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可乘之机
作者:一份芝士 时间:2021-04-12 15:34 字数:2294 字

马车在宽阔的主街道上行驶,车轮滚动,带起一小阵尘土。车内,夏清失神一般的握住那串十八子,双目放空,愣愣的盯着瞧。

岳思齐坐在她身边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手去,将十八子从她手中抢了过来。

夏清回神一般的啊了一声,抬手就去抢。

岳思齐只用一只手就将她的双手牢牢桎梏。

“夏清!”岳思齐连名带姓的叫她,“你到底怎么了?”

他很少叫她的全名,除去第一次见面,后来的几次,他几乎没怎么直接唤过她。直到二人心意相同,他才亲昵的唤她清儿,一声一声,全叫进了她心里。

夏清的眼眶登时红了起来,她没挣扎,脑袋顺势靠进岳思齐怀里,额边的碎发垂下来,将她的侧脸遮挡的严严实实。

岳思齐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感觉到怀中的身躯一直在轻微颤抖,胸前的布料被温热的液体沾染,湿濡了一大片。

夏清在哭,无声无息,却又撕心裂肺。

岳思齐松开她,转而抚上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牢牢抱紧怀里。

他心里隐隐生出些不好的预感,而最让他感到惊慌的是,这预感在十多年前,岳夫人离世的那日,也曾经出现过。

“清儿,”岳思齐凑到夏清耳边低声唤她,“你不会离开我的吧。”

他捏着夏清的下巴,双目直视着她朦胧的泪眼,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颤抖,“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夏清不说话,挂着泪痕死命的摇头。

可这摇头又是什么意思?不会? 不知道?不确定?

她不明讲,岳思齐也不敢猜。

那串扮演者始作俑者角色的十八子静静的躺在岳思齐手中,小侯爷黑着脸抬起手,作势要将东西扔出去。

“别!”夏清出声阻止他,她握住他的手,话说出口是个哭腔,哭腔里还含着满满的不确定,

“能,能把这个给我吗?”

岳思齐耐下性子问她,“你要这东西究竟要做什么?到底有什么话不能同我讲?”

夏清抬头看他一眼,眼眶通红,一汪秋水中含着三分委屈,其余的,全是遮掩的隐瞒。

“对不起思齐,”夏清对他道,“对不起。”

岳思齐捏着她的腕子,脸沉下来,浑身都是隐忍的怒气,“你到底在和我道什么歉?你想做什么?姑姑今日的行为确有不妥,可我事先却并不知情,你若想迁怒于我,我可以接受,我也可以向你道歉,但你不要这样不清不楚的闹脾气,到底要怎么样,你可以讲与我听。”

他鲜少有这样主动认错的时候,夏清听进耳朵里便更不是滋味。她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不是德妃娘娘的错,也不是你的错。”她又落下两滴泪,“思齐,你不懂的,是我,是我的问题。”

她语调悲伤,一字一顿道:“思齐,是我自己,和旁人都无关。”

傍晚的街道热闹异常,太阳沉了半边,天空都是一片暖暖的橘色,小孩子带着圆帽满街的跑,商贩的呼喊和行人的交谈互相呼应,嘈嘈切切,营造出一场温馨又纷杂的世间百态。

岳思齐也曾被夏清拉着浸入过这诱人的纷杂,可此时此刻,他们的小世界却是冷漠又寂静,一串十八子如同脉脉迢迢的银河,将那些热闹全部挡了出去。

岳思齐深吸一口气,低头狠狠的吻住了她。

平心而论,他们之间的吻的次数不少,可饱含着如此复杂的情绪的吻却还是第一次。岳思齐启开她的双唇,齿列啃咬着她的唇瓣,舌尖探进去,激烈的扫着内里的软肉,是个要霸道宣誓主权的架势。

夏清被他亲的呼吸急促,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做出个推搡的动作,可又着实没什么力道,反倒生出几分欲拒还迎的引诱来。

岳思齐将她双手反剪到背后,薄唇向下,啃上了细嫩的脖颈。

他需要更进一步的亲密带来的安全感,让他确信夏清会待在他身边,让他确信夏清还在。

夏清的口中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岳思齐手上一个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腿上。他的眸子里散发出一种不正常的肆虐,亲吻的范围也从脖颈继续下移。

“别,思齐。”夏清低南,眼泪顺着面颊滴下来,缓缓流进嘴里,染在岳思齐的味觉之上,岩浆似的,灼的他生疼。

岳思齐猛的松开她,整个人向后抽离开去。

马车渐渐驶离主街,周围行人减少,四下也逐渐安静起来。岳思齐抚了抚额头,又抬手为夏清拢好衣襟,这才撩开车帘,对着外面喊了一句。

“附子,停车!”

附子依言勒紧缰绳,将马车停下。

“先送夫人回去休息,请表小姐一起陪着。”他沉声吩咐,撩起衣袍跨下马车,临了又看了夏清一眼,之后便头都不回的朝着另一方向大步离开。

夏清后知后觉的重又撩开车帘,只来得及看到岳思齐因疾走飞扬的衣诀,附子站在一旁不确定的发问,“少夫人,我们……”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默默放下了车帘。

“听思齐的,我们先回去。”

岳思齐去了酒馆喝酒,直到月上梢头才步履摇晃的回了岳府,他从没有像今日这般醉酒的时候,胃里连带着喉头都是一股奔涌的灼烧感。红红的灯笼挂在门上随风飘荡,岳思齐被那红光闪了眼,一时间更加难受。

可这股难受却在听过徐妹妹惊慌的询问之后全然被忽略了。

“表哥,小清呢!”

徐妹妹远远看见他的身影,慌慌张张的从岳府的大门跑出来迎他,“小清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岳思齐的醉意散去七分,“清儿没和附子一起回来?”

徐妹妹摇头,“没有,附子和小清都失踪了,而且,傍晚时分,还有人送来了这个。”

她抖着手臂从身后掏出一件饰物。

那是夏清从不离身的珊瑚手串,颜色鲜艳,红的似血。

“是个糖葫芦贩子在四方街捡到的,他娘子看了几天前的义演,认得这是小清的手串,所以才让小贩送来了岳府。”

徐妹妹抿了抿嘴,犹豫半响,还是说出了那个显而易见的结果,“表哥,小清可能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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