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漫步在洛水河边，披帛随意的搭在腕间，河风牵起雪白的衣袂，齐胸的白色襦裙正好衬出她玲珑有致的身体。

杨柳依依，如浣洗的女子梳理着自己柔顺而又细长的发丝，微风拂过，又如女子的柔弱无骨，随风飘摇。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玉娘不觉中吟出，这样平静的日子甚是让人欢喜。

却不知身后的洛阳楼上，正有一双探寻眸子一直打量着她。

“杨姑娘，我家主子请姑娘楼上一叙”

是小桃子的声音？

玉娘正把玩着手中白色饰以红梅的纸伞，兴致颇高，白色的面纱正巧遮住了眼眸下精致的玉脸。

“老板这把伞我要了。”

斜眼一瞥弓着腰等着回应的小桃子，似是没听见，吩咐着身后的青丝掏出银子付账。

玉娘这才假意转身，仿佛才看见他一般。

“呀！小桃子，你怎的在这儿？”

“杨姑娘，我家主子请姑娘楼上一叙。”

依旧是那句话，就是复读机一样再念了一次。

“小桃子怎么这样客气了？叫我玉娘便好。”

“尊卑有别，杨姑娘楼上请。”

玉娘抬眼望去，目光一阵搜索，并未找到那人，也就跟着小桃子往洛阳楼上走去。

一个雅致的小间，开窗正对着洛水河，屋中的男子正轻摇着一把水扇，目视着刚进屋的女子。

“王爷果真有雅兴”

玉娘也不多言，径直坐下，两个丫鬟则在门口守着。

“看着姑娘漫无目的的闲散乱逛，本王便邀姑娘来坐坐。”

“呵……王爷，玉娘有一事儿一直想不明白，不知王爷可能解了玉娘心中的疑惑？”

玉娘眼带笑意，却不达眼底，甚至有如寒冰，凉薄的使人猜不透。

“本王若是知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清毫无躲闪之意，亦微笑着直视女子如水的双眸。

“玉娘听闻，昔日，玉娘在寿王府一舞而名冠长安，想必寿王也是识得玉娘的，可是竟还发生了后来的事儿，王爷可别对玉娘说，玉娘失忆了王爷也失忆了才好”

寿王含笑不语，良久:

“今日的杨玉娘与昔日的杨玉娘果然差别甚大”

“玉娘失忆之人，丝毫不记得从前的杨玉娘是何性子，略有所差也是平常的”

“本王的确记得玉娘的模样”

“哦？”

“只是在城门看见你落魄的样子时不确定了，所以一直未曾言明”

落魄？玉娘扯了扯嘴角，因为他见到“衣不蔽体”，所以觉得她落魄？

“既然王爷不愿说，我自然也不敢勉强，只是这话中几分真几分假王爷心里是有数的”

寿王抿着茶，许久，二人都不作言语，各怀心思。

“如今，父皇派遣花鸟使四处寻觅美貌多才的女子，以姑娘的美貌才情，入选宫中也是迟早的事了”

似有意似无意，似有心似无心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如今，玉娘日日戴着面纱，也无人识得，就算是入选宫中……陛下的英明决断又有何人能够左右？”

她对皇帝此举确有不满，却委实不能在有心人面前显现出来。

“不若……本王娶了你，如何？”