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莎剔着指甲，好整以暇。

\"那个，我们想问的问题是，我们回到自己的原生次元，过了几十年老死后，还会不会回到虚空之地？\"

贺余一边说，其他人一边仔细端详卡莎的表情。

卡莎:\"怎么会想到这样的问题……?\"

卡莎的表情有一点惊讶，贺余紧接着说:\"你这句话算不算一个问题的呀?\"

\"你……\"卡莎没好气地说，\"行，就算一个问题。\"

众人交换了一个兴奋的眼神儿。

贺余点点头:\"因为你说过，在异次元的时候，虚空之地的时间并不会流动。那么即使我在异次元死了，是不是就一样回到虚空之地呢?\"

这是卡莎刚刚不久前告诉他们的事情，就这么一小会儿，已经被他们想到了漏洞，这逻辑能力可以的。

卡莎若有所思地道:\"一般不是生死之交，是不会跟对方透露自己在异次元的经历的……因为人心叵测……我不知道有没有这种人存在，但估计一些交际广的人会比较清楚……\"

贺余赶紧接着问:\"在哪里能找到这些人呢？\"

\"矛盾集市应该……不对啊！上一个问题已经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卡莎忽然醒悟过来。

不过已经晚了，贺余几个已经全部听到了。

卡莎翻了个白眼:\"既然这样，轮到我继续问了啊!\"

她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却愣是想不到可以问的问题。贺余几个的本事她都很清楚，现在重新见面也没有太大进步。说明他们没有什么特别有用的情报了……

可是，这群家伙全部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看着就来气。

卡莎眨眨眼，环顾了一下，心生一计：\"我的问题是，知不知道怎么样准确回到特定次元的特定时间?\"

贺余几个顿时傻眼。

这、这个不是虚空之地首要难题吗?

\"你怎么可以问这种给你问题!\"

卡莎笑了笑:\"怎么?答不出来啊?那行!赔偿吧!\"

半小时后。

众人都开始轮流休息。

贺余则被卡莎指挥着，开始驾驶房车朝某个方向出发。

\"姐，你到底想去哪儿?\"

卡莎指了指车头台子上一只小巧玲珑的玉盒子，一个不断变幻的茶色魔法阵在盒子上方回环盘旋，如同吹出一个又一个烟圈。

然而这些烟圈却是横着排，而不是竖着排。

\"我不是教过你看吗?\"卡莎故作嫌弃，\"往魔法圈小的那个方向走呀!\"

贺余翻了个白眼:卡莎既不解释这魔法阵是什么原理，也不说目的地是哪里。

他特别没有安全感!

无所事事的贺余只得主动交代:\"姐!我套路你是我不对!我给您道歉!\"

\"什么?没听见。\"卡莎头也不抬地说。

贺余只好大声点再说一次。

卡莎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呢?娘儿们唧唧的，听不清楚。\"

我忍……贺余想着，将一句对不起说得九折十八弯，带上前所未有忏愧和后悔的语气。

卡莎:\"喔?你想说说你们都去了几个次元?发生了什么事?那就说吧，反正我也很无聊。\"

贺余:……艹，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天傍晚，停车扎营。

贺余终于把故事给讲完了。

看着他拼命灌水的模样，卡莎总算满意了，神色也正经起来。

\"你们说，曾经在某个次元里穿越到那个次元的几百年之后?\"卡莎问。

这个倒是很新鲜。

\"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使用了那段时间产出的异次元魔力作为穿越的能源，所以落点相当精确。\"她又主动回答。

不是吧，几百年也算精确?

卡莎仿佛听到他的心声:\"哼，几百年当然算精确了。也不想想星系都用什么作为时间计算单位啊?\"

贺余见她心情好转，还主动说出自己猜测，知道是下午的主动坦白得到了宽恕。

打蛇当然随棍上了!

