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顾菲可盯着本子上的简易图发呆。
现在萧阡御这步棋走不通了,一切重回原点。
还是算了,反正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刚才郭成也说了,工作的这段时间她可以住下来,她的时间很充足。
还要跟杜肜交流一下,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擅自行动。
刚拿起手机,她又放下了。这事怎么跟他说,她连妖怪的面都没见着,就被人拦了回来?会把他笑掉大牙的。
她没想到的是,此刻杜肜已经安排人去侵入萧氏的内部系统,但回过来的信息无一不是入侵失败。
他揉了揉太阳穴,猛灌了一口咖啡,深知萧氏集团的防御系统有多厉害,但他不打算放弃。
直觉告诉他萧氏找上小顾绝不仅仅是那一个理由,啊呸,什么找向导,泷寅市一千多万人口怎么就偏偏找上了她!
该不会……
杜肜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顿时瞳孔一缩,大掌紧握,心没有来地慌了起来。
如果,萧阡御与青铜殇有关……
他伸手捞过手机,翻到通讯录给顾菲可打了过去,听着那头没有应答,一颗心简直都要提起来了。
她是已经行动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顾菲可正在屋子里纠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有人敲响了房门。
一位女仆端着几杯饮料进来,面带微笑地对她说:“不知顾小姐想喝什么样的饮料,所以管家就吩咐多带几样,让小姐挑选。”
顾菲可扫了一眼,没有咖啡红酒之类影响睡眠的,都是些女孩子爱喝的甜饮料。
她挑了最不起眼的白开水,端起来,同样报以微笑:“麻烦了。”
她只是渴了想喝杯水,这服务倒是周到。
女仆面容露出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请顾小姐好好休息。”说完就离开了。
她的确是要休息了,喝了一口水,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打算上床睡觉。
她的手刚放到开关上,还没按下去,眼前突然一黑。
不是她的问题,而是屋子变得一片漆黑,她第一反应是闪到门边,全身绷紧,借着手机的光亮将屋子里的情况看清。确定房间里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后,她拉开旁边的门,向外看去。
走廊此时也是一片漆黑,静谧中透着一丝诡异。
这是停电了,但,别墅里不该有备用的发电设备吗?
这不是普通的停电!
走廊拐角处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是玻璃落地破碎的声音。那惨叫顾菲可认得,是刚才给她送水的女仆的声音。
她不假思索地赶了过去,绕过拐角,看见不远处,那个女仆摔倒在地上,旁边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就是它袭击了女仆,现在,它正准备第二次攻击!
顾菲可不禁大喝:“住手!”同时手伸向左手腕上的云纹白玉镯。
黑影听到这一声,身躯似是震了震,忽而转了方向向顾菲可飞来。
这样的距离和速度,顾菲可并不着急,她想着先把白芷叫出来,再去救那个女仆。今天白芷不知怎的,没有主动出来过。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眼前一花,黑影就已经冲到了自己面前。
她瞳孔一缩,心知后退无用,纤细的身子一仰,一个后空翻避过了攻击,那黑影擦着她的面飞过,冷冽的气流扑面而来。
六年来,顾菲可跟着杜肜训练,其中包括就散打,保命之余,也能在任务中一展身手。而训练中,杜肜有专门教她往对手脆弱位置攻击,招招凶狠,她熟记于心,只是偶尔因为心软下手偏轻。
双脚落地,顾菲可一个旋身,向黑影飞踢而去,就在腿距黑影不到一厘米的时候,黑影瞬间消失,她扑了个空。
她诧异之际,稳住身形,环顾四周,却寻不到半点身影。
有东西从上方落下,轻柔而无声,落在顾菲可肩上。她拿起一看,触感柔软,透过窗前的月光泛着诡异的红光。
是一根红羽毛。
身后传来古怪的声音,像是鸟类危急时的急促叫声,她回过头,发现那黑影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看。
月华流转,斜斜地照在它的身上,顾菲可总算看清了它的样子。
它的长相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红发妖娆,鼻下一张鸟喙发出刚才的古怪声音,身形比正常人缩小了大概一倍,从两边肩膀处长出的不是手臂,而是一双红色翅膀,一如它的红发,鲜艳如血,又如熊熊燃烧的烈火,张扬于漆黑暗夜。
它歪着头,眯了眯眼,似在审视着眼前的人,没有征兆地,俯身又冲了过来。
顾菲可料到它的动作,脚下一个绕步,闪到它的身后,伸手用力扣住它的肩膀,同时用脚去勾对方的腿,打算将它撂倒。
勾、勾……腿呢?!
她这时突然想起,这个鸟人体型小自己一倍,既然肩膀持平,那下身就是悬空的,勾不到腿。
用对付人的方法对付它,根本行不通!
情急之下,她凭空抽出一根泛着寒光的银针,对准魂妖的脖颈处刺下。
契约者可以共享自己魂妖的能力,越有能力的契约者掌控地越娴熟。重明控火,杜肜能以汉剑为武器并且使用火焰;白芷善用银针与天蛊蛛丝,顾菲可稍加训练也能运用这两样武器。
银针不偏不齐刺中脖颈正中央,针头没入半寸,魂妖浑身一震,仰头痛苦地发出一声悲鸣。
顾菲可眼盯着它,本来手上握着第二根银针,被这鸣声震到,银针刺下时有些犹豫。就在这恍惚间,魂妖忽然消失,没有任何征兆地,从她手上消失!
顾菲可愕然,如果刚才的打斗让她以为魂妖只是速度快才避得过所有攻击,那么现在,它就在自己手上凭空消失,她的想法已经改变了。
这是空间转移!
不去想魂妖现在何处,她转身跑到那个昏倒的女仆跟前,俯下身观察她的情况。女仆撞破了额头,血蜿蜒流满了脸颊,显得她的小脸苍白脆弱。
顾菲可左右检查,确定女仆只有额头上的伤口,掏出丝巾帮她按住伤口。
她眉头皱起,停电停得如此诡异,刚才打斗时还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可别墅里怎么就没人过来。
管家呢,门口的那些保安呢,人都在哪儿?
简直,就像是集体消失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