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等了一个多月的结果,最后去接应的云青却空手而归。
“废物,这都能让人跑了!”肖瑾气的摔杯子。
一旁的肖楚不动声色地喝着茶,也不知前些日子夸赞他家肖桀能干的人是谁。
云青莫名受了一顿气退下之后,肖瑾这才道:“你满意了吧!”
“什么?”
“人没抓回来。”
“她跑了可不是我做的,而且我说过你想怎么样我没有任何意见。”肖楚道。
“如此最好。”肖桀道:“说起来,戎城公主的事情,你准备如何处理?”
“当然是拒绝。”他可不准备把自己当做物品去交换什么两国和平。
肖瑾盯着他眼睛半响,方道:“其实大哥是希望你答应的。”
肖楚挑眉看他。
“毕竟这样的话咱们可以省去很多事情。”肖瑾道,他的言下之意恰恰与慕言担心的是一个问题。
若是肖楚与蛮夷联了手,那么直接架空皇室简直轻而易举。而且还不用再去找什么傀儡。
“我卖艺不卖身。”肖楚说完,放下茶杯,便离开了。
这段日子,太后一直在召见太医会诊,仅仅是个把月的时间,竟然病到话都说不来了。
慕言自是日日晨昏定省,抽空还要守在病榻边照顾。
因为太后的病,今年的秋猎晚了近一个多月,这会儿已经入冬。虽然时节错过了,但作为皇家猎场是没有什么办不到的。负责秋猎的人从各地搜寻不少猎物放进猎场,秋猎照常进行。
此次秋猎与往常不同的是,多了一位邻国的公主。都道蛮夷民风彪悍,寻常女子也是个个善骑射,这回众朝臣纷纷心里打鼓。以前秋猎都是陪着皇帝来玩儿,说到底那就是哄得皇上开心就好。所以专业技能稀疏那是情理之中又是哄上位者的必要,这回不同了,要是在他国一个女娃娃面前露了怯,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蜿蜒的山道上,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像游龙一般在山间盘旋,朝着皇家猎场进发。无论是朝臣还是女眷都换上了骑装,个个英姿飒爽,背负雕弓羽箭。
肖楚的胯下的绯影身材健硕气势非凡,跟旁边慕言的坐骑相比竟毫不逊色。
肖楚跟慕言并排而行,这对身为皇帝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羞辱,但是没办法,以前的肖楚也是这么与皇帝并驾齐驱。当然,以前的那个皇帝可没觉得自己食被羞辱了。
慕言心中郁气难消,面色青白很是不好看。
肖楚只懒懒瞥一眼便明白他为何如此,忽而就想到了以前跟凤临西秋猎的时候。
凤临西一直为能跟他并驾而高兴,丝毫不觉得自己皇权受到了挑衅,一边笑眯眯地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不停,一边还装作自己不会骑马一个劲儿在马背上东倒西歪,那架势像是非要歪到他的马背上方能罢休。到了真正打猎那更是惨不忍睹,所有的箭全部放空,有的甚至还没出弦便掉落在地上,导致后来猎场的猎物见到她竟是躲也懒得躲一下,就那么在她面前蹿来蹿去。最后数每个人所得的猎物时,都是一旁的小石头从各个人手上搜刮一些,给她凑个面子。
后来在战场上见过她朝戎城放的那一箭,他才知道原来以前她都是伪装的。
到了猎场,侍卫们开始搭营帐和观战台,肖楚的营帐和戎城的紧挨着,这边肖楚的弓还未取下,戎城便不请自来。
“肖大哥。”戎城这回倒是没有再穿一身黑,而是换了一套绯红似火的骑装,衬着本就明艳凌厉的五官,美的十分耀眼。
而肖楚脑海中却浮现出了那日在乡下的院子里,那人一身火红的嫁衣出现在他面前……
“准备好了?”肖楚道。
“嗯,我对这里不熟悉,想跟你一队可好?”戎城道。
肖楚轻笑点头:“当然可以。”
本来皇室狩猎就是要分组比试的,而且基本都是一个文官搭配一个武官,当然为了显示天子的身份和能力超群,身为皇帝基本就是孤家寡人独自奋战,因为这个问题,以前的凤临西可是抗议过好多次,终究也没能如她所愿。
当肖楚和戎城一起来到观战台的时候,其他人不免唏嘘,这二人组合到一起不是不给别人活路了么。
当然你也不能说人家组合不对,毕竟肖楚的头上顶着的可是文官的官衔啊!
肖桀和胡揭作为最得力的贴身护卫自是跟在自家主子后面,然而戎城的心思胡揭自是心里跟明镜似的,驱马进了林子便跟肖桀道:“肖护卫,咱们去那边看卡吧!”
