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进水里，我们就会像那些石头叶子一样消失不见，就能知道那些叶子和石头去了哪？”顾安擎脸上惊现一副坏人的奸笑。

小兮瞬间毛骨悚然。

“如果你不想下去，你就在这儿等着我？”他说道。

“谁说我不敢的。跳就跳。”与其在地面上干等，还不如跟着去探个究竟。

说完，两人纷纷跳下了水。

就像顾安擎说得那样，他们也从水里消失了。

等小兮的脚再次接触到地面时，她已经落到了一个石洞里，而顾安擎并没有在自己的身边。

小兮先小声地叫了叫顾安擎的名字，并没有人回答，有的也只是回音。然后，她提高了嗓音，回答自己的仍是回音。

呜呜呜，好不容易来到了邱家老宅，顾安擎怎么抛下了她？

顺着石缝，水不知要流向何处。

只知道，在她跌落的地方，到处是树叶和石头，还有一些虫蚁。

从河流上方落下的每一样物体没有被浸湿，甚至比之前更干净。

小兮小心翼翼地往有亮光的地方前行，脚下每移动一步，树叶就会发出声响，好像有警示的作用。

越往前走，路越窄，声音也越来越听不见，空气中悬浮着一阵压抑感。不知道为什么，小兮总是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艰难地从缝隙里挤了过去，脚一滑，又跌进了一个水潭里。整个人都泡在了里面。在水里，小兮微微睁眼，发现了潭底有一双发着光的眼睛。

小兮拼命往岸上游，可是脚被水草缠住了，怎么也动不了。

那水里的又是什么妖？小兮虽然知道自己也是妖，可是除了一对翅膀，也没有其他的特征，心里十分的害怕。

挣扎之余，小兮发现水里的妖也开始晃动着自己的身体。

一刹那，整个潭子变得汹涌澎湃，好像有猛龙要出江。

一阵又一阵的波浪向她打去，小兮手脚开始抽筋、无力，身子慢慢落入潭底。

只见，被关在石笼里的妖伸出自己的尾巴，用力一跃，便将小兮送到了岸上。

过了一会儿，小兮被喉咙里的那口水呛醒。

她往水潭吐了几口水后，在微微起伏的水面上发现了自己那对翅膀。

这次，翅膀不再是透明的，而是雪白色的。在空中扇动了几下，就带着小兮在潭面上飞了几圈，翅膀的带来的气旋激起阵阵涟漪。

“好！”一个女声从潭底传来。

闻声，小兮飞向了岸边。

“谁在说话？”

“我是鱼子。”潭底的声音随着水泡传了上来。

“鱼子？”小兮俯身往水底看，“你是妖？”

“是的，你不也是妖？”鱼子回答。

“你怎么会在一个石笼里？”小兮问道。

她叹了一口气，“我是被人抓过来的。难道你不是？”

“什么人把你抓来的？”

“一群人。”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当然是研究啊！他们想提取我身上能够在水底来去自如的因子。所以把我关在了这。”

“那他们怎么抓到你的？你可是妖！”

“妖又怎么了，只是力气大，速度快而已。我生活在离海很近的地方，在一次离水上岸中，幻化成人的时候，意外被一个渔夫发现。当时的我身体还很虚弱，所以就被他们抓了过来。”

“你关这多久了？”

“一个月。”

“那他们有对你怎样？成功提取了你体内的因子？”

“这倒没有。我被抓来后，就一直被关在这个石笼里。他们也没对我怎样。他们好像离开这儿了。这一个月，石洞静悄悄的。”

……

一番对话后，小兮得知这个石洞关了很多的妖，鱼子只是其中一个。许多妖在逃命的时候，有的被各种暗器所伤，一命呜呼，有的则被邱自扬的人抓了回来，活活被毒药毒死。

一只只利箭刺穿了妖的身体，在疼痛之中，慢慢流血死去。

一瓶瓶毒药被灌进妖的体内，侵入五脏六腑，最终七窍流血而死。

他们拼命挣扎，最终还是惨死在这个冰冷的石洞里，最后成为了灌木丛里那堆白森森的骨头。

小兮能想得到那个残忍的画面。

心拔凉拔凉的，都说妖蛊惑人心，残害人类，而眼前的这一切却恰恰相反。一股要维护人妖两界安宁的决心从小兮心里油然而起。小兮知道，这可能是因为自己体内那份人与妖共存的血液起到的作用。

