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好热。
男人呼吸不断喷涌在我脖颈上,令我一阵瑟缩。
身下的剧痛伴随着一阵突然响起的敲门声猛地消失。
我睁开眼睛,等看清周围熟悉的家具陈设,这才反应过来,我刚才是在做梦。
三个月了,我已经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梦到那晚跟方野哥做那种事了。
脸忍不住发烫,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
“小漾,不好了,出事了!”
门外传来我妈焦躁的声音,我一怔,这才想起梦中那突兀的敲门声。
从床上起身,我还没来得及穿鞋,就听我妈继续道,“你快开门啊!再不开门你爸就被人打死了!”
我爸?
被人打死?
什么意思?
心中一紧,我顾不得穿鞋,赶紧拉开门。
这一开门,入目就是我妈泪流满面,脸色苍白的狼狈模样。
以及楼下传来的哀嚎声。
手腕被我妈攥紧,她顾不得跟我解释,拽着我就跑。
我家在海城,也算个富有家庭。
在海城这个寸土寸金,权贵如云的地方,即便排不到前十,也能排个前二十。
从小到大,我家虽不犯人,但也绝没有谁会自找不痛快的来招惹我家。
可现在,我妈居然说有人要打死我爸,还是在我家?
跌跌撞撞的下了楼,刚到客厅,就见一向儒雅的我爸居然真被人按在地上打。
打人的是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专业保镖。
下手极狠,我才下来不过几个眨眼间,我爸就已经从哀嚎被打得没了声儿。
痛哭声瞬间从我妈喉间溢出。
我浑身一抖,睚眦欲裂的盯向了坐在沙发上的陌生男人。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莫兰迪灰色西装。
偌大的真皮沙发里,他太过高挑的身子闲适的倚在其中。
清晨的阳光下,他剃在寸头里的几道利痕莫名泛着冷光,就如同他那张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爸看的脸。
虽然很出众,却透着无情与瞧不上的倨傲。
很可怕,却阻止不了我对他的敌视与恨意。
眼瞧着我爸要被打死,我眯了眯眼睛,趁他看得入神,没有丝毫犹豫,以最快的速度从墙上抽出来一柄装饰长刀。
绕到沙发后,比在了他脖子上。
“放开我爸!否则我就杀了他!”
在这个圈里待久了,我很清楚,当一个人敢在大白天明目张胆的上门欺负人的时候,报警就会显得很愚蠢。
甚至可能会自取其辱。
从那些保镖都站着,只有他坐着,且气质不凡来看,他绝对是这些人的头儿。
如今我跟我妈势单力薄,能做的,只剩下擒贼先擒王这一选项。
刀柄微微发颤,我将刀刃往他脖颈上狠狠地压了压。
见那些保镖果然顿住动作,我心口微松,本能看向身前的男人。
我想谈判,却冷不丁的先撞入了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跟我预料的完全不一样的眼睛。
里面既没有紧张,也没有恼怒。
有的,只有渗人骨缝的冷,和随时可以捏死我的残忍。
可偏偏,他的眼波又很平静,平静到我的刀都险些拿不稳。
后背猛地泛起一层不祥的冷汗。
我心里一慌,下意识就要动手。
可不等我有所动作,他原本放在膝上的大手便又快又狠的捏住了我握刀的手。
戏谑的弧度缓缓在他唇边勾起,他笑,“肖总这么孬的男人,倒是有个胆大的孝顺女儿。”
“可惜,有勇无谋,是个蠢货。”
“这么急着来招惹我,”长指微抬,他叮的弹了下刀,“那就让你父亲来替你承受代价好了。”
“至于你,”他嚯的收起笑。
大手一捏一扯,我踉跄着栽过沙发靠背,轻而易举的被他拽到了面前。
下一刻,便被狠狠得砸在地毯上。
手中的刀一松,恰好落在了他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