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周昌伋手上的那截金线之后,三玄胳膊上的金线又长了一截,被桃夭折腾得七七八八的元气总算补了些回来,不再像从前那样懒洋洋地趴着不肯动弹,而是精神抖索地往关关身上扑。
三玄被它折腾得头疼,依旧是念了咒,强制它继续睡觉。
不瑕镇上的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至于二姨太太买凶杀人也好,三少爷亲手杀人也罢,这些都不管三玄他们的事,他们只管人类不管的事,而这些该衙门管的事,他们是不掺合的。
要给二姨太太、三少爷定罪,罪证肯定是不足的,但是听说二姨太太被周老爷关进柴房后不久,便畏罪自杀了,而三少爷则变得疯疯癫癫的,嘴里不是喊着“大哥”,就是喊着“二哥”,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这些闲言碎语,自然传不到三玄他们的耳朵了,不过最近他们碰到了另外一件怪事。
那天他们正在茶楼里喝着茶,茶楼的窗户正对着一条巷道,关关正跟封不言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聊天的时候,就看到巷子里跑过去一个穿着衬衫长裤的少年,鼻子上还架着一副眼镜,一看就是留过洋的,照理说他这算是一副斯文打扮,但是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不斯文了,甚至还有些狼狈。
“小道士,你刚看到了没?”
关关把手里剩下的瓜子儿一股脑儿地往封不言手里一倒,趴在窗台边上往外看。
封不言一手一把瓜子,也跟着往外看,只看到那个少年的背影越跑越远,他点点头:“嗯,看到了,他印堂发黑,肯定是被东西给缠上了。”
“……厉害了你,只看到了别人屁股就知道别人印堂发黑?”
封不言神叨叨地说道:“虽然没看到他的正面,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的印堂发黑。”
封不言抓着瓜子太难受,便都扔回了托盘里,他也不想嗑瓜子儿,但是这么多天来,都陪着三玄吃素,他跟关关两个人馋得发慌,他回头看了三玄一眼,三玄正闭着眼睛打坐,对窗外的事浑然未觉。
就在那个少年越跑越远,就快跑出巷子的时候,巷子里又跑过了一群人,杀气腾腾的,明显是去追那个少年的。
关关与封不言面面相觑,“小道士,你说那个少年不会出事吧?”
小道士咂咂嘴,“难说。”
“我瞧你这样子,是准备下去管一管闲事?”
封不言还没来得及答话,一直闭着眼睛的三玄睁开了眼,说道:“我们下去看看吧。”
封不言一马当先地冲下了茶楼,三玄跟关关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他们三人绕到巷子那一边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还没来得及挤进去看热闹,就已经看到一群人押着那个穿白衬衫的少年走远了。
封不言连忙向旁边的人打听:“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儿,犯什么事儿了?”
旁边一个卖瓜的大爷说道:“程家的小少爷,从小身子骨就弱,被程老爷送出国了,说是出国求学,其实这都是掩人耳目,听说他一出生就被东西给祟上了,家里人没办法,只能送他出去避风头。”
“那他怎么又回来了?”
“听说是自己跑回来的,脑子不大清楚,总是说胡话,刚刚那些抓他的,就是程老爷派出来的家丁。”
封不言打听了一下程府的地址,就从人群里挤了出去,鼓动三玄、关关跟他一起去程府看一看。
反正也没什么事,在封不言极力鼓动之下,三玄和关关便跟他一起去了程府。
到了程府的时候,程府大门紧闭,封不言上前敲了半天门,大门终于打开了一道缝,一个家丁露出半张脸来,面露不愉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我们是和尚,道士跟……”
他话还没说完,家丁已经把门关上了。
封不言:“……”
他调转回来,一脸的郁闷,“这个家丁够张狂啊?居然连我都敢拦在外面?”
“嘿,你谁啊,人家凭什么不敢把你拦在外面?况且我们这又是和尚又是道士的,没毛病的都不敢放我们进门吧?”
三玄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既然走不了正门,我们还是翻个墙吧。”
关关:“……难得听你宣一句佛号,怎么一开口就不是什么好事啊?”
“翻墙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女施主怎么现在才觉得不是好事?”
关关现在手上要是有根鸡毛掸子的话,一定会对着三玄的光头狠抽一下子,“你今天发什么颠,说话怎么换风格了?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