\"还有个想法，例如自己制造的复制体，能不能获得新的技能呢？\"

贺余把留了几个次元的疑问提了出来。

那是在火山口的冒险，复制体似乎能够让时间回转……不过，他并不能肯定这一点。

卡莎奇道:\"获得新技能?不会啊!复制体的魔力值无法比完整体更高，而新技能通常是满魔力值甚至魔力值溢出才会出现的呀!\"

看着贺余便秘一般的表情，卡莎猛然醒悟:\"你是说……觉悟到第二种能力?!不对，那既然复制体失效，它应该带着记忆回到你身上了啊!\"

\"啊?可是我没拿到他们的记忆啊!\"

卡莎:……

\"只有满状态的二次觉醒确实会觉悟新能力，而且复制体确实能携带记忆。你到底哪里不对呢?你用的真的是真实镜像术吗?!\"

贺余:\"呵呵，那还是你教的呢!\"

卡莎:\"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贺余赶紧找话题岔开:\"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说!\"

\"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个人进行了真实镜像术，不过是变种的，例如生命体不是人体，而且是无止境的时限，那就能永生了是吗?\"

卡莎:……

就在这时，车外钻进来一个女精灵:\"聊什么呢?叫了那么多次都听不见!出来吃饭了!\"

____

这一个真实镜像术的难题，持续了大半天。

直到第二天中午，几人才理出个大概来。

假设一个人魔力值和混沌之力接近无穷大，那么，他的复制体也就可以持续无穷长的时间。

那么，理论上讲，他离开了异次元A，复制体应该也能持续下去。

当本体离开异次元A，复制体会立刻死亡、本体回收灵魂碎片吗?

假设答案是不会立刻死亡，那么，当在虚空之地或者其他次元死亡，异次元A的复制体还能活吗?

当本体不在异次元A了，复制体在异次元A死亡，那么这一灵魂碎片能自行穿越回到本体身上吗?

假设，碎片能够穿越回到本体，可是既然异次元跟虚空之地时间不共享，到时候，碎片所经历的记忆，能否保持并且被本体接纳呢?

如果这些答案都是肯定，那么一个人只需要拥有无限的混沌之力，就能够在无穷时间、前往无数多个异次元、留下无数个永远存在的复制体。

那虚空和异次元之间的关系估计就被他破解得差不多了!

卡莎揉着眉心:\"你假设来假设去，其实也没什么用。第一，你自己的复制体很有问题，无法带回记忆，第二，没人能够拥有无限的混沌之力和次元魔力!\"

贺余摇摇头，坚定地说:\"不，我们的假设是很有价值的!因为这会关系到各个异次元和虚空之地的关系，以及灵魂、生命、时间的本质是什么。\"

卡莎皱起眉头。

实在是被这人说晕了。

托马斯和加朵本身就是科研者，对这种问题非常感兴趣。提耶特想找到爸爸，也对此报以极大热情。

这几个菜鸟聚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本来很简单的问题就被钻研得非常深入。

卡莎根本无法做出任何解答。

幸好他们丝毫不在乎没有答案。

用贺余的话来说，\"人生和冒险本来就没有答案\"，所以他们现在的困境是正常的，不需要感到太沮丧。

菜鸟的天马行空，为卡莎这样的老油条带来不少新鲜想法。

这一回，卡莎已经从质疑到保留，变成了现在的肯定。

她已经肯定，这几个人凑在一起，如果一直维持这样的氛围，以后肯定能有更重要的发现。

她感觉自己曾经走上了一条岔路:一味追求力量，并未对身上遇到的事多加思考。

追求力量并没有错，但从蛛丝马迹发现真相也很重要。

贺余几个可能是一到了虚空之地不久，就进入异次元，所以对力量的追求倒没有那么的执着。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或者，带着他们，她终有一日能回到家乡，把这一切都告诉他们……

又走了几日，周围的环境越来越险恶。

不是遇到沙尘暴，就是不知哪儿来的台风!

台风啊哥哥!戈壁的台风啊!

这台风的风速很大，他们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做准备!

幸亏这几天，魔花的产能越来越高，众人有充足的混沌之力补充剂，硬靠着魔法扛过了这场巨型台风。

天晓得!为什么它能这么大!中心风眼的平静天气都能维持个三天!

到了台风尾，他们几乎都能在水上飘了，降雨量估计能填平马里亚纳海沟……

然而安然度过台风后，他们又撞上了特大地震!

那感觉，仿佛脚下就是震源!

根本避无可避!

贺余几个的神情都渐渐没了笑意。

只有卡莎依旧老神在在。

\"不用担心，这些都是正常现象。环境越差，说明我们越近了。\"

\"近?近哪里?\"

卡莎得意一笑，又开始沉默起来。

地震过后，台风带来的降水就全被裂开的地缝吸走了。

周围再次一片干燥。

生物越来越少，智慧体越来越多。

他们开始遇到一拨又一拨的旅行者。

例如，成群结队的蜥蜴人，骑着狮鹫的魔骑士，闪烁不定的混沌法师，散发着酷热或者严寒的能量体，以及各种科技次元的智能机器人和它们的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