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笙冷笑一声,“我没闲情回答这种无谓的问题。慕小姐,做人要适可而止,顾薇已经让步了,若是你得寸进尺,妄想污蔑抹黑她,就别怪我退婚另娶。”
“让步?”
顾惜抿唇,过了两秒,也笑了,“薄少,我看你是没搞清楚情况,你本来就是我未婚夫,我需要她让步?”
薄言笙嗤之以鼻,懒得再搭理她。
到了民政局。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婚姻登记处。
整个登记过程中,薄言笙一言不发,顾惜也不想说话,气氛一度很尴尬。
领完证,薄言笙驱车直奔影楼。
顾惜知道他不情愿,可碍于两家的脸面,他又不得不妥协,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结婚不拍婚纱照,怎么说得过去?
很快,车子抵达影楼门口。
薄言笙径直熄火下车,顾惜默默跟上他的步伐,内心有些复杂。
她结婚了,嫁给了顾薇心心念念的男人,她觉得自己应该高兴的,但看到薄言笙阴沉沉的侧脸,她又有点说不出的茫然。
婚姻是人生大事,可她和薄言笙的婚姻,建立在欺瞒和仇恨之上。
假的真不了,她不是慕子妍。
总有一天,薄言笙会知道她的前尘过往,她无法想象他知道真相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顾惜想到这一点就五味杂陈,进了更衣室后好一会,才想起要换礼服。
她脱下外套,指尖轻轻划过背后的疤痕,脸上闪过一抹痛苦。
薄言笙从衣帽间出来,刚走到走廊转角,就瞥见顾惜在更衣室里换衣服。
门没关严,他看到她背对着落地镜,宽大的镜面映出她背后狰狞的疤痕。
那疤痕不长,却很深,是刀疤。
他怔了怔,身上的每一寸经络悄然紧绷。
像慕子妍这种千金小姐,从小被家人娇养着,也没听说她遭遇过什么意外,怎么可能被人砍伤?
薄言笙的眸色沉了下去。
这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感觉,她的经历不简单!
他稍稍敛回目光,迈步走去摄影棚的同时,打电话给助手,“查清楚慕子妍的成长经历了么?”
“查得差不多了,调查结果明天出来。”
薄言笙“嗯”了一声。
……
婚纱照拍摄很顺利,走出影楼的一瞬,两人各怀所思却又默契的一言不发。
一路寂静无声。
回到慕家别墅门口的时候,日暮黄昏,满天红霞美得不像话。
顾惜推开车门走出去。
薄言笙的思绪还停留在她背后的疤痕上,眸色沉沉地问了句:“你经历过什么?”
顾惜脚步一顿,愣愣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撇开目光,终是没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车门一甩就绝尘而去。
顾惜伫立在霞光里,微风拂过,吹得门旁的绿植沙沙作响,仿佛刚才他什么也没说,是她出现了幻觉。
翌日。
顾惜换上婚纱,在慕家亲朋好友的祝福中,上了婚车。
她望着车窗外飘散的礼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婚车在城北一间华丽的教堂外停下。
四周玫瑰盛放,镁光灯狂闪。
她和薄言笙十指紧扣,一步步走过数百米的红地毯。
神父庄严地念出誓词,问到薄言笙时,他脸色微沉,正要说出‘我愿意’三个字之际,教堂门却被人猛地推开。
顾薇猩红着一双眼眸,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进教堂。
顾惜指尖一颤,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言笙,你被骗了,她根本不是慕家千金!”
顾薇一步步走到薄言笙面前,愤怒地嘶吼:“我闺蜜的亲戚在慕家做佣人,慕家每一个佣人都说,这个女人的饮食习惯,和慕子妍完全不一样!”
薄言笙闻言,一瞬不瞬地盯着顾惜,没说话。
顾薇生怕他不信,连忙拿出DNA鉴定,“我闺蜜看不惯她招摇撞骗,于是拿了这个冒牌货的头发,我去验过了,她根本不是慕子妍!”
顾惜听到这里,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难怪她觉得柳姨的侄女脸熟,原来,那个女人是顾薇闺蜜。
她大意了。
顾薇深知薄言笙最痛恨谎言和欺骗,进一步控诉道:“言笙,你为了顾及家族脸面,一再妥协,结果到头来,这个女人竟然是个骗子,她冒充慕家千金骗婚,把你和薄爷爷都骗得团团转!”
薄言笙的脸色彻底冷了下去。
他拿过DNA鉴定,逐字逐字看过去,漫长的沉默过后,一把扼住顾惜的手腕。
“说,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