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顾菲可?”
男子站在顾菲可面前,如墨星眸有意无意地扫视着女孩。
云眸闪烁,面若桃花,青丝束起,露出白皙如玉的脖颈。挺拔偏瘦的身形,裹着宽大的外衣,更显得身姿娇小。
这是个干练聪颖的女孩。男子对顾菲可的第一印象如是。前提,她眉间若是没有那一分紧张之色。
是的,顾菲可有些紧张。
男子整整高她一个头,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眼前的光,将她娇小的身躯笼罩在阴影之下。更让她不舒服的是,男子毫不收敛的寒气,已经覆盖了她的周身。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是,我是顾菲可。如果我没想错,您就是萧阡御萧少爷吧。”
萧阡御微微点头,转而绕过顾菲可,向着她身后走去。
顾菲可有一瞬间的晃神,他,他就这么走了,连句别的话都不说?她转过身去,只听得前方淡淡传来:“跟上。”
这任性自我的行为,这嚣张冷酷的语气,好吧,他的确是个被惯坏的少爷。
就当自己不走运,成了他的向导,还是不专业的。
总不会出现狗血总裁小说中的剧情吧。她幽幽地想着,想着,然后就想到杜肜那极其不合逻辑的一见钟情。
撇了撇嘴,她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萧阡御的大长腿跟杜肜有的一拼,走的又快,顾菲可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走出机场,外面露天停车场上停着许多辆车,其中一辆黑色轿车旁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见萧阡御二人走来,他恭敬地上前叫了一声:“二少爷。”然后为他打开后座车门。
萧阡御上了车,回头看去,顾菲可还在犹豫,不知自己是该上车还是就此离去。
见她犹豫不决,萧阡御眉间微皱,他最不满手下人优柔寡断举棋不定的样子。尤其这个女孩,她的资料上并没有写着这一点。
“上来。”他的语气中已是有些不耐。
顾菲可听到这话,二话不说上了车,跟他并排坐在一起。
之前林秋珊只和她交代了接机的事,其余的什么也没说,顾菲可心里没底,但总归听萧二少爷的吩咐就错不了了。
虽然,她很不喜欢这种差事,但谁让人家是攥着自家父母财脉的顶头上司的少爷,她惹不起也躲不起。
车子缓缓启动,稳稳行驶,前面司机安静地开着车,旁边萧阡御后背靠在车座上,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车子里十分静谧,顾菲可略微紧张的心情却在这在一片安静中渐渐平复。
萧阡御又偏头端详顾菲可娇俏的脸蛋,她眉眼间尽是一片悠闲之色,身体也逐渐放松,手臂支起小巧的下巴,自在地欣赏着车外的城市夜景。
他将目光沿着女孩脸蛋下移,略过纤细的黛眉,熠熠生辉的眸,高挺秀气的鼻,粉嫩润泽的唇,落在支着下巴的白皙手腕上。
白玉雕琢的灵镯,温润细腻,层层云纹翻飞,巧夺天工,即使在夜色中仍不减其光华。
夜中静坐的少女,光华流转的玉镯,那一刻,萧阡御觉得美好如勾勒墨染的画卷。
他不动声色地转回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身边的女孩。
\"这是?\"顾菲可回过神,接过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一份东西,打开一看,是一份合同。
\"你的母亲林秋珊已经和你说过,你,顾菲可,要做我身在泷寅的向导。\"萧阡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修长的手指慢慢拂过眉梢,\"具体事宜都在这份合同上,没意见就签字。\"
顾菲可细细地看了一遍合同内容,大体就是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她作为乙方,带着甲方萧二少爷参观泷寅的人土风情,在此期间,乙方必须无条件听从甲方的任何条件,违约则乙方需按甲方所付金额十倍赔偿。
甲方所付金额……一天一万,一共是七万,就是说她一旦没有服从萧阡御的指令,就要赔偿七十万!
顾菲可揉揉太阳穴,默默算着自己的零花钱和任务报酬,但是怎么算都不会超过七十万。
但要她对一个少爷惟命是从,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真是见鬼的合同,她做人也是有底线有尊严的好吗!
她阴沉着脸把合同递回去:\"萧少爷,这合同我不能签。\"
同时心里默念,老妈你不要怪我是这个萧二少的问题您老也不希望为了这点钱就把你女儿卖了吧我是无辜的……
\"为什么,是觉得钱少吗,那可以再商议。\"
再多的钱也阻止不了她想抽人的决心,而且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
“与钱无关,只是觉得我仅仅是做您的向导,而不是仆人,无条件听从这一条我不能接受。”她说话向来直接,不爱绕弯子。
萧阡御更直接,他一脸嫌弃地斜睨她:“你以为我会让你做什么,是要你伺候我端茶送水还是捶背揉肩?论伺候我有专门的仆人,你觉得你能做的比她们好?”
顾菲可:“……”
好吧,是她想太多了。
萧阡御又道:“我手下的人向来分工明确,你就只是向导,不会有别的事情让你做。没问题就签字。”
“萧少爷你知道我还在上学,一个星期会落下很多课的。”不仅如此,店里的事情也有一大堆,总不能让杜肜一个人去干吧。
“你在泷寅第一中学读高一,成绩优秀,又寄居在一家古董店,平时还会在店里帮忙。”萧阡御随口就说出顾菲可的生活现状,“店名叫驰骋疆场,老板杜安,他有一个儿子,十九岁,和你一样就读泷寅中学,如今高三。”
他挑了挑眉,轻轻吐出一句:“我说的,对吧?”
“你调查得倒是仔细。”顾菲可眯了眯眼,语气有些不善。如果他再查下去,是不是想将自己和杜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
“这些都是随手一查就有的资料,你紧张什么。”他嗤笑一声,长指落在那份合同上,“学校那边替你请了假,你也根本不必担心成绩的问题。现在,还有什么不满的?”
“没有了。”她握起笔,小手一挥,在合同上落下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