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夏因为药物的关系，体温比常人高上许多，身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一张原本白皙的小脸，也因为体内的燥热而浮现诡异的红晕，久久无法退散。

程暮云拿了一条新毛巾，浸过温水后就拉开被子的一个角，准备帮顾念夏擦身。

顾念夏难为情的死死抓着被子，护在身上。

程暮云轻笑出声，“虽说之前我和你那次吃了药，神智不是很清楚，但你身体的每一处我都看过、摸过，更清楚的记在了脑子里，所以你犯不着在我面前不好意思。”

顾念夏因为程暮云的话，更觉难堪。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试图接过程暮云手里的毛巾，“我自己来吧！”

程暮云那么讨厌她，一定也非常厌恶触碰她的身体，她即使身体很不舒服，可也不愿意给他带来任何困扰。

程暮云却忽然孩子气，一把抓住顾念夏的手腕，“不，我就要看你的身体，就要替你擦。”

顾念夏心惊胆颤的接受着程暮云的擦身，中途他似乎故意戏弄她，一双大手不安分的在她发烫的肌肤上蹂躏。

她几乎快要将嘴唇咬破，才忍住没有发出任何怪异的呻吟声。

“顾念夏，你想不想要我？”

就在顾念夏拼了命紧握身体里残存的理智时，程暮云恶作剧一般，轻声在她耳畔低语。

语气中充满了最直接，也最致命的诱惑。

要知道现在的顾念夏身体里的药物作用，一旦被激发，那绝对是一发不可收拾。

那是促发男欢女爱最顶级的迷幻药剂，药性快而烈，徐天明下的分量又特别的足，顾念夏在看见程暮云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有些心痒难耐。

这很让她羞愧，可她无法控制。

“你最好不要惹我。”顾念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在和程暮云说，每一个字都说的非常用力。

她说完，就翻身，背对着程暮云，傻傻的以为这样就可以和程暮云相安无事。

程暮云却仿佛发现了好玩的游戏，他俯下身，大手灵活的伸进被子里，将刚才替顾念夏换上的睡衣扣子全部解开。

“顾念夏，我要你告诉我，你想不想要我？”

男人粗粝的指尖在顾念夏娇嫩的肌肤上探索，力道忽大忽小。

顾念夏的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她很清楚如果继续由着程暮云胡来，她一定会受不了。

她想要程暮云，即便不是因为身体里的药物作用，她也想拥有程暮云，从身体再到心，她全都想要。

可她知道，程暮云厌恶她，痛恨她。

他不会愿意碰她，他只觉得她恶心。

想到这里，顾念夏澎湃的情绪迅速冷到了谷底，一颗浮躁的心也跟着舒缓了下来。

她深呼吸了一下，回头看着程暮云，眼里忽然模糊了，泪眼朦胧之中，她听见自己开口说道，“暮云哥哥，我爱你，一直都爱你，我想要你，可我更想要的，是你的心。”

她说完就笑了，仿佛自己刚才说的只是一个笑话。

程暮云的身体整个僵住，在顾念夏对他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的时候，他仿佛是圣诞节被圣诞老人选中的幸运儿。

当圣诞老人把他一直渴望得到的宝贝交到他手中的时候，他差一点就激动的大喊出声。

然而，在顾念夏说完，对他无所谓的展露出一个随意的笑容时，他所有的窃喜都成了泡沫。

人最痛苦的不是眼前无路，不是茫然，而是满怀期待，却换来一个空欢喜的下场。

程暮云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被全部抽走，他后退了一一步，恰好碰到了身后的椅子，高大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失了魂魄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这时，顾念夏早已把头转了回去，程暮云的失魂落魄，她半分都没有看见。

她只是默默的在心痛，在流泪。

她人生唯一的初恋，热恋，以及深爱都是程暮云。

可她却不是程暮云故事里的女主角。

在程暮云的眼里，她的形象或许就像是白雪公主里丑陋的巫婆，灰姑娘里坏心肠的后妈和那些爱慕虚荣的姐姐。

程暮云黯然神伤的盯着顾念夏的背影看了好久，直到他按耐不住，猛地站起身，抓着顾念夏的肩膀，一把将她拉起来面对着他。

原本，他想要质问顾念夏，她在他的面前凭什么敢这般肆无忌惮，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拿他开玩笑。

可当他看见顾念夏布满眼泪的脸，还有那一双早已哭到红肿的双眼，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心狠狠的疼着，真是该死，居然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女人。

程暮云，你真是犯贱！

在程暮云的大脑还未发出任何指令的情况下，他的双手就擅作主张的将顾念夏拉进了怀抱里。

顾念夏还未反应过来，程暮云就已经地垂下头，狠狠的咬住她的双唇。

那不是亲吻，而像是饥饿的野兽在疯狂的啃食猎物。

她已经这样的狼狈，程暮云为何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愿意给她。

程暮云害怕极了，光是想到顾念夏在酒店，躺在沙发上衣衫不整的那副样子，他的心就不停的发颤。

窒息感和恐惧席卷全神，如果他晚到一步，顾念夏很有可能就被徐天明那个禽兽给玷污了。

直到这一刻，他如此真实的将顾念夏抱在怀里，心里却始终空落落的。

他的身体依旧紧绷，没有一刻松懈，仿佛在酒店里经历了那一场浩劫的人不是顾念夏，而是他。

如果，他没有看手机短信。

如果，他认为短信只是一个恶作剧。

如果，他没有抛下一切去酒店里找顾念夏。

如果……

程暮云心口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涨的酸疼。

他唯有狠狠的啃咬着那个把他变成这副样子的女人，似乎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不会空，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自己还能继续活下去。

“痛……好痛……放开我……”

顾念夏的嘴唇早已被程暮云咬破，可她一直强撑着。

即便是痛苦，她也贪婪的想要占有程暮云的片刻温存。

可在恍惚之间，她看见了程暮云眼中的痛苦，这才惊觉过来。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让程暮云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