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是怎么看待偷盗这事呢?”安樾看着柳于轩的眼睛认真问道。
“鸡鸣狗盗之事非君子该为,可我也只是想活下来,活下来之后才有能思考其他问题的资格。我非君子。”柳于轩坦然地说道。
“所以,即便知道自己可能断手,也不打算逃是吗?”安樾问道。
“是,因为我做的是错事,即便是为求生,那也是错事。”
“你叫柳于轩是吧?若是无处可去的话,来我家做一下仆吧。至于,你和你继母的事情,我大概也没有办法帮你,若是心有不甘,日后便用自己的办法向那处人家讨回来便是。”安樾说道。
“多谢小姐,可我偷过钱。”柳于轩虽然有些意外于安樾的决定,但还是出言提醒道。通常曾经手脚不干净的人,是没有哪个主人家愿意去用的,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有人想在自己家中养一个贼。
“嗯,所以下次如有再犯就真的押送你去官府,到时候你的手可就真的保不住了。”安樾笑着说道。柳于轩不会是盗窃成瘾的人,安樾看得明白,既然不是,那便也没有什么不能收留他的理由了。
“既然,此时安姑娘已经有了决断,我也对此并无异议,那就先告辞了。只是,安姑娘下次还是不要这么早出门了,若是真的遇上什么事情,连个能求助的人都没有。或者是下次这么早出门的时候,多带上几分家丁也算是有备无患。”女子起身便要离去。
安樾急忙起身,行了一礼,“多谢叶姑娘今日相助,既是如此我便也不留姑娘了。至于,今日不过是家姐有孕,心里着急想要去看望家姐,故才这么早从家出发。以后,便不会如此了。多谢姑娘提醒。”
本已经要准备踏出房门的女子听到安樾的话突然回过头来,有些眼神有些古怪地望向安樾问道,“你说你家姐有孕了?”
安樾有些诧异于女子的反应,但还是点了点头,“已有快四月身孕了。”
“你同你家姐的关系如何?”女子接着追问道。
“我同家姐自幼一同长大,关系自是甚是亲密。”安樾的眉头微微拧起,显然是女子的问题已经让她觉得有些被冒犯了,可是碍于今日相助之事,安樾依旧是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
女子似乎在确认安樾没有说话之后,这才悠悠地说了一句,“我算了略懂些医术,有孕之人并不适合同一些药物接触。”就这么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说完之后,女子便大步走出了房门。
安樾看着那女子离去的方向,心中闪过种种的念头。她最近身体康健,根本没有用过任何的药,身边做事的人也是如此。可看女子的样子多半是好意提醒她,那她所说的药物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一时间里思绪纷扰,竟是没有动弹半分。直到绿芜凑过来小声说道,“小姐,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是不是该走了?”
安樾这才回过神来,一双柳眉拧起,“绿芜,前些日子我用的针线和布料都是谁负责采买的?”
“还是府中往日负责这些的孙大娘采买的,用的也依旧是岳安坊的料子。”绿芜恭敬地回答道。
“这些料子可还经过其他人的手?”安樾冷声问道。
绿芜仔细想了想,才摇了摇头,“那大概是没有了,料子买回来的当天,我和姐姐便去孙大娘那里领了回来。”
“绿浮,这份点心,你先去送到张家,告诉姐姐我今天突然有了急事便不能去看她了。等过上几日我再去看望姐姐。”安樾吩咐道,只是此时她神情冷淡已经全然不复刚出门时的喜悦了。
“是,小姐。”绿浮此刻已经明白了些什么,低声应下。
“小姐,那我们呢?”绿芜问道。
“去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