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来到金銮殿下面,还未来得及朝着上面的阶梯走去,便有一个戴着高帽、长得白净的男人朝着他们走过来了。
林久期偷偷的瞥了那人一眼,见他穿的衣服虽然名贵,嘴巴附近半根胡子都没有,甚至连一点胡子的青渣都没有顿时便明白这人是谁了,定是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了。
果然,那人笑眯眯的拿着一个浮尘朝着两人走过来后,毕恭毕敬的向他们行了礼:“老奴见过啸亲王、啸亲王妃。”
林久期不知道该怎么作答,便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闷不吭声的站在谢君泽的身边,反正,这些事有这个男人来处理。
谢君泽只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毕竟他身份尊贵,虽然不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但好歹也是个皇子,自然是不用对一个阉人多么在意的。
那人也不闹,脸上依旧挂着他惯用的假笑说道:“啸亲王,皇上和诸位皇子、大臣,都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您随老奴进去吧。”
太监说完这话后,目光落在了林久期的身上,装作不经意间打量了她一番,随后在谢君泽即将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时,瞬间转移了自己的视线。
即使原身再怎么泼辣又娇蛮,可毕竟是个女孩子,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是不可能总是出现在人前的,对于她的美貌,旁人听到的也都是传说罢了,这会儿见到了真人林久期,即使是常年在宫里伺候皇上见过无数美人的太监总管也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赞叹:“这尚书府的千金……果真生的一副好相貌……”
两人跟着太监总管朝着金銮殿走去,待来到了门口,皇帝的声音便远远的传了过来:“六皇子这段时间立下的战功……”
听到这话,林久期一愣,下意识的朝着身边的男人看去,她没有想到,皇帝和皇子还有大臣们说的是有关战役的事情,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前不久才打过仗,可分明看他不像是受过伤的样子……
正当林久期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太监总管发话了,他看了看大殿里面还在交谈着的众人,又看了看林久期,随后低声对谢君泽说道:“啸亲王,这里边谈论的事情对于闺阁女子来说,乏味了些。听说王妃是地第一次进宫,不如,老奴安排个小丫头陪着王妃逛逛皇宫吧?”
还不等林久期表达自己的意愿,便听到身边的男人应下来了:“也好。”
说完之后,谢君泽趁着太监总管转身叫人的时候,快速的伸手在林久期的袖子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又装作不放心的样子皱眉叮嘱道:“莫要乱跑。”
又是这话。林久期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这男人难道就没有别的话要说了么?
因为身边还有诸多双眼睛盯着他们,所以林久期来不及说些什么,只能匆匆的点了点头,随后乖巧的跟着一个身形高挑的宫女朝着别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个架空的朝代,林久期以往学的那些知识几乎排不上任何用场,比如礼仪,再比如对未来走向的预知,统统都失去了。
凭白的失去这样一个金手指,每每想起来都令她十分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再暂离谢君泽的这段时间,她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女子姣好的面容上没有半点情绪起伏,令人看不出她现在的心情如何,但总有人想要尝试着去揣测一下她的内心想法。
那个被太监总管派过来陪同林久期的个子高挑的宫女低声问道:“奴婢白芷,不知王妃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林久期觉得这话问的有些好笑,因为这不仅是她第一次进宫,也是原身第一次进宫。
不管是魂穿过来的她,还是已经香消玉殒的原身都对皇宫里面的景物没有半点了解,何谈“想去的地方”?
只是,即使这个宫女只是一个奴婢,林久期也没打算装作没有听到她的问话,只沉思了片刻,随后笑着说道:“我第一次进宫,对皇宫一无所知,还是你带路吧,找清静些的地方便好。”
“是,王妃。”
名为白芷的宫女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之后,便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林久期也没有多想,只不紧不慢的朝着那边走去。
皇宫里面热闹的很,尽管这会儿天还没有黑,但周围坐落着的宫殿外墙上都挂好了被点亮的灯笼。
那些灯笼和林久期在一些历史文献上看到的差不多,一只只灯笼被做成了大气又不失端庄的样子,也是最传统的样式,并不像林久期想象中的那些奇形怪状,比如小兔子形状的灯笼。
地面上铺着的砖块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即使最近阴雨连绵,可是林久期没有在脚下踩着的砖块上看到半点潮湿的痕迹,周围到处都是干燥的,也是无味的。
不多时,林久期觉得自己原本冰凉的手脚都暖和起来了,后背隐隐的还出了一些汗水,惹得她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倒是解决了我手脚冰凉的毛病!”
厚实的宫装本就沉重,或许是因为身上出了汗的原因,林久期渐渐的感觉自己两条腿有些迈不开了,肩膀也酸痛无比,没办法,她连走路的时候都必须挺胸抬头。
因为这样看起来,整个人的身体的线条会好看一些,可也累的很。
若不是时刻惦记着“不注意仪态可能会掉脑袋”,恐怕林久期这会儿已经彻底放飞自我,瘫坐在地上了。
大概是看出林久期脸上的疲惫,白芷低声说道:“王妃,前面有片竹林,里面有一个小亭子,那儿人少又清静,不如我们去歇息一会儿?”
“也好。”
天知道,林久期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没有令自己失态,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古人的衣服要这么繁琐,平日里的衣服穿起来已经够麻烦的了,礼服更不必说,这还没有算上头上的这些簪子、步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