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又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拿出一小块披萨放到周香梅手上:“这可是今年新出的披萨!就连外国人都是吃着东西!我儿子说了,要帮我们找这个卖披萨的老板,
让她教我做披萨呢!这披萨放在现在那可是新鲜玩意儿,你们还没吃过吧?还来尝尝,这玩意儿我们算是吃的多了,我娘家人给我送礼送这个,玩的好的朋友也是送这个。”
说着还配合的打了个有味道的饱嗝,“要不是看你们是唯一的亲人,还真不会给你们带这么好的东西过来,建国你也来尝尝,吃完这次以后,可不知道还能不能吃的上。”
陈雄飞也应和,然后拿了一大块披萨放手上,给陈建国分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都进他的嘴里,边吃边含糊的说:“是啊,就连我的孙女都吃的腻了。”
陈建国和周香梅把披萨放回去,两人对视一眼,颇有些无奈,这不正是自己女儿做的披萨吗?他们只是知道卖的比较好,没想到竟然成了送礼佳品,这样想着,周香梅拿眼睛剐了一眼陈依婷,这么大的事也不说出来。
夫妻两人的神情落在王莲英眼里却成了无地自容,她用胳膊肘推推陈雄飞,陈雄飞把剩下的披萨一口塞嘴里,手上的油也直接略过旁边的毛巾,擦在身后的被子上。
脸上又挂起猥琐的笑容,神情仿佛大发慈悲救苦救难一般:“听说你破产了?当初你要搞这批货的时候我就说了,让你和我一起至少能有个照应,你也能从里面拿个三成,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不仅亏了,还倾家荡产!”
陈雄飞揉揉自己的腰,脸上猥琐的笑容也变得有些狰狞,他盘腿坐在炕上,双手反撑身后,用睥睨的眼神看着陈建国。
“老弟啊,我也是看你是我们一家人的份儿上,今天才来这里,不然就你这样的穷光蛋,谁还愿意搭理你,”
他坐直身体双手环在胸前,脸上猥琐的笑容又挂了起来。
“老陈,你看你现在连最流行的吃食都吃不起,更何况养活这一大家子人?要我看啊,把女儿都嫁出去,弄点彩礼钱回来,也能够缓解缓解压力。”
见陈建国什么话都没说,陈雄飞瘪了瘪嘴,鼻子一哼,要不是为了那笔钱,他这辈子都不想进这破旧穷酸的屋子!
陈雄飞下了炕,从胸前的口袋掏出一包过滤嘴的烟,“看见没?这包烟可是过滤嘴的!对方家境好人也长的好,除了有点小毛病,那简直是挑不出毛病。”
陈建国搬了张凳子坐在陈雄飞面前,原本脸上的笑容现在荡然无存,他冷冷笑着:“既然这么好,倩倩去不是更好吗?我的女儿是个命苦的人,这辈子也享不了福,难为你们有这么好的的夫家你还惦记着我们。”
陈雄飞心里恶心一阵子,那个男的除了家里有点钱,长的是又丑又秃顶,要求还挺高,要杨贵妃那种的,丰腴饱满又漂亮的。
周围上上下下能想到的都想到了,谁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那种货色,唯一没找的就是陈建国了,想着陈建国现在经济紧张。
没想到这混帐竟然不肯!哪怕是透露点乐意的情绪,他也能从五千块里面拿走四千五啊!多好的机会就这样错失!
王莲英手上抓着一把瓜子,磕过的瓜子壳都扔在炕上,见陈建国不答应把女儿嫁出去,她拿那双几句全是眼白的眼睛瞪了瞪陈建国。
“你家女儿长的也不咋样,吃的也多干的却少,还打算留着她过下个年吗?要换做是我,这种猪一样的女儿,就算是浸猪笼我也不会再养下去。”
她从炕上蹭着下来,故意把周香梅撞开,然后把放在桌子上的鸡蛋薄饼拿过来,用施舍一般的语气跟陈建国夫妻二人说。
“这鸡蛋薄饼和披萨啊,是难得的好东西,把它放冰库里边,想吃的时候切一个角出来尝尝味道,平时哪能吃的上这么好的东西,时候也不早了,咱也回家了。”
王莲英站起身子,用随身携带的毛巾把屁股那个位置左右擦拭,又用水杯把嘴巴仔细的刷了一遍,被王莲英这么一弄,不仅炕上浪迹不堪,地上更是看不下眼。
陈依婷实在是看不下去,她的爸妈总觉得这是唯一的哥哥嫂子,忍着什么都不做,哪怕是一句重话都不会说。
可他们尊敬陈雄飞和王莲英,这两人却不会丝毫记念他们的好,不仅会落井下石,还会在背后捅刀子,让他们死的更惨!
前世那批货没追回来的时候,第一个就是找他们帮忙,结果他们可好,表面上是帮忙,实际上把家里边值钱的东西全都搜刮走!
陈依婷怒冲冲的就要走出去,陈雄飞那边却是麻利的从炕上跳下来,像是发现什么惊奇的宝贝,满是兴奋的叫着陈建国的名字,脸上猥琐的笑容更是挤在一团。
“建国啊,你身上这块怀表可是清朝那时候的吧,这么破旧的东西还戴在身上干嘛?这都多少年的玩意儿了?这样吧,我给你几十块亲,把这东西买下来吧,你也能赚点钱,虽然不多,可也能让你暂时缓解下是吧。”
说这话的时候,陈雄飞的手已经拽着陈建国脖子上的怀表,并且试图把它取下来,他看着陈建国说的话更是像将他们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陈依婷在厨房子用用砍柴刀砍在一根粗壮端午铁上,刺耳的声音让陈雄飞松开手捂住耳朵,并且破口大骂:“没一点家教的东西!家里边有客人不出来招待不说,还整出这么大的声音,你是不是找死啊!”
陈建国也忍不住了,他抓住陈雄飞的衣领,面色凶狠:“陈雄飞,你再说一句我女儿不好,信不信我让你这把老骨头散架!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唯一哥哥的身份,真以为你能够在这里耀武扬威那么久!”
陈雄飞被吓得双腿发抖,可仅仅是那一刻,他就哈哈大笑,然后一把推开陈建国,“我当初可是拿命救的你,现在我只不过是说了你女儿两句,你竟然就要打我!好啊!你打啊,来来,往这打!”
陈雄飞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胸口位置,还抓住陈建国的手,直接往自己胸口砸过来。
陈依婷从厨房里端出来一大盘鸡蛋薄饼,还有七八个披萨,放在桌子上,先是跟陈雄飞夫妇打了招呼:“大伯大伯母好,你说的没错,是我错了,因为有家教的人应该像你们一样,我会朝你们靠齐的。”
说完以后她转身去拿扫把和簸箕来扫地,边扫地边说着:“上次我家里这么乱还是因为一条母狗带了一条发情的公狗进来,才把家里弄的一片狼藉,这次你们来了倒是热闹得很,不然我们家可没一点生气,干净的就像是没人居住的地方。”
陈依婷满脸笑容,声音柔软,就算她是拐着弯儿的骂人,陈雄飞夫妇也不好对号入座,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一肚子气,可就是不敢发出来,他们总觉得陈依婷还有别的话在等着他们。
陈依婷搞好卫生以后,就对周香梅说:“妈,您心脏不好,要是太兴奋受了刺激,外人可不得说大伯父和大伯母是故意要气死你?您快进屋休息吧,这次就让我来吧。”
王莲英憋着一口气,可真是没处撒,气的胸口一上一下起伏着,看着袋子里的鸡蛋薄饼,正想要说话,陈依婷却是先呀的一声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