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越想越气愤,她不但气愤,另一种情感也从内心里升起——王氏很是愧疚,如果不是她想要去护国寺的话,现在就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事情!
温老夫人一向是一个脾气很和善,对皇室很忠诚的人,往常里这样的话王氏是不敢直接当着温老夫人的面说的,这一次她却没有忍住。
王氏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道:“侯府的那个小姑娘我之前就看见过,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没想到还这么能作!”
王氏想起来今天自己听见的话,冷笑一声:“不过就是一个妾室而已,二皇子向皇上请求赐婚都给拒绝了,而且婚前还传出这么多风言风语,这样的人也敢和我们的酥儿作对!”
“只是想来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里还有一些是真的,否则皇室也不会对她这么重视,只是这女子这么嚣张,我看她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温老夫人直到这个时候才敲了敲拐杖,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好了。”
王氏一瞬间就闭了嘴,随后又有些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先不说她现在就是个妾室而已。”
“就算提起她之前的身份,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侯府庶女,就算是侯府的嫡女来了,也不敢和我们的酥儿作对,她又是凭什么!”
温老夫人看了王氏一眼:“凭什么?当然是凭借皇室对她的重视了!”
王氏不满温老夫人这样说,但是她也不能说什么。
温老夫人看了王氏一眼,道:“儿媳妇,别担心,褚南月那个姑娘是要废了的,她是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日后我们的酥儿找一个好人家,做嫡妻,不管怎么说都会一定比她过的好。你不必拘泥于眼前的这些事情。”
“我们不把这件事情告诉酥儿,是害怕她难受,但是如过她要是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更加难受。”
王氏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伤心又难过:“可是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过去了?”
“我的酥儿本来就应该过的好,她过得好并不能够抵消掉别人犯的错误。”
温老夫人皱眉,她很了解自己这个儿媳妇,平时里宽和待人,心地也是真的善良憨厚,但是能坐到将军夫人这个位置的人,怎么可能是个什么善茬子。
更何况温佑时常在外征战,时常不回家,温夫人自己撑起这个家,她怎么可能是一个善良可欺,柔弱温顺的人呢?
然而今天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他们家的错,可怜天下父母心,王氏这么生气也不是为了她自己,别看温老夫人嘴上这么说,但是她心里是很生气的。
温酥是她唯一的孙女,温老夫人最希望的事情就是温酥过得好,现在竟然有人当着她的面欺负到了温酥的头上去了,温老夫人怎么可能不生气!
只是温老夫人到底活了这么多年,知道什么时候该忍,什么时候不该忍,什么时候应该动手,什么时候不应该动手。
温老夫人皱眉问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和我说这么多,这并不符合你的脾气。”
王氏一怔,然后不说话了。的确,王氏从来就不是别人家的只会哭哭啼啼,只会说一些没用的的内宅女子,她自然有她的手腕。
王氏这回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很难想象刚才那些积分的话都是出自她的口中,王氏低头看着地板,道:“这次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侯府那个褚南月的。”
“上次的事情看在她是小辈的份上,我不和她一般计较。”
“但是如果她真的当咱们将军府没有人的话,我就要给她一个颜色看看了。”
温老夫人听完这句话没有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只是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想做什么?”
“要知道之前那件事情本来就已经牵扯到了酥儿,如果你再做出点儿别的什么事情,皇帝这一次未必就不会迁怒到酥儿身上。”
王氏冷笑一声,温酥如果站在这里一定会十分的吃惊,她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个脾气和的母亲如此生气过:“那就正大光明的算计褚南月,什么郡主之位,我们酥儿不要了!我就是要那个丫头一辈子都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郡主之位又算是什么?它根本就比不上我们酥儿今天受到的委屈!”
“我宁可不要这个位置了,我也一定要让褚南月那个丫头好看!”
温老夫人摇了摇头:“天家的赐予不是不能够拒绝的,你想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咱们不同意的余地。”
王氏皱眉,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再过一段时间,我就送两个漂亮的丫头去二皇子那边,二皇子不是一直想要和咱们温府处好关系吗?那他就一定不会拒绝。”
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事情,二皇子怎么可能不有那么一两个,除了褚南月之外的知心人呢!
温老夫人摇摇头:“你是不是傻了,将军府不能正大光明地参与到这件事情中去。否则你这么做,没有人会认为你是在替女儿出气,别人都会以为你在二皇子身边安插人手。”
一旦皇帝是这么认为的,将军府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皇帝必定会对他们心生猜疑,这对于远在边关,手握军政大权的温佑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温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而且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她毕竟也是将军府的温老夫人,还是当今太后的手帕交。
时间再往前推几十年,温老夫人也是京城里的风云人物,更加难得的是这个姑娘不貌美,出身好,而且是难得的一副玲珑心肠,善于交朋友,也善于处理问题。
现在又加之这么多年过去了,温老夫人人虽然老了,心灵却更加剔透了,颇有一种大智若愚的感觉。
就像现在,温老夫人永远能够看清温府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