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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宫婢傲娇
作者:孤单的双鱼 时间:2021-07-27 22:43 字数:3408 字

纯熹格格突然倒下,吓坏了身边的丫头们,琴儿离的最近自然也是最先出手去揽,而事出突然,又被那名问安的侍女挡着,待到侍女让开身子,纯熹已经倒在地上。

“皇太极的老爹是努尔哈赤,儿子是福临,福临后面是康熙,康熙死了当皇帝的是雍正,雍正后面是乾隆……现在的皇帝呢?老福晋说过,现在是……阳泉。阳泉???阳泉???大清朝没有这个皇帝!”

纯熹突然大睁着眼直直的坐起身,吓得刚蹲下身子的琴儿失声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棋儿扔了还没拧好的帕子,拽开挡在身前的侍女,疾步上前扶着纯熹的肩轻轻摇晃。

被拽开的侍女并不知道棋儿的身手,跌跌撞撞险些跌倒,正欲娇声呼救,却声声咽了回去。

本以为仗着宫内侍奉的荣耀,到了这里能唬住关外来的乡野丫头,这时才反应过来,这里真正有资格被拥簇的,是被她吓倒在地的将门格格。

再看几位贴身伺候的侍女,举止与能力,都要强过她许多,于是,这丫头顺势悄悄后退,趁着还没有人注意她,逃似得溜走。

而琴儿等人的注意都在纯熹身上,谁也没有留意这个丫头的离开,更没能记住她的样貌。

“格格,你醒了?格格……”看着那空洞洞呆望着的双眼,几个丫头吓得脸都青了。

“格格,格格你是魇住了?格格!”琴儿狼狈的跪爬过来,在那双无神的眼前晃晃手。

“琴儿姐姐,快把吕师傅给的清心丸拿来。”画儿托着个方盘刚进门,正狐疑主子怎么躺在地上,而纯熹忽然坐起的一幕,把她惊呆在门口,就连一个陌生的丫头从面前溜走都没能注意,直到脚边的哈巴狗咬了鞋尖才回过神。

“对,快取清心丸!”画儿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琴儿爬起身快速的在腰间摸寻。

画儿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过棋儿扔在铜盆里的帕子拧了,走到床边,等棋儿将纯熹安稳的放下,便将手帕敷在她额头。

“格格今儿是累着了?还是刚刚的饭菜不干净?”画儿这话像是问旁人,又像是自言自语。

感受到额头的清凉,纯熹总算悠悠的清醒,在她的心里,有一个虚弱的声音在说:“现在的皇帝是阳泉,先皇是贵宁,阿哥们都是蓝字辈。这里的臣子都是满蒙汉,皇家姓也是爱新觉罗,但这明显是另外一个空间,我不是回到了过去,而是去了一个历史上没有的空间。是这样吧,一定是的。呵呵,我竟然活在一个未知的时空。这太让人难以置信。是啊,难以置信。我明明割腕死了,却在这里活过来,不也是难以置信?”

最初来到古代的时候,她也努力回忆与清史有关的东西,可那些记忆就像是上了锁,别说清史,她就连自己前世的姓名都想不起来。后来纯熹干脆不去想,反正人生路长,福气让不掉,祸事躲不掉。

该来的早晚来,该去的早晚去。何必非要知道的那么清楚?

由着琴儿喂了一颗药丸,全身绷紧的神经逐渐放松。

“格格吉祥,奴婢是负责为格格调养身子的,奴婢为您诊脉瞧瞧吧。”一个跟琴儿差不多大的丫鬟,悄无声息的走进来,若不是此刻上前请脉,竟然连棋儿都没发现她的存在。

“放肆,格格的屋子,谁许你随意进来的?”棋儿双目一瞪,直直的将怒气愤出来。

“琪儿姐姐,奴婢略懂些医术,所以奉旨贴身伺候格格,既然格格身体有恙,奴婢自然要为格格分忧。”那丫鬟被棋儿吼了一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随即又是一副恭顺的样子。

纯熹捏捏棋儿的手,让她稍安勿躁。随后对那丫鬟歉意一笑,转身背对着她们侧着躺了下去。

“这位姐姐您费心了,格格从小身子就不好,这几日舟车劳累还没好好歇息过呢,不如待明儿格格睡饱了再说吧。”琴儿说。

丫鬟向前迈了两步,似是仍想要靠近纯熹,棋儿伸手拦在她面前:“天色不早了,姐姐早些歇息了吧!如今格格睡了,咱们也不好过扰。今日是我与琴儿姐姐守夜,就不留姐姐了。”

“棋儿姐姐说笑了,奴婢是奉旨伺候的,哪有先去歇息的道理。再说方才格格莫名晕厥,奴婢实在放心不下,还是为格格诊了脉才安心。”

