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色难看，李嫂却并没有让开的意思，依旧抱歉的看着我。
“苏小姐，我知道我拦不住您，但您若执意离开，我只能将这件事告诉卫先生。”
“这是他定的规矩？”
我冷声问道，“还是你们服侍上一个主人留下的习惯。”
卫天昊不止我这一个女人，我知道，这房子肯定不是他专门给我买下的。
这里住过的，也不止我。
我说话难听直接，李嫂皱了皱眉，或许她也没想到刚和我搭上话，就碰到我这样不讲理的硬茬子。
“苏小姐。”
李嫂耐着性子，轻声细语，“这是卫先生的规矩，凡是住进这房子的，出行都要经过他的允许。”
不然，就在这房子里等着他来。
二十四小时的等着他来。
我听懂了李嫂话中的含义，来这栋房子里的女人，都要将身体和灵魂都交付给卫天昊。
我不想。
冰冷的看着李嫂那柔顺的脸，我的音量逐渐提高，“那是以前，现在我要出去，你若要报告给他，那你随便。”
说完，我转身冷冷的走，再也不顾李嫂和门房那诧异的眼神。
或许在他们的眼中，我是有史以来最不听话的金丝雀。
满身疲惫的上了的士，我直接报了香榭丽舍的名字。
我是回来拿东西的。
以后都要住在丽景花园，好歹我得带过去我的衣服和行李。
当然，酒销这份工作，我也不想放弃。
卫天昊提供给了我衣食住行，但我不想就这样在房子中混吃等死。
他对我的兴趣本就不大，我也只是暂时栖身在他那里。
寄人篱下，百倍受到他的折磨，这份仇，不会忘记！
攥住了拳头，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男公馆，我勉强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刚进公馆，看到我的身影，赵佳佳急忙从前台跑了出来。
“我的姐哟，你没接到我给你的电话吗？”
“什么电话？”
我蹙眉拿出来手机，猛然拍了拍脑袋。
在进总统套房的时候我怕吵到卫天昊，将手机放了静音，根本没调回来。
她给我打了四五个电话，我都没接。
“姐哟，你赶紧跑吧。”
看到我发愣，赵佳佳着急的把我往外推，“孙姐来找你麻烦了，咱们方经理亲自出面稳住了她，说你不在公馆。”
“我给你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方经理就让我来这里看着点。”
怪不得她看到我，就要把我往外赶。
我知道香榭丽舍的规矩，金钱就是王道。
在这里，如果你不服谁，那你就用金钱来摆平。
钱越多的人，越有保障。
孙姐也是香榭丽舍的大客户了，能够在圣彼得堡这种一级VIP包房消费的，都是香榭丽舍绝对不得罪的客人。
方经理能替我挡雷，已经够人情味了。
我不能让她白挡。
在这公馆里呆久了，我知道挡雷意味着什么。
客人的脾气不好，很容易就拿挡雷的人发火。
就像是小井。
“让我过去吧。”
我轻轻的攥住了赵佳佳的手，“孙姐是来找我的，我不能连累了方经理。”
如果再出现一个小井，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见我坚持，赵佳佳叹了口气，拉着我到了圣彼得堡包房。
轻轻敲了敲房门，我推门进去，看到是我，方经理明显松了口气。
如果可以，谁想帮别人挡雷呢。
“方经理，谢谢。”
我诚心诚意的说道，这才用眸光将包房里面扫了圈。
孙姐就坐在沙发的中央，翘着二郎腿，手中夹着香烟，静静地看着我。
她的眸中，有股嘲讽的味道。
在她的身边不远处，坐着的那道身影，却让我陡然变了脸色。
赵斌。
看着他夹着和孙姐同样的香烟吞云吐雾，我的心里如同打翻了调味瓶，七上八下，丝毫五味陈杂。
“方华，你们都出去吧。”
孙姐冰冷的开口，“我说了，今天来就是找苏言的，她来了，我的事情就了了。”
方经理恭敬答应，走到我身边的时候，却放慢了步子。
“我就在门外。”
她低低的说道，“不对就按键。”
说完，她轻轻的掐了掐我的食指。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让我看到情况不对就按键呼叫保安，然后出门。
但，我丝毫没有打算退缩。
我知道孙姐为何而来。
包房中只剩下了我，孙姐和赵斌三人，她没开口，我就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卑不亢。
“是个人才。”
孙姐赞扬的说了句，“在我面前还有这般气势，苏言，以前是姐小看你了。”
“孙姐谬赞了。”
我立刻微笑，“在孙姐面前，没有更厉害的女人，不过都是班门弄斧。”
这话中听，我看到她唇角微翘，显然极为受用。
可我也是打心底里佩服她，一个女人，能靠着自己的手段将公司经营到这个地步，也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苏言，对于你孙姐这样的女人，是该当朋友的好，还是当敌人的好？”
孙姐吐了口烟，“想明白了再说。”
“朋友。”
我不假思索的道，“没人会想当孙姐的敌人。”
听到我这话，孙姐的脸色这才柔和了许多，挥了挥手，“坐下吧。”
她明白，这是我在给她释放善意的信号。
看到孙姐对我的态度变得柔和了，赵斌有些耐不住性子，将手中的香烟狠狠的在烟灰缸里按灭。
“孙姐。”他轻声提醒道，“你别忘了苏言做过什么事，被她这种无辜的外表给骗了。”
呵，这就是男人。
我长长吸了口气，不动神色反驳，言语犀利，“赵斌，孙姐做事，她自有判断，不需要你这种狗腿在她面前说三道四。”
“你！”
赵斌脸上青了青，仿佛被我的言语给激怒了，抓起烟灰缸就想要砸到我的脸上。
我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这一缸子下来，我不死也得破相。
“赵斌。”
孙姐就在这个时候陡然发声，“坐下，别闹事。”
下一刻，我看着他乖巧的坐回到了原位，神色恭敬柔顺的像是条听话的狗。
这就是我爱过的男人。
看着他那熟悉的眉眼，我莫名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