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困扰了我三年的真相,也是害的当年厉南庭身受重伤,害的我左耳失聪的真正元凶!
午夜梦回,我无数次被那场噩梦惊醒。
她语气微微得意:“你想知道吗?拿你的天鹅项链来换!”
天鹅项链?
我愣了愣,这三年来,于思纯已经不是第一次问我要了,可那只是一条普通的银链,并不值钱。
我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条项链……
而于思纯已经不耐烦了,说话速度飞快,我几乎看不到她的口型,也幸而,我是能听到的:“到底换不换?!”
我看着于思纯。
她半月前流产,现在才打算出院,穿着妇产科的病号服,脸色异常苍白。
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
可我却知道,她这样一副柔弱的外表下,是怎样的蛇蝎心肠。
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我想了片刻,最终,朝于思纯摇了摇头。
我拒绝了她,便想离开,没想到,她居然用力拉住我,“是我不好,婉婉,虽然我爱他,可他和你结婚了,我就该保持距离的,但那孩子是无辜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说完,她借由我的手,猛地摔倒在地上。
我皱起眉头。
下一秒,就看到了厉南庭脸色铁青的朝这边走来,一把将我甩开,扶起倒在地上的于思纯。
我摔在地上,手肘膝盖都锥心的痛。
我怕疼,从小对疼痛都比旁人要敏感,可这三年来,身体的痛,心里的痛,比我过去十八年都要多。
可我不能说。
至少,不能对他说。
我咬牙咽下眼泪,“厉南庭,我没推于思纯,上一次,也不是我害她流产的。”
“好,很好,如今我亲眼看到,你还敢编造谎话!”
他蹲下身子,与我平视,“你知道欺骗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我当然知道。
他十六岁纵横商场,杀伐果断,从无败绩,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以至于二十岁那年,被商业对手绑架……
距离那场绑架,已经过去了三年。
我也从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成了他的妻子,可他,并不满意我。
“厉南庭。”我跌倒在地上,狼狈不堪,“我没有欺骗你,真正欺骗你的人,是——”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于思纯打断,“庭哥哥,我肚子又开始不舒服了……是不是那次流产的后遗症?”
“思纯,你没事吧?”
“庭哥哥,我……”她双眸含泪,凄凄然的看着我,“我真的只是想和婉婉说清楚,不管我们大人之间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他还那么小,才一个月……”
他们的交谈并没有避讳我,或许,他们也不在乎我能不能听到。
于思纯说完,厉南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对于思纯道:“你放心,孩子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走吧,我们再去做个检查,身体无恙了再出院。”
我本来还意外,厉南庭怎么会在医院。
现在看到他身侧本打算出院的于思纯,就理所当然了。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身患癌症,他还不曾知晓,可他却在医院里,陪着别的女人。
而且,那女人流产的孩子,也并不是他的。
我惨然一笑。
一时之间,倒不知道我们两个,谁更可悲了。
“小姐,你没事吧?”一道温柔的女声,传入我的耳畔。
这声音,比以往正常人和我说话时,要大许多,她应当是刻意加大了音量的。
我摸摸右耳的助听器,问她:“你知道我听不到?”
“我是耳鼻喉科的护士,刚刚是邵医生让我……啊不是,我刚刚路过!看到你倒在地上。”
她目光看到我露在外面的胳膊小腿,已经破皮流血了,惊呼一声:“我送你去外科看看。”
“邵医生是谁?”我敏感的问。
小护士有些为难,“他就是我们医院一个医生,刚刚来碰到他了而已。”
她明显不愿多说,我便也不再问。
在那护士的‘强硬’要求下,和她去了外科,处理伤口。
处理完伤口,拿了药,向那护士道了谢,我一个人去大厅付款。
付完款出来,正碰上厉南庭。
他眼神从我胳膊腿上划过,又瞥了一眼那些伤药,嗤笑一声:“你以往从不在意这样的小伤,怎么,现在越发娇贵,还是想博取我的同情?”
这话一字一句,句句诛心。
我不是不在意,也并非不怕疼,只是心冷了,身上的伤,也无所谓了。
还记得新婚第一天,我早早的换了睡衣,在他的房间里等他,想给他一个惊喜。
没想到,他回来后看到我在房间,勃然大怒,不顾已经凌晨,我穿着单薄的睡衣,让人把我扔出厉家,丢在了冰天雪地里。
这就是我们的新婚初夜。
我想起这些往事,恍惚仍然能看到他过去三年来质问、怀疑、愤怒的脸。
再也忍不住胃里翻腾,弯腰干呕。
他似乎厌恶看到这‘恶心’的场面,转身拂袖离去。
而他在走后,我才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来,在洁白的地板上,异常刺眼。
旁边值班的护士看到,吓坏了,跑过来问我是什么病,要不要加个急诊号。
我朝她摆摆手,匆匆出了医院。
一回到家,居然看到厉南庭和萧子淇都在。
厉南庭脸色难看,坐在沙发上没说话,倒是萧子淇,朝我走过来,递来一张A4纸。
上面写着,上次我虽然答应,但没签文件。
接着,又递来那份文件来,要我签字。
上面的内容,增加了一条,除了要我怀孕,一年内生产,还要我在生产后离婚,孩子的抚养权归他。
我心中一痛,看向厉南庭,“你答应过厉妈妈,永远不会和我离婚的!”
“那又怎样?”他冷笑,“我是承诺过你,可那是在你不影响我和思纯的前提下。思纯怀孕,我也不曾让你失去厉太太这个头衔,你居然敢下毒手,让思纯流产!你怎么这么恶毒?!”
听着他指责的话,我脑海里一片混乱,也不知道是该继续装作听不到声音,还是该反驳他。
我想告诉他,那不是我做的,甚至那个孩子,都是于思纯和别人的。
倒是我听到萧子淇,低声说了句:“先生,您说这么多话,即使会唇语,太太也看不清的。”
听得清的。
我一字一句,都听得很清楚。
他要和我离婚,要我在离婚前,生个孩子,抚养权给他和于思纯。
顺便,也给于思纯让出厉太太的位置。
她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结婚三年,我甚至不如于思纯了解厉南庭,她算准了,厉南庭认为我害她流产,一定不会留我在身边。
厉南庭冷哼一声,“要她看清干什么?让她签字,我只给她一年的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