邱自扬死于一个月前，所以一切研究妖的行动戛然而止，鱼子这才平安的活了下来，这个时间点没有错。

不知道为什么，小兮总觉得这个实验室就是为了服务于某个神秘的组织而存在的。

使出浑身解数，想尽各种办法也无法打开石笼，救不出鱼子，小兮心灰意冷。

鱼子对小兮说，这个石洞里有可能还有其它生还者。

小兮则按鱼子所提供的线索，去寻找其他的妖，希望能够救出其他的妖，再来想办法救出鱼子。

临走时，鱼子拔下自己的一片鱼鳞，告诉小兮，下次再掉进水里就不怕被淹死了。

小兮从自己的腰带上抽出了几根细线，穿过鳞片，做成了项链，挂在了脖子上。

离开水潭，小兮继续往前走去。

有目标就有动力，再加上鱼子还送了鱼鳞给小兮，她就更加信心十足了，最起码不怕掉进被淹死。

鱼子给自己的第一条线索是不管遇到多少个岔路口都要一直往右走。就这样走着走着，也不清楚绕过了多少个岔路口，小兮累得气喘吁吁，在一块大理石上坐了下来。

“这样走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还没遇到什么困难，小兮的自信心就开始受到挫折了。

石洞静悄悄的，之前还能听得水流嘀嗒的声音，这会只听得到自己的喘气声。小兮心里有点害怕，她瞻前顾后，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蹿出来。

一分钟、两分钟都过去了，还是一片死寂。

“喂，有人吗？有妖吗？”小兮大喊，希望有种声音来打破现在的沉寂，“哪怕有个鬼也好啊！”

……

好吧，看样子，这里是什么都没。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更不知道顾安擎现在的情况如何，他有没有碰到妖，或者发现什么线索。小兮突然想到自己应该问问鱼子有没有妖可以变成人的办法，她有点儿后悔自己不应该走得那么着急，可是现在要她回去，她还真不敢呢。

小兮捶捶腿，扭扭脖子，放松着自己的身体。

她把鞋子脱下，发现脚上已经起了好多水泡，有些还破了，小兮忍着痛，把脚重新塞进鞋子里。

低下头，绑鞋带之时，忽而有个人影从旁边飘过。

“谁？”

石洞依旧寂静无声。

“是人？还是鬼？有本事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小兮谨慎地退到石墙旁边，紧紧贴在上面，生怕刚刚那个身影会从背后偷袭。

小兮从地上捡起一块残破的剑，拿来当防身武器。

她握紧残剑，探着身子往石墙边看去。

小兮的心跳得很快，但同时她也能听到从石墙后面传来的喘气声，和她一样。小兮想着，对方可能也跟她一样，正悄悄地探视着她。

不管了，反正总得拼一拼，这样畏手畏脚的，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出来吧！”小兮大喊一声，冲向了石墙后。

空无一人。

难道自己又产生幻觉了？

“咔吱”一声，石墙后面的圆石柱传来了脚踩断木板的声音。

“出来吧，我已经看到你了。”小兮慢慢接近圆石柱。

在石洞光线的照射下，小兮已经看到了圆石柱后面的那个“人”的影子。有角，体型不高，不知道是整个身体趴在地上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四只脚的影子落在了地上，来回移动，速度很快。

小兮猜测，不是人。

小兮边说话壮着胆子，边移动到了圆石柱旁，一个转身，就把残剑甩在了前面。

一声叫喊，一只小鹿倒在了地上。

小兮连忙把剑丢了，抱起受伤的小鹿，还好只是擦破了它的皮。

小兮把它抱在怀里，看得心疼极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啊？”小兮扯下自己衣服一角，小心地帮它擦拭伤口。

受伤的小鹿疼得嗷嗷直叫。

“只是擦破了一点儿皮，没事的，马上就好，我帮你吹吹。”小兮用嘴不断了向小鹿伤口的地方吹气，希望让小鹿得到一点的安慰。

凑近伤口一看，小兮发现这只小鹿的身上有很多的小洞，像是银针扎的，伤口已经发炎，而且这只鹿的一边角被折断了。

“是谁把你的角给……”这种的情形，小兮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小兮抱着小鹿，找到一处有水的地方，帮它的伤口做清洗。哪知道，小鹿一见到水就跳了起来，而且一直往后退，很害怕它的样子。

“别怕，我只是帮你的伤口清洗一下，然后帮你包扎。你看，我还带了药，它对你的伤口有帮助。”小兮怜悯着小鹿，一步一步靠近它，再次把它抱在了身上。

水一沾到小鹿的身上，小鹿就在小兮的怀里用力挣扎，最后挣脱逃走了。

小兮用手指沾了沾衣角的水，尝了一下，又咸又涩。

“呸呸！”

没想到，这里的水竟是如此的有味道！可鱼子那的水就比较正常了。但是，这个石洞哪里都是怪怪的，鱼子在那个水里泡了那么久，不知道身体会不会受到伤害。

早知道，就把妙修龄给带来了，最起码能帮刚刚的小鹿诊治诊治。

想到妙修龄，不知道他找到南川没？

“对了，小鹿跑哪去了？它好像往左边去了。过去找找。”小兮扔掉手中那块沾了水的布，往小鹿逃跑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