棋儿听了这话,心中怒气再次升起,又不愿吵扰纯熹休息,于是一边用身子紧贴着丫鬟逼她后退,一边在她耳边说:“这位姐姐一向如此服侍主子的吗?难道要叫醒主子由你诊脉,让姐姐您安了心,主子才能休息?连日舟车劳顿,如今住进御赐的格格府的格格,虽不如宫里主子们尊贵,但好歹也有御赐封号摆在这里,竟然连休息也要等你一个奴婢安了心才行?就算你是御赐的奴婢又怎么样?奴婢就是奴婢,尊卑有别四个字姐姐您应该懂得!若姐姐自觉身份尊贵,不如回宫请旨,将这格格府交了姐姐做主去!”棋儿性情爽直,又有一身武人气魄,纵使年纪要小那丫鬟几岁,气势却压的对方喘不过气。

丫鬟被逼到暖阁外,退到书架边不小心撞在角上,琴儿趁机将丫鬟虚扶了扶,轻声说:“今日格格晕厥之事,不过是这几日过于劳累未曾好好休息,姐姐若不放心,明日格格晨起了再请了姐姐来诊脉!”

“也好,既然格格只是累了,那奴婢也放心了。想来格格还小,任性些也是难免的。只是如今是在京里,处处都要醒着规矩,奴婢们都是宫里赐下的,各自有职责在身,恪守本职也是奴婢们的本分,希望姐姐能教会格格识大体,再这般任性,太后知道了定是要不悦的。”这丫鬟被棋儿盯得不敢抬头,由琴儿送着出了卧房,嘴里一大串话,直走到了门口也没说完。

“姐姐多虑了,格格虽然在塞外长大,但我们老福晋与将军大人早请了师傅悉心教导过。听姐姐的意思,是觉得格格任性不识大体?在塞外的将军府,下人如此议论主子可是要打板子的,莫非宫里不是这个规矩?也是,咱们一直在塞外伺候,这宫里宫外的规矩怕是还不清楚。姐姐您请早些歇息,若是累着了姐姐,格格恐怕无法向皇上太后交代。”琴儿一番话,诚恳谦卑,却并不软弱。等那丫鬟听出了异样刚要回头反驳,琴儿已经利落的关门落了栓。

“琴儿姐姐,你对她那么客气做什么,赐给格格了就是格格的下人……”棋儿愤愤的朝琴儿嚷起来。

“你消停吧,没瞧见格格睡了?”琴儿过来为纯熹掖了掖被子,示意棋儿噤声。

纯熹转头朝琴儿一笑,翻身起来朝一边的画儿招招手。

画儿拿了纸笔凑到床边,又搬了小炕桌放在炕上。

纯熹只写了四个字:“戒急用忍”,写完朝琴儿努努嘴。

这么些年了,四个丫头里,唯独琴儿最明白纯熹的心思。

有时,她甚至会觉得,琴儿比自己更了解自己。

“格格的意思也是老福晋的意思,临行时,老福晋也是这么吩咐的:‘眼前咱们只能先忍着,看着,听着,别说你们初回京城要这般,就是大将军回京,也只能如此!’”琴儿说着拍拍棋儿的肩头,郑重的接着说:“你们日后要仔细醒者神,时刻都不能放松,这格格府的一草一木都要仔细的盯着。对外面那些人,咱们不能太顺着,也不能太苛刻,这些人到底谁是耳目探子,谁带着什么目的,一两日怕是瞧不出来的。”

纯熹细品琴儿的话,随后也向棋儿点点头,表示同意。

琴儿望着纯熹的脸庞,许久才悠悠的开口:“格格,原本您是痴哑格格,然而,今日之后,这个痴字恐怕您已经当不得了!恐怕明日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所谓痴哑格格,只是口不能言而已。”

纯熹笑着朝琴儿额头上一戳,让她们收拾纸笔各自回去歇息。

夜深人静,独自在陌生的床榻上靠着软枕,望着地上银霜般月影,冰冷潮水般的思绪,胡乱涌来,一次次无情的拍打着胸腔,仿佛要在那里冲破血肉,丝毫不顾纯熹的软弱。

不用细想便可知,明玉的事不会就此结束。

而太后和皇上的赏赐和吩咐,此刻肯定已传遍了京城。

纳兰静雅多年经营起来的身份,被几句话轻易瓦解,如此大辱,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老福晋说太后与她情同姐妹,皇帝与阿玛也暗地交好,可皇帝除了钮祜禄将军这么一张牌,什么都没有。莫说朝堂上没有自己的人,就连枕边伺候的都不能放心。

纯熹抛开老福晋一直贯彻给她的思想,将思绪跳到局外,再看当下的朝局。

心头更是苦涩异常。

若老福晋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阳泉皇帝实在是太过无能。因为,纳兰家儿孙虽野心勃勃,但在先皇手里可一直都服服帖帖的。

如今,满朝文武过半都是纳兰家的人,单凭钮祜禄一族之力,又能将局势挽回多少?

想到这里,纯熹冷冷的一笑,嘲讽叹道:“我这个破烂格格当的也太憋屈,才入京就被卷入这深不见底的漩涡,稍有不慎恐怕就要化作炮灰。”

将一个小荷包捏在鼻尖闻闻,将头钻在陌生的被子里,心说:“睡吧,谁知道明天进了皇宫,是站着出来还是被剁成一块块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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