肖桀莫名其妙地看着岔路口:“为什么?”
“呃……我觉得主子们有话要说,咱们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胡揭面色有些尴尬,他总不能说我家公主想跟你家王爷独处,咱们还是哪儿凉快哪呆着吧!
“哦?我怎么没发现。”肖桀状似一脸茫然。
哼,一个两个都对他家王爷居心不良,他才不会将主子留给那心怀叵测的公主呢!
“这个……你没发现我家公主对你们王爷有意思么?”胡揭抓抓脑袋,那一小撮胡子随着他说话抖动着,本来是个性格有些木讷的人,却留着野性风格的胡须编着一头不羁的小辫儿,怎么看怎么好笑。
肖桀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你家公主当众求亲的事情已经传遍大江南北的好吗?
“那你就没有发现我家王爷对你家公主半点儿意思也没有吗?”肖桀压着声音道。
“……”胡揭。
两人本就落后主子们一大截,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待再抬头,前面的人已经没了踪迹。
“这下不分开也没办法了。”胡揭轻松道。
靠,看着憨憨呆呆的,原来是不露声色的贱人,肖楚在心中将这蛮子鄙夷一番。
落叶层层叠叠洒在林间,一脚踩上去都是悉悉率率的清脆声。
“林姐姐,我们都已经守了快两个时辰了,连个兔子毛儿都没有看到。”一个十六七的女孩儿捧着脸坐在一块儿石头上道。
“虚!什么叫做守株待兔,有的猎人为了能猎到自己想要的猎物蛰伏两三天的也不是没有。”另一个微胖的女人边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女孩儿边道。
“那他们都猎的什么呀?”
“嗯……豺狼虎豹吧!”
“那也没人为了猎兔子守两三天的吧!”
“……我这就是夸张一下,夸张你懂不懂?”女人一本正经道:“我跟你说,就这洞,凭我多年的经验绝对就是兔子窝,你相信我,再要不到半个时辰,绝对会有兔子出来,或者是进去的……嘿,说来就来!”
话音刚落,一直肥硕的黑兔子百米冲刺地朝洞口的方向奔了过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吵杂的马蹄声。
不过此刻的凤临西只两眼放着精光地顾着眼前的兔子,哪里还能注意到其他,手中弓箭勾弦拉满:“今晚咱们吃烧烤。”
“啪!”本来飞奔的兔子被突如其来的弓箭钉住,前蹄突然撤力,整个身子都翻了过去,两条后腿挣扎地蹬了蹬便没了生气。
戚七抱着小豌豆,目瞪口呆。
凤临西看看自己手中的刚刚搭上的羽箭,她应该没有失忆吧,她这箭还没放呢,兔哥咋就自己倒下了?
两人都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个红色的身影已经飞奔到她们眼前。
美目流转,最后定在那只兔子的尸体上:“嘁,原来是一只兔子。”
草,一只兔子你知道我们守了多久吗?您要是不要,我可就捡走了啊?凤临西看着那只肥硕的灰兔心道。
“喂,你们是什么人?”红衣女子仰着下巴,神情倨傲道。
凤临西这才从兔哥身上转移视线,别说,这声音还真是有点耳熟有点让人渗的慌。
四目相对,凤临西的腿忽地一软,差点儿给跪了。
草草草,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怎么会在此时此地遇见这冤家。
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腿真的软了,凤临西就这么定定地微仰着头看着离自己百步远骑在马上的戎城。这厢还未回过神,另一个熟悉的声音适时响起。
“猎到了什么?”
一匹俊朗不凡的黑马慢慢移进凤临西的视线,马上的人穿着她熟悉的藏蓝色绣金箭袍,背着她熟悉的鹿角雕弓,目光再往上移,嗯,果然还是自己熟悉的那张脸。
这不是往年秋猎都在自己身边的那个摄政王吗?
凤临西的目光只在肖楚脸上扫了一下便瞄向远处,心脏似乎要跳到了嗓子眼儿,余光中那一红一蓝并肩的身影简直刺目。
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子难受地想吐的感觉。
“喂,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戎城见她对自己视若无睹,难免秀眉紧皱。
“我们是来打猎的,你们也是来打猎的吗?”身后的戚七看了看戎城和肖楚的装束,天真道。
凤临西真想回头缝住她的嘴巴,真是要死了,这里可是皇家猎场,平民百姓私自进来打猎可是要坐牢的啊!
“你们来打猎?”戎城嗤笑一声。
“是啊!”
是你个头,能闭嘴么!
“等等,我看你……有些眼熟。”戎城轻扯手中的缰绳走进凤临西,细细打量片刻,皱着眉回头问肖楚:“肖大哥,这人你可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