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玉昨晚没睡好,这回要去睡个回笼觉方能恢复精神。”张延玉皮笑肉不笑,但偏偏长相精致可爱,让人无法体会她的“不乐意”。
“如此,今晚不如与为兄我同床共枕,为兄还会讲睡前小故事的哦。”袁均烨弯腰一手拉着她的小手臂,一手抵着扫帚,笑得也是不怀好意。
“哦,敬谢不敏。”张延玉伸出两小手指,嫌弃似地拿开了他的手,掬了一躬道:“均烨兄且继续努力,恕延玉不能陪同。”
望着那小家伙毫不留恋地远去,袁均烨又回头看了眼满院子就一半干干净净,一半乱糟糟,忍不住笑了,“这小子,还真是分得清清楚楚呢。”
......
不远处的亭子下,有两人不知观望了多久。
“这袁小子也有吃瘪的时候。”一人笑着背手,花白发编成三股,浓眉大眼,虽是年过半百,却也气宇轩昂。
“怪不得这段时间消停了不少。”另一人便是金振殊。
“张家那小娃品性尚可,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金振殊顿了顿,又皱起了眉头,确实是想不通哪里不对劲。
“张延玉?他就是这一届,年龄最小,得分最高的?”那三股花白发的人问道。
“嗯,可说是天资聪颖。入学前的那篇文,我至今还印象深刻,很难看出这样的心智竟然是来自这十三岁小娃。”金振殊这评价可算是很高了,那三股花白发的人有些惊讶。
“如此,可要好好培养。”
金振殊若有所思,捻着那白胡子道:“再观察一阵子吧,也不知那人怎么想。”
三股花白发的人闻言也摇了摇头,似乎也有些头疼。
张延玉也算是顺顺利利上学堂了,当然除了每天要遇见那位“留级”的袁均烨这点不美好以外,其他都是宁静安详的~
又一日,张延玉随着金翼的学子们一同看着公示的榜单,奈何她矮,只能问道:“今日有学武的课程?”
“嗯呢。”袁均烨低头,宠溺地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无比欠扁,“延玉这个子可真让人忧愁呢。”
张延玉听到自己想听的,便不理他了,郑子风笑着摇了摇扇子,“还是外出的武课,也不知是托了谁的福呢。”
“往日没有么?”张延玉好奇地问道。
“有,但不多。”郑子风温和儒雅,笑起来就很是无害,不像某人。
“那今后会多吗?”张延玉又问。
郑子风的眼神飘啊飘,然后又笑着回答道:“金翼一向是培养文武双全的学子为主,只不过更偏向文。但我估摸着,今后也会多了。”
张延玉顿时满意地点了点头,想来她也知道自己的弊端。
午后,张延玉心心念念的武课也来了。
众人已经聚在了郊外的一片草地上,难得出来一趟,大家都格外兴奋。
一瞬间,清风拂过,众人还未察觉什么,眼前已经站着一位三股花白发的男子。
“从今起,我就是你们新一期的武术先生。”男子的目光巡视了一圈,众人便感觉到了那迫人的威压,“我叫奎衡,你们不必成为我为先生,叫我老奎便可。”
众人连忙兴奋地呼应道。
“练武讲究功底......”奎衡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道:“且不说你们功底,一个两个看起来如此瘦弱不堪,将来还如何为国为民?”
众人心虚地低着头,却只有张延玉依旧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奎衡。
一旁盯着张延玉的袁均烨不乐意了,便靠近她低声道:“你若是想练武,我也可以教你。”
“真的?”张延玉立刻看向了袁均烨,袁均烨很是受用这般崇拜的眼神,当下就自豪地点了点头。
“当然,练武也并非只有一条路,想要练武护身,最快的还是先选好自己的武器......”奈何奎衡的声音似乎更是诱人,张延玉又看向了奎衡,等着他说后文。
奎衡自然看不见那埋在人群中的小个子,他自顾自道:“如射箭。”
张延玉似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前世她喜欢射击,不过是闲暇时随便玩玩的。到底也没有认真练习,但比起其他武功都需要功底,射箭却是又相对适合,箭也不算很碍事。
奎衡教了他们基本的掌握方式,便让他们上手实施。
“唰”地一声响起,长箭掠过空气,直射标靶。
“好!”众人禁不住鼓起掌来。
张延玉看向了缓缓放下弓的袁均烨,莫名地有种看到孔雀开屏的错觉......
“厉害吗?”袁均烨凑近低头问道。
“厉害。”张延玉很给面子地鼓了下掌,然后举起手中的弓箭,学着袁均烨的姿势,完美地复制了似的,看得一旁观察的奎衡愣住了。
“唰”地一声又响起了,长箭破空,力道十足,直径射到了木靶的外围,却也是当真地入木三分。
“差一点,延玉也挺厉害的嘛~”袁均烨连忙拍掌,自己拍还不够,盯着四周的人一同鼓掌。
张延玉不耻下问,乖乖去请教一旁的奎衡,把袁均烨直接忽略了。
奎衡确实是一位好先生,指点的都是一针见血的事。
接下来,张延玉就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一箭又接着一件箭地射击,渐渐众人都停下来看她射击了。
从一开始只能不脱靶,到现在的进阶九环。
张延玉在众人眼里,确实是当真无愧的少年天才。
但,在张延玉眼里,射出去的不过是经过她脑袋计算出来的距离和位置罢了。
当然并非每次都发挥稳定,毕竟基础摆在那里。而张延玉目前也尚小,于是众人便觉得无需太急。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态度,而张延玉便是要做那独一无二之人。
结束武课回去时,袁均烨拉住了张延玉的手,直接将她的手翻过来——一片红肿,还起了水泡,甚至有破了皮的。
张延玉想要挣开,却发现袁均烨握得很紧。
“均烨兄,麻烦松一下手。”张延玉小手握在人家的大手里,自然是不敢多出声。
“你心急什么?”袁均烨问道。
但这还是头一次见他生气了,即便生气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但张延玉还是不懂。
袁均烨便一言不发地拿出了药粉,给她上药,还撕了衣角,简单地帮张延玉包扎了下。
“你想练,以后我都可以陪你。”袁均烨轻声道,嗓音却藏着一丝像兄长般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