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伴月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
刺耳的声音从窗外传来,仿佛锋利的指甲划过玻璃,让人毛骨悚然。
江伴月用被子紧紧包裹着自己,吓了一身冷汗。
雨更大了,拍打玻璃的声音也更响,她好怕,怕那玻璃不堪一击,黑暗中的魔鬼趁虚而入。
江伴月想逃!
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窗外的鬼目眦欲裂,不断的拍打玻璃,冲她挥舞尖锐的利爪。
病房的电灯突然间闪动,殷红的血液从鬼的头上流下,他的獠牙被鲜血染红,贪婪的舔舐脸上腥甜的液体,表情更加狰狞!
江伴月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仿佛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有鬼——有鬼——”她拼命叫喊。
43号床的男人被吵醒,他不耐烦的看着江伴月,“你神经病吧!”
窗外的鬼影消失不见,一切恢复正常,江伴月蜷缩在床角,不停地呢喃着,“有鬼……”
“我真是倒霉,住个院还他妈和神经病一个病房!”43号床的男人用枕头捂着耳朵,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沐秋和医生也被尖叫吵醒,他们对视一眼。
“该不会又是江伴月吧?”医生的眉头紧皱。
沐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已经凌晨三点半,她来病房查看。
江伴月肿胀着半边脸,后背紧紧的靠在墙壁上,一脸惊恐。
43号床男人强烈要求换房。
“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医院的病房满了,你只能先将就下,一有空床,我立刻给你换房间。”
沐秋安置好了其他病患的情绪,向她走来。
“江小姐,你没事吧?”她怕吓到她,轻声轻语的问着。
江伴月指着窗外,脸色苍白,“有鬼!真的有鬼!”
又是同一个位置!沐秋向外看去,并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她甚至打开窗户探出了头,可一切如常。
“江小姐,我已经看了,什么都没有。”沐秋的手掌在江伴月冰凉的双臂上揉搓,“你别自己吓自己,没事的。”
江伴月的情绪渐渐平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望着她肿胀的脸,沐秋心中有些疼惜,拿了些消炎的药物,轻轻地为她上药。
“嘶……”疼痛感让江伴月倒抽了一口凉气。
“早点休息。”沐秋拉上了窗帘,怕她再看到什么。
江伴月被沐秋安置好,掖好了被子,可她却是彻夜未眠,总觉得那窗帘后的玻璃外藏着什么东西。
她的精神极度紧张,直到天方吐白,才昏昏沉沉的眯了一会儿。
沐秋睡了几个小时,醒来就看到面前放着的早餐,她对医生笑了笑,“谢谢你。”
医生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只是抿了抿嘴,“44号床……可以出院了。”
“啊?”沐秋错愕,“可,她这种情况真的能出院吗?”
“中枢神经受损恢复不易,更何况在我们这样的私立小医院?为了不影响其他病人,还是给她开点治疗外伤的药,让她离开吧。”医生似乎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试着联系了她的家人,可发现她的亲人竟没一个联系得上的!
她目前已经没有性命之忧,想恢复记忆就要更多的接触之前生活的环境,留在医院,显然不是个好的选择。
沐秋紧紧的攥着热腾腾的包子,目光低垂,“她有地方可以去吗?”
沐秋看着丰盛的早餐,却没了胃口。
医生长叹一声,“我给你的那个盒子里,或许有些线索。”
沐秋拎着早餐来到病房,她把食物放在床头柜上,凝视着江伴月肿胀的脸庞,眼底满是同情。
江伴月一直十分警觉,察觉到面前站了个人更是睁开了双眼,看到是沐秋,这才松了口气。
“饿了吧?吃点早餐。”沐秋把包子放在她手中。
热气让江伴月觉得有些不真实,她打开了塑料袋,狼吞虎咽的吃着包子,仿佛饿了很久。
沐秋的鼻间有些酸楚,努力的控制住情绪,“一会儿吃了饭,我给你上药,医生说你的病情好转,可以出院了。”
江伴月咀嚼的动作瞬间停顿,出院?她要去哪里?
沐秋硬是挤出了个笑容,抚摸着她的头发,从口袋掏出了那个盒子,“这是送你来医院的好心人留下的,说是你的。”
江伴月吸了吸鼻子,用力的将最后一口包子咽了下去,接过那个冰凉的铁盒。
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却始终一片空白,她打开了盒子。
里边放着一张身份证,一把钥匙,几件手工编织的饰品,还有一张名片。
她抚摸着身份证上的人,是她吗?摸了摸肿胀的脸庞,有几分怀疑。
沐秋拿出了一面镜子,“江小姐,你看。”
镜子里的她,半边脸有些红肿,但还能看得出五官。
“江伴月,这是我。”她喃喃自语,握紧了身份证。
“江小姐,你好好看看这些东西,名片上有你店铺的地址,我先去给你办理出院手续。”沐秋说道。
她点头,看向了名片,上边是古朴的花纹,写着一梦缘,还有一行小字,北山城西路南里44号。
这钥匙,应该是家里的吧?那地址应该是她的家吧?
那几串手工编织的饰品简单大气,很好看,但却没有什么线索。
她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将这些东西都妥善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