行向主卧。
进门后,阿姨的状态也不是很好,眼圈微红,应该也是刚刚哭过。
“小白,你过来,娜娜交男朋友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小白尴尬地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呢?娜娜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你看她表面好好的,其实也是一身的毛病,只是她平时大大咧咧看不出来而已。再说,这个时间正是学习的时候,交男朋友也不合适。阿姨也知道你夹在中间不好过,也不为难你。我刚才和她谈过,她说会和那男孩分开,如果他俩要是再在一起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毕竟这也是为了娜娜好。你说呢?”
小白能说什么呢,当下只能再次尴尬地点点头。
“嗯,另外,娜娜这孩子不笨,就是不愿意学,你有时间多催促她一下,毕竟家里的确能拿得出,可是将来分数太低的话,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好了,你回去吧。”
小白讷讷地退出主卧,其实阿姨这话也是肺腑之言,自己究竟要如何做才好呢……
刚刚回到卧室,娜娜便把小白拉倒自己的床上,“我妈和你说什么了?”
小白苦笑了一下,“阿姨让我监视你。”那边阿姨虽然那么说,但这边这小姑奶奶一样不是省油的灯,自己要真是打小报告,估计娜娜都能生生将自己拆骨抽筋,娜娜都能对父母如此喊叫,那平时对自己的态度也就不足为奇,自己若是真得罪她,估计也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哼哼——小白,我也实话告诉你,我是不会和沈皓分开的!和我妈那么说不过是个缓兵之计罢了,你最好不要多嘴!”话到最后隐隐有几分狠戾。
“呵呵,我明白。”小白也只能苦笑着应声。
这一场闹剧在谎言中开始,亦在谎言中结束。这是一场猫和老鼠的游戏,而娜娜和小白就是那偷吃灯油的老鼠,不知这两只老鼠的最终命运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