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错厄间话筒陷入了一阵沉默。
“是不是?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杨帆情绪失控的抓着沙发的把手,手指泛白而不自知。
如果沈余渔真的被卖了,她只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她那么可爱,给了林凤那么多钱,为什么还要卖掉。
“帆姐……对不起!余渔在十五年前的一次郊游中,不小心走丢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拖了很多家私人侦探,都找不到她。”
“所以你就不跟我说是吗?不是你的孩子你也不心疼是吗?”
“帆姐,你冷静冷静……你跟我说孩子不能声张,你们沈家就当没有这个女儿,就算是你们不要了。既然不要,丢了我尽力找,找不到我也没办法。”
“丢了多久?”
“大概是七岁还是八岁的时候。”
“丢了……丢了十五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
沈司令示意儿媳把电话挂掉,虽然心有不甘,杨帆还是恋恋不舍的把电话给挂了。
沈司令看着那个竖起耳朵听墙角的中年妇女,她一脸看热闹的听着沈家内宅的事情,没有丝毫的避讳。
“你这个女儿叫玥玥?”
“当然。”
“和我丢的那个孙女长得很像啊。”
妇女一听不屑的笑了笑,虽然眉眼有些像那个什么帆姐,可是天底下像的人多了去了不是吗?凭什么说她的女儿就是他们丢的了?
“真是笑话!长得像的人不是多了去吗?凭什么就认定我的女儿就是你孙女了?”
“我的女儿是个双胞胎,还有个妹妹。”
杨帆拿出今天的报纸,递给了那个妇女。
妇女不解的看着她,接过报纸的那一刻,她惊呆了,引得吴玥也凑过脑袋看个究竟。只一眼看呆了。
报纸上赫然写着沈氏总经理沈山南迎娶青梅竹马沈水北。沈水北系A市区军区司令孙女。
明晃晃的标题让吴玥眼前一乱,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报纸上的那个新娘。
那个和她百分之九十九相似的人,仿佛就在照镜子一般。她的眼底却有化不开的淡淡忧愁……
那个女子比她漂亮、有气质,皮肤也很白皙。她们好像是相似的,又好像不是……
“妈……妈妈……”
吴玥一声惊呼,她出现了幻觉?还是这个报纸有美颜的功能?兼备有人脸合成功能。
妇女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帅气多金的新郎、以及那名巨大的身份上。
这个女儿本来就是她花两千块钱买来的,所以会遇到她的亲身父母不算奇事,让她惊讶的是,她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儿,竟然是司令的孙女。
乖乖,这下可发财了。看看她的姐妹,能嫁给A市最大产业的太子,那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妇女在女儿身上上下打量了几下,真是越看越喜欢,以前21年怎么不见那么喜欢呢?
“这位夫人,您可以跟我说说吗?您生下这孩子的过程。”
妇女拉着女儿屁股一坐,就把当年买下女儿的过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每每说到动情处,总是能让人热泪盈眶。
“太不容易了……可怜了我的孩子……”
杨帆心疼的走上前去,搂着那个穿着土气的女孩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无意中的一撇,发现她弯曲的手掌,大拇指因为指节的弯曲而露出一条淡色的疤痕。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杨帆不可置信的看着吴玥,两个女儿只有晚出生三秒的妹妹有疤痕,她怎么也有?
沈司令起身看了一眼,险些摔倒,被眼疾手快的保镖搀起来后,直跺脚,大喊作孽。
当年,杨帆一胎得两女。由于沈家两代一脉单传,而军人最多生二胎。老爷子便主张将其中一个给两百万让林凤夫妇代为抚养。
两个女儿出生时一模一样,几乎找不到任何的不同,直到某天杨帆无意发现妹妹的右手拇指有一块白色的疤痕,这才找出了不同。
沈家在姐妹两人之间徘徊不定时,杨帆便央求将妹妹送出去,她有个不常见的胎记,日后寻起来也方便。
百岁生日宴那天,姐姐破例哭得天昏地暗,只要一有人抱就哇哇大哭,躺下就安安静静的挂着泪珠。
开宴时保姆匆忙间将妹妹抱了出去。待杨帆从洗手间出来时,只见沈老与小山南正逗她玩。
纳闷时才注意到内室里躺的是姐姐,却已经无法阻止。
沈老很高兴,打从心里喜欢这个可爱且不怕人的小娃娃,在沈司令的邀约下,为其赠名“水北”。
寓意山南水北则为阳。
杨帆后来阻止过,第二日时将姐妹替换,谁知一向安静的姐姐一个劲的哭闹不止。后不得不作罢。
本来应该送有胎记的妹妹,后来不得不送没有胎记的姐姐。
岂料杨帆因为生双胞胎元气大伤,子宫萎缩,之后再也无法生育。
沈余渔临走时,沈爸爸为其取名沈余余。
杨帆觉得两个都是自己的孩子,就算送走,也不能当个物品随手给人,就算是多余的,也不能取这么个名字,让孩子以后伤心。
思前想后,将其改为“渔”。寓意“年年有余”,却不仅仅是有“余”,能够吃饱穿暖。
希望她能够学得捕鱼之技术,如此才不会坐吃山空。
简单一句话,希望她衣食无忧,并且有一技之长,能够养活自己,满足自己。
这却也是杨帆唯一能做的了。
现如今两个孩子都找回来了,也都有胎记,究竟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一时间陷入僵局,婚礼还在筹备中。
明亮且宽敞的偏房里,沈司令静坐在沙发上静默不语,水晶吊灯将他的玉扳指打出一小点光。
今天是两沈家的好日子,难道要这两人出来使绊子吗?
而另一头,沈山南已经着手派人去调查那两个身份不明的人。
“少爷……”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了沈山南的房间。
昏暗无光的房间里,沈山南背靠着他,静静的坐在真皮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