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暗卫统领求见。”

“说，李濂那边可是有什么进展？”朱棣放下手中的狼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

“陛下请看，昨夜李濂去营地时发现的端倪。”暗卫统领将资料递给朱棣。

朱棣翻动着手中的讯息，越往后看眉头拧的越紧，良久，他抬起头来，一手将手中的资料化为灰烬，另一手托着下巴，思考着这其中的问题。

奇怪，营地已经空置许久，当初发现三十万大军消失的时候曾命人仔细搜查过，并没有发现不寻常的地方，现如今若想再次搜查只能派人暗中解决，唉，自己的地盘都得偷偷摸摸的，真憋屈。

从已有的消息上来显示，这个村子异常诡异，处处都透漏出不正常的状态，夜半时分总能听见的“咚咚”声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夜探营地的又是谁？他们想从营地里得到些什么？

张谦这个人他是有印象的，此人武功中程，看上去很是正气，国字脸上的忠君之意很是明显。上一次调兵的时候，无意中得了他一句提醒，这才对此人有了点了解，三十万大军消失，此人同样不知所踪。

而此次李濂汇报的消息中，他是被人追杀无奈之下逃入瘴气林的，可惜此人已经死了，除了他最后的动作，其他的并未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次营地的对决，倒很可能会与张谦有关，至于那两个黑衣人.....难道，张谦是为了想朝廷传递有关三十万大军的消息，才会在营地与人打斗，最后受伤逃入丛林，而李濂遇见的黑衣人，只怕，是来灭口的，却阴差阳错的交代在了这里。

黑衣人已死，那边一定会察觉到问题而有所动作，不能让他们抢占先机。

“曹福，鬼谷子那边进行的如何了？”朱棣定了定神，冲着御书房的门口问道。

“回陛下，药已经制作出来了，正在大量制作，还需要时间。”

“召集太医院的医士，告诉他们加快速度，朕没有时间等他们太久了。”一阵燥热又浮了上来，朱棣语气有些不耐。

“是，老奴告退。”

另一边的太医院已经是忙的不可开交，每个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出错。

“哎哎，那个放多了，少拿点。”鬼谷子自打制药成功了就开始放飞自我。

一会儿拿扇子敲敲这个的脑袋，一会儿拍拍那个的肩膀，这些被打的可都是正经的太医，而不是什么学徒一类的新手。

一群老头被一个老小孩指挥的团团转，太医们又不敢得罪这位大仙儿，只能受着，那神情可是委屈的不忍直视。

曹福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嘴角不禁抽了抽，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难受。

“哎呦，你来了啊，是不是那臭小子等急了？”鬼谷子看见曹福那张小胖脸就想手痒，老想捏捏。

“没事，他们进度挺快的，已经差不多了。”没等曹福开口问，鬼谷子就主动交代。

“辛苦前辈了，我这就去跟皇上复命，还请前辈继续看着这药，直到制作完成。”曹福低头向鬼谷子示意。

“嘿嘿，不辛苦不辛苦，只要那小子让我把他书房里那副画拿走就好了，就当我酬劳了。”鬼谷子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什么？！曹福瞪大了眼睛，朱棣书房的那幅画是几百年前画圣的绝笔，黄金万两都买不到，这老头，眼睛够毒的，不说它现在值多少钱，单就这幅画的艺术价值就绝无仅有。

这...怎么跟朱棣交代，曹福犯了愁，不过他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当下便道。

“前辈啊，这事老奴做不了主，还得先行回去问一问陛下，您看.....”

“去吧去吧。”鬼谷子看到了曹福的纠结，但并没有说什么，挥了挥扇子直接撵人。

曹福躬身行礼，然后扭头就跑。

“记得啊，我的酬劳要包的好看一点。”身后传来鬼谷子的叫声，唬得曹福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朱棣当然不会在这个关头上得罪毒谷老人。

他心里清楚，若不是自己当年救了鬼谷子，只怕到这个时候连他人都请不来，更别提这药了，这画放着也是放着，给了他也好，名家作品放在这宫里也是浪费了。

只有曹福，看着那画，一脸的难过，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抢他钱了。

如鬼谷子所言，很快，这药就制成了，别的不说，一个小队肯定是够用了。

为了避免出现无谓的损失，朱棣先行派了先锋队进山查探，清除一些潜在的威胁。

埋葬了张谦，收拾了两句尸体，李濂心里有些难过，毕竟是曾经的同袍，死在自己怀里怎么能不难受。

只是......李濂知晓他是谁手底下的人，跟他本人也有过接触，此人由于太过正直而被上峰压制，两人一直不对头，张谦性子倔，不肯示弱，一度引起上峰的不满。

如果自己没猜错，三十万大军消失的时候，张谦是诈降，他虽然直，但并非是个没有脑子的人，要想让三十万大军消失，前期一定是要做各种准备的，军队里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必张谦是知道会有大事发生才会装傻，瞒过众人顺利跟随大军消失，随后找机会溜走报告朝廷，只是不幸被对方发觉，才会因此重伤身亡。

那.....张谦最后的动作，他是想告诉我什么？

李濂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张谦抬手的方向是向着瘴气林，那时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停下的时候指向的是村子。

等等，不对，是村子的东南角，这个方向并不是村子的正确方向，可他确实是指偏了，嗯？怎么又是东南角？营帐最后的血迹就是沿东南角去向到山中的。

难道这是张谦故意的？自知自己拖不了多久，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提醒有心者。

李濂眯了眯眼，回想到他见到张谦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看他身上的伤，新伤不多，多是小伤，但旧伤不少，看来在营地的时候就已经伤的不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