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在来信王府的路上,已细细的跟纯熹说过百花宴历来的规矩。
所以纯熹知道,菁华手拿瓷瓶是要抽签排序,然后诸人按着抽到的顺序进行才艺表演,最后贤妃会根据各人的表现,评出冠亚军,再赏些礼物。
百花宴,宴如其名,百花争艳!
在京城,能来参加百花宴几乎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若是哪家的女儿能在百花宴上得了名次,那就是京城名门贵族争相求娶的第一人选。
说小了这份才艺是为了一己终身,往大了说,这也是为了荣耀一个家族。
纯熹打起十二分精神拭目以待,心里激动的说:“……美女们加油啊,把浑身的才艺都展示出来,让我这个乡巴佬开开眼吧!”
菁华带着丫鬟挨个的桌子走,桌上每人从瓶子里抓一个纸团,纸团里就是表演的号码。转到纯熹这里时,明玉公主伸手一拦,讨好似得对菁华娇声说:“我才不要表演什么,纯熹奔波劳累也别算在里面了,我们看着就好。……好二嫂,你喝口茶吧。”
纯熹暗笑:“哈,好公主,你简直是我的知音啊!只是,若真如此,恐怕会坏了贤妃娘娘的规矩吧?”
菁华回头看贤妃,想看看贤妃的意思。
贤妃见状浅笑说道:“你不演怎么行,你二哥他们就是为了看你表演才坐下来不走的呢!”
这边贤妃的话音刚落,那边信王爷浇花似得喷了出茶来,身边的敏王蓝景倒了霉,好好的一身月牙白骑装,片刻就多了许多不规则的圈圈点点。
明玉朝喷水的信王爷白了一眼:“哼,二哥你别小瞧了我!”说完又信誓旦旦的拍拍纯熹说:“你别怕,有我呢!”
纯熹含笑点头,等明玉抽了纸团,自己也从瓶子里拿一个出来。
动作之间,向菁华投以淡淡一笑,而这一笑之中的苦涩,只有纯熹自己知道。
菁华对纯熹的笑容除了还以微笑,并没过多反应,待纯熹将纸团拿在手里,便转身去了其他女子面前。
明玉打开纸团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直接扔在桌子上。
纯熹见自己的号码远排在后面,便故作调皮学着公主的样子,也将纸团扔桌子上。
公主原本兴致已落,见纯熹现学现卖故意学着样子逗趣,终于绷不住笑意,拽着纯熹的袖子悄然轻笑。
关于表演这一项,纯熹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今日就是来露个头而已,且自己又不急着嫁人,什么才艺不才艺的,随便混混也就得了!
不过表演并没有马上开始,而是歌舞班子先演一段中规中矩的歌舞。
这便是贤妃娘娘的细心之处,给前面几个表演的人,有足够的时间准备,才能保证每个人都正常发挥。
当暖场歌舞停止,一个高挑丫鬟走到中间说:“我家格格富察玉兰,为各位一舞娱情,还望指点。”
在丝绸精秀的大幅屏风后,有丝竹管乐再次奏起,玉兰扭着柔软的腰技,广袖如云,做尽了欲拒还迎的妩媚……
初次参加百花宴的纯熹四下偷看着,心想:“是刘师傅太另类,还是玉兰脑抽筋,难道百花宴的舞,都是这样跳法?”
直到眼见除几个年纪小的公子和姑娘,偷咽涂抹,看的聚精会神,其他人都错开眼神开起了小差,她才吞吞口水放下心来。
明玉从一开始就没关注过舞池,她所有的注意力,依旧都在纯熹身上。
“纯熹,你真的不记得我了?那时我和二哥四哥去你们府里,你在花园子里,像蝴蝶似得边舞边唱……咱们还换了荷包的。你不记得了?”明玉在桌下拉拉纯熹的袖子,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期望纯熹能唤回失去的记忆。
纯熹笑着摇摇头,握着起明玉的手,想褪下手上的一个镯子给明玉戴上。褪到一半又停了,这皇宫里的公主,怎么能随便就送个镯子。于是回头,向琴儿伸手。
琴儿略思片刻,便自怀里摸出个手帕包。
纯熹拉着明玉的小手,将手帕中一枚镂雕竹叶的翡翠玉坠展露眼前。只见手帕中那枚翡翠玉坠竹叶清翠通透,晃动之下闪着盈盈绿光。
纯熹一手托着玉坠,一手指着身上的,又指指衣领子,想告诉明玉,竹叶乃是自己心爱之物。
明玉起初并不明白纯熹的举动,等她随着纯熹所指一一细看过后,才发现装扮秀雅的纯熹格格,竟然在领口、荷包、香囊、袖口之上都绣着竹叶,可见是对竹叶情有独钟。
如此一来,明玉怎能不懂眼前人是将心爱之物礼赠之情?
明玉满目欢喜的将那坠子仔细的塞到贴身的荷包里。又在腰间荷包里,摸出一个极其小巧的荷包,宝贝似得托在掌心说:“你看,这是小时候你给我的,我还留着呢。我给你的那个还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