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慕薇站起身,留下一张名片,“我喜欢他的画风。”
“那好,我帮你留意着,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面,宿玄烈已死,他画的东西,想要收回可得砸不少钱。”
老板娘也没跟慕薇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也是懂画的人,少年天才的遗画,现在可是块香饽饽,更何况你我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只收你市值五成佣金,你看怎么样?”
五成的佣金算是公道价,可若是跟天价画比起来,可就够呛了。
若是换做以往,慕薇自是有心无力。
可如今她刚从慕家诓来2亿,自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没问题。”
慕薇提起包包,面带笑容,“有多少我收多少,一手交画一手交佣。”
等她从画展出来,天色已经暗了,大有下雨的征兆。
她赶紧买了药材刚出药店,天空立刻大雨倾盆。
雨滴淅沥沥下个不停,在这样艰难的雨夜打车更是难上加难。
慕薇左手提着宿玄烈的画卷,右手提着宿玄钧治疗需要用到的药材,还是不敢冒险,只静静的站在门沿边等着雨停。
毕竟这其中任何一样东西造成损坏,都会令她无比揪心。
宿玄钧的药若是被淋湿了,再从国外运回来,至少还得半个小时。
就算她等得起,宿玄钧也未必等得起。
她一定得尽快在宿青伦有新动作之前,治疗好宿玄钧的腿疾。
至于她护在怀里的三幅画卷,则是宿玄烈留在人世为数不多的遗作,她绝对不能让它们有任何闪失。
黑伞落在头顶,将斜飘的细雨挡在伞外。
慕薇怔怔的抬起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是管家。
正在她疑惑管家为何会出现在此时,就听到管家温声对她道,“少夫人,少爷请你上车。”
“宿少?”
慕薇站起身,跟着管家一同往雨里走,“他怎么来了?”
“少爷刚从集团回来,正好碰见少夫人你被雨困住,便让我撑伞过来接你上车,虽说少爷为人冷淡了些,可他其实外冷内热,少夫人对少爷的好,少爷都是记得的。”
管家意有所指的提醒慕薇,“二少爷虽然也很好……可逝者已逝,少夫人不妨再往前看看。”
如今她是宿玄钧名正言顺的妻子,往前看,可不就是……
慕薇嘴角划过一抹苦涩,感情岂是说叫停就能叫停的,又岂是说转移就能够转移的,倘若真如此简单,她又岂会困上自己多年。
两人在车身止步,管家为慕薇打开车门,“少夫人请。”
“多谢。”
慕薇坐上车,赶紧检查手中的药材没被打湿,这才赶紧挨个打开画卷检查,确保画卷完整,这才长松了口气。
熟悉的画风文笔,令宿玄钧瞳孔微缩,他目光落在画卷上,意味不明的望着慕薇,“不过就是一幅画,也犯得着这么宝贝?”
“宝贵的当然不是画,而是画画的人。”
慕薇抬起头,突如其来的对视双方都始料未及,她似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昔日潇洒肆意的少年,跟宿玄烈完全如出一辙。
同样的脸,同样的身材……
宿玄烈……
他会是宿玄烈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生存者是宿玄钧,为什么就不能是宿玄烈?
内心的悸动,再次疯狂跳动起来。
慕薇只觉得口干舌燥,抚摸着画卷出神,“他画的每幅画,都注入了不少心血,不论他人是否还在,我都不能让人给他糟蹋了。”
所以,她要找,把他画过的画全部找回来。
也只有这样,她才不用担心,他的画才不会被不懂的人给糟蹋掉。
看着陷入悲伤的慕薇,宿玄钧抿了抿嘴,一言未发。
到宿家别墅,吃过饭,已是深夜。
宿玄钧躺在躺椅上,正对面是落地窗,能够一眼望到后院遍地的鲜花。
轻轻呼吸,就能闻到鲜花混杂的阵阵清香味。
而慕薇则坐在宿玄钧旁的小脚凳上,手准确无误落在宿玄钧双腿穴位上面,挨个询问他,“有感觉吗?”
“没有。”
宿玄钧的回答,始终都是这么一句。
“前期没有知觉很正常,以后每天我都会帮你按摩三个小时,再加上药物的刺激治疗,相信不出两个月,你的腿部肯定会有知觉。”
等慕薇按完腿部所有穴位,她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不过想要达到康复阶段,除了药物跟按摩的双重治疗,也需要你坚韧的毅力坚持锻炼,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
“告诉我。”
宿玄钧目光坚定,“需要我怎么做?”
他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毅力。
一场大火父母双亡,他也成了残废,集团内部更是岌岌可危,藏满了豺狼虎豹,只要能够恢复健康,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等腿部恢复直觉后,坚持按摩前后杵拐杖锻炼行走半个小时。”
慕薇擦着额头上的汗渍,继续帮宿玄钧按摩。
等她将一整套治疗按摩下来,窗外的路灯都暗了,只剩下月亮孤零零的悬挂在黑不见底的夜空中。
“今天就先这样,你早点休息。”
慕薇将控制不住发抖的双手藏在身后,不等宿玄钧回应,走了出去。
双手超负荷使用,造成她双手疼的颤抖,根本无法停止。
她必须得赶紧将手放进温水里泡着减轻疲惫,以防手部问题持续加剧。
等慕薇处理完手部问题,正打算睡觉,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她走过去开门,赫然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宿玄钧,出现在房门门口。
“宿少?”
慕薇面带诧异的询问宿玄钧,“有什么事吗?”
难不成是她按摩出了错,造成了宿玄钧的肌肉损伤?
“在把我治疗好之前,先别想着拖后腿。”
宿玄钧将手中的药瓶递给慕薇,“这是人参膏,对缓解手部劳累很有帮助。”
“谢,谢谢。”
慕薇怔怔接过药膏,就见宿玄钧已经按着轮椅按钮离开了。
那道身影,在光影下拉长……
“外冷内热吗……”
她喃喃地捏着药膏,说不上心里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