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的命令没有仙人敢反对,只是落英小声嘟哝了句:“以后没架打,那才真的无聊。”
柳安辰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不要再说这种话。
落英扭头猛然瞪了他一眼:“难道司命想和我练练身手?”
“不,我没这个意思。”柳安辰求生欲极强地摇摇头。
仙宴的事情告一段落,青芜与朋友们告辞以后,抱着白荼回到琼华宫。她注意到这只兔子有些无精打采的,看上去神情有些低落。
她抚了抚兔头,仙宴上出了这么多事情,也是始料未及的。她凑在白荼耳边小声问道:“白荼,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事。”白荼趴在地面一动也不动。
她轻轻抚着白荼柔软的兔毛,陷入沉思中。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感到心烦?如果不是因为她,难道是因为那个使者吗?
一阵脚步声打断她的思索,抬眸一瞧花神来了,想起今日在大殿说的话,她顿时有几分紧张。
苏墨离定定看着她,半响没说一句话。那双漂亮的眼睛波光流转间可以风情万种,也可以渗出寒光,让她看得胆颤心惊。
“花,花神,可有什么事情?”她吞吞吐吐的问道。
“青芜,你可愿和我成亲?”苏墨离猝不及防的抛出这个问题。
她才拒绝了天后的指婚,现在花神又提起这个尴尬的问题,实在是让她不知如何面对。更何况白荼就在身边,万一花神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白荼恐怕不能继续忍下去。
“花神,我已经说得十分明确,等到成神之后再提亲事。”青芜避开他的目光,头扭向另外一边。
苏墨离哪肯就此作罢,一步步地靠近,一直把她逼到了墙角。这些年他自认为待她不薄,可是她却不愿接受他的心意,左躲右闪的拒绝,渐渐消耗了他的耐心。
“青芜,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他笑了笑,似乎是在自嘲。
“是的。”她鼓起勇气说道,接着伸了个懒腰,做出困乏的样子,“我有些乏了,花神还请回吧。”
如果是在平日,苏墨离也许就离开了,但是现在他不但没走,反而继续留在屋内。似乎不问出个结果来,他不会善罢甘休。
就在他们僵持之际,白荼飞奔过来,咬住花神的衣摆往外拽。要不是怕事情变得更糟,他现在就想化为人形,把花神从房间里揍出去。
苏墨离记得上次被兔子撞到腿上,这次又来咬他,着实是可恨。他的心中大为火光,一把拎住兔耳朵就往门口抛去。
“花神,他是我的兔子,你不能动他!”青芜急了,使出仙术接住白荼,好在他安然无恙,整只兔子缓缓落在地面。
“青芜,你变了,上次是为了白荼,这次是为了这只兔子。”苏墨离狭长的眸子充满了愤怒,转身拂袖而去。
终于打发走了花神,青芜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只怕此事不会轻易了结。好在花神还不知白荼就是兔子,否则就糟了。
白荼见她一脸担忧,蹭了蹭她的手道:“青芜别怕,如果他再敢凶你,我就和他打一架。”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打架来解决。”青芜拍了拍他的兔头。
如果还想继续在天界待下去,她想着先和花神改善关系,再把事情说清楚,至少暂时不想离开天界。
白荼看不惯,抱怨的说:“你真是颗傻小草,跟我去凡间不就好了。你和他的关系都闹成这样了,该怎样调节?”
“让我想一想。”青芜陷入冥思苦想中。
花神掌管各界的花草,算是一方之主,如果用普通的礼物赠与他,也许会适得其反。青芜不知不觉走到天樱树下,看着一树盛开的粉色花瓣,突然蹦出一个不错的想法。
她挑选一些花瓣摘下,又取来仙露和美酒,酿了满满一壶酒。她很少为花神亲自做些什么,既算是送给他的礼物,也算是这些年的感激。
酒酿好了,白荼嗅到的酒的香味,吞了吞口水,他都还没喝过她酿的酒,如今就要送给别人,着实有几分不悦。
青芜见他一脸馋样,抱着酒壶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为你酿酒,你想喝多少,我就为你酿多少,但这次是送给花神的。”
等到花神回琼华宫,她把那壶酒一同带去,敲了敲他的门:“花神,我能进来吗?”
他们可是有好些时日没说话了,苏墨离没想到她会主动前来,眸中透出一丝诧异,声音低沉暗哑的问:“青芜,找我何事?”
“我酿了一壶酒,你要不要尝尝?”青芜把酒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壶盖。
一股酒的清香朝着他迎面扑来,酒的香味里又有一丝花的甜味,倒是与她的味道有几分相似。
苏墨离接过酒,狭长的眸子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轻笑一声:“青芜,这酒的味道像你一样。”
她的脸微微一红,花神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送他酒是想把事情解释清楚,清亮地眸子看着他道:“花神,我们之间像亲人一般,以后也继续这么下去吧。”
苏墨离脸上笑容消失,拿着酒壶的手微微一抖,整坛酒打翻在地,一时间酒香四溢。他摆摆手,面无表情的说:“你回吧。”
看着洒落在地上的酒,青芜心头有些难受,一番心愿都化为乌有。她俯身去捡地上的碎片,准备把它们埋起来。
“出去。”苏墨离语气冷冷,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酒壶碎片,不料被划出了血。
一缕鲜血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淌出,殷红的鲜血滴落在地。仿佛没有痛觉般,花神没有出声,只是面色平静地看着她。
那双深不可测的黑色眸子让青芜浑身颤栗,立刻转身离开,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白荼见她惴惴不安的模样,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的说:“小草,依我看咱们还是下凡为妙,花神未必懂你的心意。”
青芜眼神里有几分犹豫,看看四周熟悉的摆设,她不舍的说道:“白荼,再等等。”
自从来到这九重天,白荼的性子快要被她磨平了,三番两次的提出下凡的事情,却都被一再拒绝。他走到她脚边,舒适地侧躺着,叹了口气道:“总之你在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她抚了抚白荼柔软的毛,总觉得有几分亏欠。如果没有相遇,他的洞府不会被毁,此时应该在凡间过着安稳的生活。
很快,最后一份平静都被打乱。这日青芜正在树下溜兔,忽然门口一下子热闹起来,仙娥们恭敬又谄媚的唤道;“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