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无论他怎样冷落我,我不曾低头示弱,更不曾哀求过他。
这是第一次。
他神色微微一怔,握着我肩头的手,也松了几分。
我以为他心软,抬头感激的看他,却见他表情依旧冰冷,嘴角露出几分冷笑来,“郁婉姝,你既然约我来,还玩什么欲擒故纵?”
说完,下一秒,他直接撕开我的泳衣。
艳红色的衣服,飘在泳池里,随着两人的身体,沉沉浮浮……
我不知道被灌了多少口水,也不知道他曾经,是不是和于思纯也在这泳池里,做过这样亲密的事,只觉得难受,恶心。
胃里不停地翻滚着。
他结束时,一松开我,我便直接推开他,扑到扶手处,死死地攥住扶手,咳出好几口鲜血来。
因为口腔中被灌了不少水,咳出的鲜血,颜色也淡了几分,很快便飘散在泳池里,再无踪迹。
这一次,厉南庭没像上次那样嘲讽我,问我玩什么把戏。
他抓住我胳膊,大声问我:“你怎么回事?”
表情中,似乎还有一闪而过的急切。
我昏昏沉沉的想,是我看错了吧,他怎么可能因为我而担心急切呢?
可我实在太累了。
我168的身高,但在一米六水深的泳池里,又需要保证呼吸到空气,脚尖也几乎碰不到泳池底部,耗费了全部力气。
现在又咳血,终于撑不到上去,便晕倒了。
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死在这泳池里,以后他和于思纯,还会在这里游泳吗?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我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脑海里忽然想起什么!
是厉南庭送我来医院的?
那他,是不是知道了……
我慌张的想要按护士铃,却听见病房门被推开,艾莎朝我笑了笑:“太太,您醒了?”
我怔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是厉总让我送您来医院,照顾您直到醒来的。”
她说完,似乎也察觉到什么,收起脸上笑容,走到病床边,“太太,您……您别生气,我看厉总叫我上去的时候,语气挺着急的,可能他是有什么别的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
在江城,即使天塌下来,也有厉氏集团扛着,轮不到他亲自出手。
我闭了闭眼。
我不该奢求太多的,他能把我从泳池里捞出来,让艾莎送我去医院,已经是对我的仁慈了。
否则……
他这么厌恶我,我如果因为意外死在了泳池里,正合他的心意。
我不知道他救我上去,是因为他本性的良知,还是心里,也尚存半分对我的心意。
失望太多次,我已经不敢再去想象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我只能去问艾莎:“厉南庭……他没来过医院吗?”
艾莎紧紧地抿着唇,没说话。
这态度,已经回答我了。
我心里松了口气。
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庆幸。
失落的是,我生死未卜,他都不曾来看我一眼;庆幸的是,他不来医院,也就不会知道我得了胃癌早期。
那至少,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
“辛苦你照顾我了,我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说完,我直接拔掉手上的针头,掀开被子下床。
艾莎立刻拉住我,表情急切:“太太,医生说您、您……”
“说我什么?”我心中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说您……”
“我只是不小心游泳溺水而已,医生能说什么?大概就是交代你,让我休息两天,就没事了,是吧。”
“不是,医生说……”
“医生说什么,不重要,我现在身体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我也要出院,明白了?”
我直接绕过她,出了医院。
我要的,是厉南庭不知道,至于其他人,没这个胆子、或者说,也没人会多管闲事去告诉他。
在江城,所有人都知道,厉南庭讨厌我,讨厌到恨不得我去死,好给他的情人腾位置。
可我死的机会就在他眼前,他放弃了。
让我绝望,却又给我希望。
一如三年前新婚初夜。
一如此刻。
我心底微冷,回想这三年感情,他错付一腔情深,真正抢了我东西的人,是于思纯。
我并不傻,于思纯几次三番急切的问我要那天鹅项链,我早已起疑,如今知道厉南庭认错了人,我更加明白事情的关键。
办理出院手续后,我走出医院门诊大厅,给徐经理打了个电话。
他接了电话,似乎有些意外,试探的问我:“郁总?”
他并不知道,我是能听到的。
但现在,我得了癌症,瞒不瞒,已经不重要了。
“是我,我给过你一个天鹅项链。”
“是,郁总,那项链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以最高规格在南姝展出了。”
“我现在要的,不仅仅是这样。”我顿了顿,说道:“下周吧,开一个展览会,就只展出这一样东西,我要你宣传,要你造势,要让全江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你明白吗?”
电话那边,徐经理似乎有些犹豫,“可是这项链,只是最普通的银链,也不是出自名家设计,想要宣传造势,并不容易。”
他小心地斟酌着措辞。
“谁说不容易?”我刚想笑一声,就又忍不住的咳嗽起来,咳的眼泪都出来了,才止住,也幸而这一次没有吐血。
那边,徐经理听到我一直在咳嗽,着急的追问:“郁总?郁总,您没事吧?您吩咐的事我会办好的,您不要担心!”
“没事,就是游泳着凉了。”
约厉南庭游泳的话,我在南姝就说过了,所以现在才说的这么有恃无恐。
对面,徐经理似乎叹了口气,“郁总,您这是何苦呢,厉总……”
我打断他的话,“你刚才说,这项链太普通,不好宣传造势,是吧?”
他愣了一下,道:“郁总,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不用你想办法,你只要公开出去,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