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耳畔持续的滴水声，以及，冷。
“你醒了？”
视线很快恢复，楚枫看清了四周。现在自己已经被绑在了一个铁架上，手腕和脚腕、脖子都捆上了一种和之前墨清涟手上一模一样的那种材质的铁圈。
试着动了动，果然一点神力都提不起来。楚枫晃了晃头，这才发现自己脖子上的铁圈还连着一个铁链，绑在了墙上。
“我劝你最好别乱动，如果抽取出来的神力不够纯粹，我会杀了你的。”
楚枫扭过头看着她。
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声音，看来说话的就是她。这次楚枫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很美，很美。楚枫从没有见过这么美的一张脸，一个人。原来人美到这个地步，是真的可以让人觉得美是一种如此动人的形质。那么纯粹，没有一丝一毫其他的东西，似乎没有一处地方是不和谐的一般，就是这样让人难以抗拒。
“我一直都在怀疑宝鼎的传说，不过今天，我还真是见识了。”
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过楚枫宽阔的胸膛。
“你体内，真的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强大力量。如此纯粹，不含杂质。唯一可惜的就是，它似乎是一个容量大而出口小的袋子一般，虽然可以持续输出，但是量却少得可怜。所以我只好委屈你，在死之前多呆一会，把我需要的神力全部拿走，再送你上路了。”女子微笑着。
“凌司幽？”楚枫虚弱的道。
“没错，就是我。”凌司幽点了点头，“剑神宫的宫主。”
“果然厉害。”楚枫由衷的点头。“我的战甲，你居然只用了一击就完全击碎，简直不可思议。”
“你是在用凡人对于力量的认知来评定我的实力么？”凌司幽叹了口气，摇摇头，看向楚枫的眼神就像是看向一只没见过世面的虫子一般可怜。
“我的实力，就连弑杀仙人都不在话下。但是我仍然战胜不了衔烛之龙，无法前往神界。人间所有能够提升实力的方法都对我没有帮助，现在，你是我唯一的希望，这是你的荣幸。”
“所以你想要的，就是力量，对吧。”楚枫抬起头看着她。
“这还用说么？”凌司幽也看着他。
“你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还要渴望更进一步？在人间，你已经所向无敌了吧。”楚枫问道。
“我要的不只是人间。”凌司幽摇摇头。“我要的是仙界和人界，全部都屈服于我。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必须得到真正强大的力量，所以你不仅要把身上的神力全都给我，我还要你为我熔铸一套真正的战甲。”
“·····”楚枫低头不语。
凌司幽一挥手，楚枫身后的架子消失了。他摔倒在了地上，发现除了脖子以外，其他地方的束缚已经全部都消失了。很显然，只有脖子的束缚是负责抽取神力的。
“说吧，熔铸战甲都需要什么？几天时间？”
楚枫慢慢站起来，走到了墙边。
“在这里的话，给我一张桌子一个凳子就足够了。时间的话，给我七天，我会把你需要的战甲熔铸出来交给你。”
“材料呢？”
“·····材料，我自己的内天地中有。我只是想问你，你统治了人界和仙界，就不怕神界的众神制裁你么？我知道你的力量很强大，但是就算你能够击败衔烛之龙，也绝对不可能击败神界的众神，你有想过后果么？”
凌司幽低头看着他，眼神里有着浓厚的玩味。
“你话还真多，将死之人我还真没见过几个，因为只要我动过手，面前基本不会留下活人。但是你是头一个这么多话的家伙。”
“只是好奇。”楚枫的眼神丝毫不动。
“那我满足你的好奇心。”凌司幽笑了笑。“首先，神界的众神是不会插手下界琐事的，很久以前就不会了。其次要说是为了什么·····嗯，为了我自己能够成为真正的强者，为了能够除掉一切敌对的势力，仅此而已。”
楚枫低下了头，半晌不语。过了好一会，楚枫才道：“你知道么？在我的记忆中，也见过一个和你有些相似的人。他也想统治全天下，于是他一路征战，烧杀抢掠，凡是敌对的，一律杀光。只要是看不顺眼的，也一律杀掉。对于那些有潜在威胁的种族，也是全部杀光·····”
“这样，难道不是对的？”凌司幽冷笑。“听你说了半天，没点正事，倒是废话一篇接一篇，当年万胜王朝也同样用的这种手段，前朝皇族男的充军女的发配妓寨，不也是得了天下么？”
“这样是错的。”楚枫叹了口气。
“你很懂这些？在我面前谈这种事情的对错？”凌司幽皱眉。
“那样，不是真正的强者。”楚枫摇了摇头。从内天地中拿出材料，准备熔铸。
“那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心里是如何定义强者的。”
凌司幽拉了一把凳子，坐在楚枫面前。
“·····”
楚枫抬头看了凌司幽一会，然后低下头，一边给材料加热，一边问道：“你觉得，在战争中，为什么要对其他种族和势力实施灭族？”
“为什么？为了永绝后患，将来不会被拖累而已。”凌司幽回答。
“那不是永绝后患。”楚枫叹了口气。“是畏惧。”
“畏惧？你在说笑么？”凌司幽皱眉。
“我从未经历过任何一场战争，但是我曾经在历史上读过。”
楚枫缓缓地调动体内流动的神力，在加热着材料。
“万胜王朝并不是我的祖国。我真正的祖国，曾经被侵略过。敌人们占领了我国的土地，对人民们实施奴化教育，想尽了各种办法巩固统治，甚至不计后果的发动大屠杀，想要让我的祖国亡国灭种·····在我看来，侵略军的行为并不是强大。”
“这还不是强大么？你们无力反抗才是事实。”凌司幽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